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太医被孟流星扯得直趔趄,但没有开口,他自然也不敢乱说话,尽管心里不满,也没敢开口训斥。
而是努力地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伸手去给小主子们把脉,小主子们如此地哭闹,他做为大夫,自然知道小主子们的表现不寻常。
只是,项太医刚刚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搭上了小皇子的腕脉,就被人一声唱号给打断了。
“,咱家奉四皇子口谕,前来请您去面君,君上有话要问您,还请您随咱家过去可好?”
来人正是四皇子的贴身内侍总管张大总管,此时他手里拎着一把拂尘,正挥得尘丝乱舞,似乎殿里有什么不干净的。
可明明他舞着拂尘的地方,才可见满眼的灰尘,在透过窗棂的阳光照射下,那一处似布满了尘埃,灰蒙蒙的。
项太医这时候也看出事情不对来了,搭在小皇子腕上的手指,就不意外地抖了抖,额头顷刻就见了汗。
“项太医,还请您专心诊脉,看看小儿到底是因了何事,才如此哭闹不止。”刘英男却是理都没理张大总管,只是一心盯着绘青怀里的孩子。
项太医稳了稳心神,把手指在衣袖里蹭了蹭,蹭掉指尖的汗湿,这才重新给小皇子搭了脉。
认真地辨认了一下脉象,项太医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来,又换了一只手腕重新按诊。
看到项太医瞬间就变幻了的表情,刘英男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项太医,可有什么不好的?”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但此时问出来的声音,还是抖得厉害,孟流星赶紧伸手扶住娘娘的胳膊,稳稳地把人搀好。
刘英男挺了挺脊背,她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软弱,不然不止是让对方看了自己笑话,还有可能连累了自己身边人的性命。
“项太医,不管小皇子和小公主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都尽管说出来,我们只有坦诚布公地面对,才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项太医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又去诊了诊小公主的脉,认真地诊完了之后,他才回了的话。
“回,两位小主子是因为吃了什么不该的东西,此时正在腹痛,这才会如此的哭闹,容微臣先给两位小主子扎上一针,缓一缓疼痛。”
听到项太医说,是吃坏了东西,刘英男的目光立刻如箭疾一般刺向几个奶娘,这么小的孩子能吃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娘娘,娘娘,求娘娘饶命啊,我们并没有随便吃东西啊,都是府里统一供给的,真的,我们没有乱吃。”
两位奶娘跪在那里拼命地磕头,她们身后的嬷嬷们也是跪在那里浑身发抖,如果小主子真的有个什么不好,奶娘跑不了,她们同样也跑不了。
侍候大皇子的莫嬷嬷,拧着眉想了想,突然开了口,“娘娘,您赶紧派人去查一下小厨房,今天中午大皇子的奶娘因为奶量足,所以没有吃厨房里炖的黄豆脚汤。”
虽然莫嬷嬷说得没头没尾的,刘英男却是瞬间就听懂了,大皇子的奶娘没有喝那道黄豆脚汤,大皇子现在没事儿,那问题十有八、九就出在了那道汤上面。
“流星,带人去查小厨房,特别是那道黄豆脚汤,看看是谁做的,又都有谁经了手,仔细地查,一个也别放过。”
孟流星火急火燎地出去了,刘英男就扭头看着项太医给两个孩子施针,果然施了针后,孩子的哭声小了,但还是哽咽着,听着让人心疼万分。
而没有半刻钟,孟流星就直冲了进来,“娘娘,小厨房里的黄妈妈,被人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自缢了。”
刘英男没有再问,不用说,那道汤肯定是出自她手的了,就是不知道她是被人杀人灭口了,还是畏罪自杀的。
而看到孟流星的身后,捧着一罐汤的宫女跟着她进了殿门,项太医这次没用人吩咐,主动地上前来。
先是捧着汤罐子闻了闻,又拿银针试了试,再拿勺子舀起汤里的东西,仔细地观察着,最后还喝了一小口。
“回娘娘话,汤里被放了少量的芦根,因为量少,一般人吃了根本没问题,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不过小皇子和小公主太小,身子又弱,虽然只是吃了奶娘的奶水,却也受了芦根的药力,使得腹痛难忍,才会如此哭闹。”
刘英男攥紧了自己的手,她是万万没想到,四皇子和大皇子会对么小的孩子动手,真是丧心病狂了。
而一边听着的张大总管,却是微微地弯了弯嘴角,带出了一丝得意来,不是千防万防么,看看你们防不住时是何种心情。
“,四殿下还在那边等着您呢,还请您稳步过去见一见君面,可好?别逼着咱家用强,到时候大家的面子上可都不好看。”
“面子上不好看?”刘英男冷笑了一声,“他们既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怕面子上不好看?”
“区区一个皇子,不过是让他监个国,还真当自己是一国之君了,还面君,还让皇后随叫随到,他的脸呢?”
刘英男的语声并不高,却是冷言厉色,让张大总管不自觉地抖了一子,好像自己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冷得人打颤。
但他却是咬了咬牙,强挺着让自己硬气起来,这次可是带着自家主子的口谕来的,若是办不成事儿,自己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
“大胆,你不过是个没品没级的后宫妃嫔,竟然敢如此地叫嚣,真是反了天了,没有经过正式的仪式,你竟然就胆敢自称皇后,谁给你的胆子?”
刘英男听了这话乐了,“谁给我的胆子,本宫倒要问问,你的胆子是谁给的,竟然敢跑到寝正殿来对本宫大呼小叫。”
虽然刘英男此时是住在偏殿,但这里也是寝正殿的一部分,她自己还是有些底气的。
“你不但跑到寝正殿里来呼喝皇后,还大胆地带着人围了寝正殿,若是这事儿传扬出去,本宫倒想要看看,天下的悠悠之口,到底会如何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