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城,宁王军营内。
看着眼前那鲜红的血迹,宁王的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方才那舞姬诅咒他的那些话,他再次起身,将自己面前的桌子直接推翻在了地上,恶狠狠的说道:“竟然让这个贱民自杀了,真是不解恨!”
方才那一直附和宁王的将军听了这话,刚忙上前附和道:“王爷莫要生气,我瞧着辽城这群贱民,个个都是贱骨头,若是不解气,那便将他们杀光。不仅能威慑他们,也能体现出王爷的威严!”
宁王原本不悦的脸上瞬间涌起了一股快意,他重重拍了拍那将军的肩膀,笑道:“这提议给的好!来日给你加官进爵!”
听了这话,这将军更加卖力,他命人将所有的俘虏都从笼子中放了出来,在他们一排一排的排好后,方才在宁王的耳边说道:“王爷,这群人现在在您手上,您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宁王瞬间激动起来,他站到那群俘虏跟前,四下巡视着。一个青年男人毫不服输,挺直腰板,恶狠狠的同宁王对视着。
见到男人这般,宁王冷哼一声:“把他给我提出来!”
几个士兵围了上去,将那男人押到了人群中央。
不论这些士兵如何拳打脚踢,这青年男人始终不肯跪下,反而是盯着宁王,大声道:“你这贼人!枉顾百姓性命,一定不得好死!”
“大胆!”宁王一声呵斥,心中怒气更甚,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剑,便朝着那男人的胸前砍去。
这场面实在太过血腥,几个小孩不约而同的哭了出来。徐正扬的营帐距离此处不远,将这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快速起身,将自己的帘账掀开,瞧见的便是这血腥的一幕,远处还传来了宁王那变态的笑声:“哈哈哈哈,来人,把这群俘虏全部拖出去给本王杀了!”
徐正扬心中一惊,朝着宁王那边飞奔过去。
“等等!”阻止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宁王不悦的皱了皱眉,想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坏了他的好事。
瞧见徐正扬,宁王的眉头瞬间松了松:“正扬,怎么了。”
“王爷,还请三思啊。”徐正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十分严肃。
“这些俘虏都是城中的百姓,倘若杀光,那辽城岂不是一座死城了?”
宁王手中动作顿下,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正扬,这群刁民对本王不尊敬,不杀了他们,恐怕后患无穷啊!”
徐正扬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方才继续道:“王爷,您方才说要奖励正扬,那正扬便斗胆提一个条件。”
他回头朝着身后的俘虏瞧了瞧,继续道:“这些人中,肯定不全是想反对王爷的,大不了只把不听话的杀掉,剩下的愿意归顺王爷的,留下来也是王爷的一分功德啊!”徐正扬太了解宁王了,此刻若是非要阻止他杀人,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能保一个是一个。
宁王听了这话,果然动摇,他将辽城那群俘虏再次扫视了一遍,还不等他说话,徐正扬便抢先朝着众人说道:“百姓们,宁王殿下并非是想要大家的性命,倘若现在愿意归顺,便可马上回家去。”
徐正扬害怕宁王反悔,抢先朝着众人说道。宁王知道徐正扬有功,见他这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朝着众人望去。
谁知这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徐正扬这才有些急了,再次大声说道:“百姓们,谁愿意归顺宁王,现在就可以回家!”
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寂静,甚至连妇孺老人都丝毫不为所动。
宁王瞧着众人的目光骤然变冷,语气中也带着凉意:“正扬,看来这些贱民,都是一心求死啊。”
徐正扬更加着急,他赶忙冲到人群跟前,朝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说道:“夫人,你的孩子还这么小,你…”
那女人见徐正扬这样,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狠狠朝着他啐了一口,怒声道:“你这个贼人!休想我们向你们低头!”
徐正扬猛然间愣在原处,眼前的俘虏们,不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年轻年幼,都用着愤怒悲壮的眼神瞧着徐正扬,一副赴死模样,没有一个人退缩。
宁王倏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举着把长剑便要朝着这妇人砍过来。徐正扬连忙起身,用手握住了那把长剑。
“正扬,你做什么?你难道也要忤逆本王不成?”宁王语气暴怒,好似也要杀了徐正扬一般。
“属下不敢,只不过这是王爷宴会之处,不宜大开杀戒,阴气太重,不如等到明日正午,把这些刁民拉到城外去处理掉。”徐正扬朝着宁王行礼,字字说的真切。宁王如今这情况,看来只能使用缓兵之计了。
宁王平日里最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听了徐正扬说这话,他举着长剑的那只手微微顿住,瞬然间又将那长剑放了下来,拍着徐正扬的胳膊笑道:“是本王疏忽了,还是正扬想的全面!”
徐正扬稍稍松了一口气,朝着宁王行了礼,低头说道:“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来人,把这群刁民全部给本王关起来,等待晚上,全部拉到城外去绞杀!”宁王朝着先前那位将军吩咐道。
那将军点了点头,又将这些俘虏拉了下去。
徐正扬瞧着此刻如同嗜血一般的宁王,原本就动摇了的内心此刻更加飘忽不定起来。
那群俘虏那愤怒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宁愿死也不宁愿屈服,可见宁王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
小盈在远处瞧着,对宁王的厌恶更深起来,瞧着正大步回来的徐正扬,她快速跑了上去:“怎么说?”
徐正扬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冲着小盈说道:“不行,辽城的百姓们都是硬骨头,他们不肯服软。”
“哼,面对宁王这样的暴君,恐怕就是服软,也没什么好果子!”小盈冷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