呼延轮漠然的望着万俟珩,像是没有听到万俟珩说的一样。万俟珩大吼一声抽剑出鞘,直逼呼延轮,逼得呼延轮不得不提刀跟万俟珩对招。
匆忙应对,拿着刀横着劈,竖着砍,招式匆忙,毫无章法可言,万俟珩用剑一一轻松化解,看到呼延轮的状态,万俟珩也不恋战,将剑轻点呼延轮拿刀的手,将呼延轮的刀抢至自己的手中,然后右手拿剑左手提刀,飞起一脚踢在呼延轮胸口,这一脚是用了点内力在里头的,呼延轮一下子飞出去好远,勉力才停住,单膝跪地,捂住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们现在归降还来得及!我柔然不会亏待你们,归降的将士,想继续留在军营的,就收编柔然军营,军饷与柔然将士一样,不想继续留在军营的,可在诸瑛将军那里,没人支十两银子,回去过你们的生活,我柔然绝不为难!”万俟珩用了点内力将自己的话传到了每个斛薛部落将士的耳中。
话音刚落,将士便纷纷扔了手中的武器,示意归降。之前一直守在呼延轮身边的那个将领大吼一声:“这是天要亡我斛薛呀!可汗,时卞先走一步了。”说完,便将手中的剑往脖子上一抹,自杀了,万俟珩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唉……白白可惜了一个人才,竟跟错了主子。”万俟珩叹息到,转身唤了闵蓝,“闵将军,厚葬时卞时将军。不可慢待。”
闵蓝应声,斛薛将士听至此,对万俟珩是心悦诚服。竟让有大半将士表示愿意追随万俟珩,甘愿收编柔然大军。
“闵将军,绑了呼延轮,回去听侯父皇处置。这里就留给你善后了,赶快回来,我先同戚将军和喻将军去看看那个背叛我们的奸细。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处理。”
吩咐了闵蓝,万俟珩便上马回了大营。此时大营一片安详。不管是柔然的阵亡将士还是斛薛的阵亡将士都被得到了很妥善的处理。
万俟珩回来先看了书瑶,可是书瑶还在昏睡当中。叹口气,脱下铠甲,换了一身比较舒服的衣服,去了关押奸细的帐中,喻柏文和戚鞅早已等候在帐中,万俟珩刚一进去,喻柏文就脱了铠甲,只穿一身白色亵衣跪在万俟珩前面,请罪,“先锋将领喻柏文向主帅请罪,属下治军不严,才导致部下叛变,害王妃中毒不醒,属下甘愿受罚。”喻柏文称的是主帅,不是王爷,万俟珩想了一下,说道:“嗯,先进去看看,处置完穆轲,你自己去领而是军棍。”
“谢主帅!”喻柏文行军礼起身,披上铠甲,同万俟珩和戚鞅一起进了内帐。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被绑在十字架形状的木头上,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木头架子旁边摆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火炉,里面放着几个烧的通红的烙片。一看见他万俟珩的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但是,他还是极力克制自己把那股火儿压下去了。声音冷冷的说道;“说!为什么要背叛柔然?”
可是男子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万俟珩,又闭上眼睛垂下头去,完全不理会万俟珩。万俟珩给了喻柏文一个眼神,喻柏文立刻领会,走上前去,站在火炉边上,拿起一个烙片,动作轻缓,用烙片轻轻的拨弄着火炉里面的碳,声音也是慢慢的说道:“穆轲,你跟在我身边有多长时间了?”声音很柔和,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聊天一样。可是穆轲却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眼前的这个将军。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回将军,六年了。”
喻柏文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拨弄火炉中的碳,感慨了一句:“那么久了,我记得你是进军营的第三年才跟在我身边的吧?那时,你好象也就十几岁的样子,今年多大了?”
“回将军,今年二十有三。”穆轲继续硬着头皮答道,万俟珩他可以不理,但是眼前这位将军他却不能不理。
“嗯……年纪是不小了。娶妻了没?我记得你是有喜欢的人的,好像是个什么雅妓,叫……傲芙……是不是?”
“回将军,是的……”穆轲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依旧是很平缓的语气,却让穆轲的心一下子凉到了极点。
“将军,我错了,傲芙是风雅楼的第一雅妓,老鸨说,要是想为她赎身就要两万两白银,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呼延轮说事成之后帮我给傲芙赎身……”后面的话穆轲没有再说,只是面色惨白的低下了头。
“嗯,这样啊。”喻柏文一直保持很平缓的口气,说道,“本将军自认带你不薄,你竟让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害的是什么么?是和你同吃同睡九年的兄弟们,甚至是一个国家。国破,何以为家?嗯?穆轲?你说说,我想听听你怎么想的?”
“将军……”穆轲的头惭愧的低垂的更深,“祸虽未铸成,可是穆轲的行为已然铸成大错,穆轲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但请将军饶恕穆轲家人。”
“嗯,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不过你一个人上路寂寞,你一心一意为他,也该让她为你做点什么了,就让她在黄泉路上陪陪你吧……你看如何?”
“将军,求您饶了她……她与此事无关。”穆轲艰难开口。喻柏文却全然不做理会,“来人,把她带上来。”
说完,就有几个小兵押着一个女人进了内帐,只见那女人身穿艳红色的紧身泡泡袖上衣,领口开的很低,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将她的体态勾勒的婀娜多姿,发髻是东仪雅妓常梳的朝云近香髻,发髻间插着一只碧玉瓒凤钗,整个人艳丽无常,勾人魂魄,也难怪穆轲会为了她通敌卖国了。
“傲芙?你怎么在这儿?”穆轲失声叫到。
“嗯,好问题。”不等傲芙开口,喻柏文先开口了,然后转头问傲芙,“是你说还是我说?”
女子紧皱眉头,一言不发。喻柏文却像是会意了一般的长“哦……”了一声,接着说道,“你是让我说,那我就替你说吧,就是我说就不那么好听了。
她呀,是我们端斛薛老窝的时候从呼延轮的大帐里面带出来的。小丫头还挺烈,听到呼延轮死了,差点就殉情,到还是个钟情的……嗯……雅妓,不过,这么烈的女子也会帮着自己的男人去勾引别的男人,不惜献身,不知道是真烈还是假烈。”
听到这句话,一直冷眼旁观的万俟珩和戚鞅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憋住了,傲芙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穆轲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喻柏文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对着穆轲继续说道:“你幸运点儿,我宠你,就让她给你陪葬吧!这种女子,留着迟早是要祸国殃民的。”傲芙听了,一下子就哭了,梨
花带雨的:“求将军饶了小女子,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的。小女子不想死,求将军饶命呀……”
喻柏文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惜了这个好名字了,傲芙,名字中带个‘傲’字,却一点傲气也没有。不好,不好。行了,你也别在我这儿梨花带雨的了,我不吃你那一套,我说陪葬就必须陪葬。这是军令!你求也没有用,军令如山。”
“行了,穆轲,你临死前,我也让你看到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目,自己想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不值,答案你也不用告诉我了。
你跟我一场,我自不会亏待于你,给你最后一个恩典,给你留个全尸。你定是不知道这‘雪上一枝嵩’是个什么毒药,那就让你尝尝吧……听说配了酒来喝,毒性最是强烈。来人,将医官淬炼的‘雪上一枝嵩’拿两份来,送两人上路吧。”
听到喻柏文如是说,傲芙愣愣的止住了嘤嘤切切的啼哭,呆呆的望着喻柏文,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连跪带趴的爬到喻柏文脚下,拉着喻柏文的袍脚哭喊着求道:“求将军饶命啊,我也是无辜的,求将军饶了傲芙一条小命。若将军能饶了傲芙,傲芙今生必定做牛做马伺候将军……”
“本将军无福消受!”喻柏文一脚踢开扒住自己脚的傲芙,冷冷的说道,“来人,赐毒酒!”
一个士兵应声端了两杯毒酒来,另一个士兵去解了穆轲的绳子,穆轲没有接酒,先是跪在地上给喻柏文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今日穆轲有此下场都是穆轲自己一手造成的,给将军,给柔然造成的损失,穆轲只有以死谢罪,谢将军留全尸之恩,穆轲来世必将做牛做马报答将军!”
喻柏文给了小兵一个眼神,小兵立刻会意,拿了毒酒递给傲芙,傲芙却像是疯了般的砸了毒酒,刚才被喻柏文踢那一脚头上精致的发髻已然松散,碧玉瓒凤钗也几乎要掉下来,斜斜垮垮的缀在耳朵边上,艳红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也在奋力推开毒酒的瞬间被挣得斜斜垮垮,本就开的低的领口更遮不住里面的春光无限,腰间的金丝软烟罗系成的蝴蝶结也歪歪扭扭不成样子,连着翠绿烟纱散花裙,小腹处赫然映着一个大大的脚印,全然没有了一见惊为天人的感觉。
“灌!”喻柏文看见这种情况,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士兵立刻会意,一个按住傲芙,一个抓着傲芙的嘴,捏开牙关,将整整一杯酒灌进傲芙的口中。然后捂住傲芙是嘴巴,以防她吐出来,挣扎之间,傲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好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喝下毒酒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小腹一阵疼痛,接着就开始呕吐,然后手脚也有灼痛感传来,最后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困难,她拼命的想要呼吸更多的新鲜空气,可是,这也变得越累越艰难最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穆轲冷眼看着傲芙的挣扎,一直到她死去,才默默的喝下毒酒,静静的跪在那儿等待毒发……
喻柏文眼见处理妥当,转身恭敬的问道:“王爷以为这样处理可好?”
万俟珩点点头,然后出去了,临走前说道:“厚葬了吧,毕竟曾是我柔然的将士。”
喻柏文深深的对着万俟珩行了一个军礼以示感谢。这是跟了他六年的副将,怎能叫他不心疼?可是,背叛的下场,往往如此,他差点毁掉的是一个国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