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总管被这么一堵,眼神不禁有些闪烁,虽然是自家主子发了话,但此时他脚踩的可是寝正殿,是实实在在的皇上的寝宫。
只是,主子交待的事情如果完不成,自己这颗脑袋保不保得住,那也很是不好说呀,眼珠子飞快地转着,不禁又计上心来。
“,咱家此时这么称呼您,已经是给足您面子了,也请您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毕竟您是真的没有经过正式的皇后登基仪式,所以,我家主子请您过去一见,并不逾矩吧?”
“咱家现在能在这里和您好说好商量的,就是敬着您生了三位举国欢腾的小主子,不然您还有什么呢?”
“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地位?呵呵,请您过去觐见,搁到哪儿都不是咱家主子的错吧。”
“何况现在您自己看看,小主子这分明是被人慢待了,可怜见儿的,咱家听着小主子们哭得如此凄惨,这里都心疼得不行。”
装模做势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张大总管眉头紧蹙,一副心疼莫名的模样,演技之拙劣,刘英男都要给他鼓掌了。
“您说您连自己的护身符都照顾不好,还妄想着位高权重,这脑子……咱家也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过眼下的事实很明显,您对三位小主子的看护就是失职么,三位小主子可是关乎国家的兴衰,您总得去给咱家主子一个交待吧。”
张大总管说到此处,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话终于是圆回来了,既然还不想撕破脸皮,那总得找个恰当的借口,哪怕是牵强,也比硬来要好些。
“至于外面的人,确实是咱家带来的,不过可跟您说的围堵没有半点关系,您这是看错了咱家,也看错了咱家主子了。”
“那些人都是咱家带来保护的,您身娇肉贵,路上出了什么危险可怎么是好,带这些人咱家还觉得少了呢,怕会有辱了的身份。”
这话里话外的嘲讽和轻视,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孙氏和描白几个丫头,气得脸色绯红,若不是气氛剑拔弩张,她们真想过去挠花张大总管那张虚伪的脸。
刘英男却是面不改色,这样的人,自己犯不着跟他生气,不过是别人养在身前的一条狗而已,除了胡乱的咬人,也没什么能耐了。
所以只是冷笑了一声,“是么,来保护本宫的?那还真是难为张大总管了,本宫不过是个没品没级的妃嫔,你阵仗这么大的来请,逾矩了吧?”
没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又被人原封不动地给还了回来,张大总管不禁抽了抽嘴角,眼里多了些愤恨。
这位平时不怎么出头的,竟然还有这么一张伶牙俐齿的嘴,以前没有接触过,倒是小瞧她,不是说从乡下出来的丫头么。
抬手飞快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张大总管挺直了脊背,迅速地换了一张表情,不再是刚刚带着点恭维的劝导,而是明显地露出了一副轻视加不耐烦。
“搁咱家说,您差不多就行了,咱家主子请您过去是给您脸面,您可千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咱们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刘英男也不愿意再跟他废话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绿染,绿染立刻疾步出了大殿的门。
张大总管刚要命人阻拦,却被冷厉的一眼扫了过来,心里忍不住一颤,要出口的呼喝就噎在了嗓子眼儿里。
咔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咳嗽了,抬手用力地捏了捏,好不容易才把咳嗽声给忍了下来,眼里的恼怒是藏也藏不住了。
偏殿里此时除了两位小主子的哽咽,就再没了其它的声音,都在等着绿染回来,两边的人都不知道绿染出去做什么了。
好在绿染回来得倒是很快,手里高举着一件东西就进了门,殿里的众人看到那件物事,纷纷的跪了下去。
就算没有接过圣旨的,也看过别人接,就算没看过别人接的,也知道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这种明黄的颜色。
不用想,绿染手里举着的那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肯定是皇家的东西了,而这个节骨眼上把它拿出来,必是圣旨无疑,这个殿里可没有傻子。
绿染却是完全不理其他人,而是直接到了自家娘娘面前,半跪下来,把手里的东西双手举着,递给了刘英男。
刘英男也是双手接了,她平时不在乎这样的规矩,此时却是不能不在乎的,起码不能让张大总管和他带来的人揪住把柄。
“张大总管,既然本宫不说,想来本宫手里的东西你也不陌生吧?”刘英男嘲讽地向张大总管挥了挥手里的物件,然后亲自把它展开。
圣旨上的文字,就那么大剌剌地呈现在了张大总管的眼前,特别是最后面的一枚通红的印章,晃得张大总管眼睛生疼。
“来,张大总管自己念念,这圣旨上写的什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本宫你不认字,那就算因此下了四皇弟的面子,本宫也要替四皇弟清了你。”
“堂堂皇子的贴身大总管,大字不识几个的话,无端的让人笑话了去,四皇弟丢得起这个脸,本宫可是替皇上觉得丢人呢。”
刘英男伸手点了点面前的人,动作既随意又嚣张,眼里也全是蔑视和无畏,唇角甚至还带着一点张狂的笑意。
这样的表现,完全就是没有给张大总管留半点面子的意思了,毕竟张大总管刚刚也没想给她留面子不是。
她还特意称呼了四皇子为四皇弟,不外乎就是在警告殿里的人,她是正正经经的一国之后。
就算那位是皇子,在自己面前也不过是皇弟而已,无论他揣着怎样的心思,表面上还是得要尊重她这位皇嫂的,不然他就是忤逆不孝,必定受人唾骂。
张大总管再次抬起袖子抹了抹汗,这次也顾不上会不会被人看见,被人笑话了去,此时的情况他可是有点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