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想了一会儿,绿俏猛然想起那嬷嬷过去是选秀时负责验身的,不知何时竟被皇后要到坤宁宫来了,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嘀咕起来。
除了自家主子,还有哪个宫妃是需要验身的?想偷偷出去告诉皇上吧,又实在不知该如何说,直到见了**来了又匆匆的走了,走前递给自己一个安慰的眼神,才算稍稍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皇上便匆匆摆驾坤宁宫,这才将主子抱回紫玉殿来。若是自己早些去找皇上,主子也就能少遭些罪。
想想那膝盖跪得,绿俏心里这恨啊,一边想着,一边嘱咐众人各自退下做自己的活计去,先让主子休息是正经的。
众人躬身请主子好好午睡便纷纷退下,走在最后的绿俏将暖阁的门关好也去了东耳房。欢颜靠在软榻上喝了杯茶,放下茶碗躺下眯着眼睛胡思乱想了起来。
今儿可真是悲喜两重天啊,悲的是自己如此恭谨低调还能被人盯上,就算是前几天的打草惊蛇起了作用,看来以后的日子也很是艰难呢。
也不知道那上官锦玉从何时开始注意上了自己,竟然派了奴才夜夜盯着永禧宫,真真是个狡猾阴险的贱人。原来这貌似恭敬老实的,还不如那些张牙舞爪的来得实在呢。
喜的是这上官锦玉实在是沉不住气,未曾计谋好也未曾选好杀人刀便敢算计她人,能趁势拔了她也算少了个硌脚的。
再加上穆霄启今儿对自己如此的紧张在意,又是上药又是亲亲抱抱,多少看见了一点他的真心,也算是自己今后在这深宫里的一点安慰与依靠吧。
欢颜想着想着觉得脑袋发沉,于是就势睡了过去。
待欢颜一觉醒来,申时已过。唤了人进来服侍,靠在软榻上任采芳摆弄木偶般给擦洗了手和脸,又倒了温茶漱口,方才换了新沏的热茶来。
绿俏进来笑说道:“主子好睡,这外头陆续来了不少人,也没把主子吵醒呢。”
欢颜红着脸笑着:“今儿有点累不是。都谁来过?”
绿俏一一数着说道:“太后宫里的春草姑姑,皇后宫里的莺莺,冯昭媛的贴身女官阿早,还有杨充仪那儿的杏儿,都送了各种补品药品过来。”
“李充容是亲自过来的,见主子还睡着,便放下东西先走了。临走时嘱咐我们好好伺候,说明儿再来瞧主子。”
欢颜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嘱咐那一概补品药品都先不要用,只管锁到小库房里,等自己好了些一一看过再做处理。
慈宁宫里,太后靠在软榻上懒懒的端着碗冰糖血燕,吃了几口后递给春草撤了下去。
对着坐在一旁的皇后说道:“菲烟啊,今儿这事儿你处置得挺好,哀家也满意。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上官锦玉看似老实忠厚,怎么竟干出这种事来。”
“她既早已看出来皇上对那颜丫头上了心,每日里派人盯得紧,便不能不晓得那出入永禧宫的是谁。却还敢鼓动那两个去你那儿告刁状,她这是想将你也当了刀啊!”
“若是这颜丫头糊涂些,一时半刻说不清不敢说,你再心急些办了她,皇上还不得恨上你去!”
皇后笑着说:“母后,臣妾掌事可不管哪个是不是皇上宠的,她若是真有错儿,就算皇上恨臣妾,臣妾也得依理办她。”
“其实那几个去告状时,臣妾就已经明白个十之了,皇上最近连着几日去永禧宫,臣妾多少也知道些影儿。谁若想拿臣妾当刀使,还没那么容易。”
太后听了这话佯怒道:“哦?你也知道?那为何独瞒着我这老婆子?”
皇后连忙假装赔礼:“母后息怒。臣妾跟母后说过多少次,不要总说自己老。母后还年轻着呢。”
“臣妾刚不是说了,臣妾也仅是隐约知道些。什么事儿若不落到实处就来您这儿嚼舌,臣妾不也和那几个没了区别么。”
“知道的会说臣妾关心皇上,跟母后说了大家一起寻个乐子,不知道的以为臣妾争风吃醋,也来母后这儿挑拨是非呢。”
太后笑了:“菲烟你这个丫头,就会哄我高兴。哀家知道你谨慎,什么事儿就算弄清楚了,自己个儿能料理的也就料理了。你那是怕打扰我这老婆子的清净日子,所以哀家不怨你。”
“你成长了,手段心思都足够用,人又良善,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只问你,你弄清楚没有,最近皇上总是自己宿在乾德宫里不召人侍寝,可与那颜丫头有些关系?”
皇后恭谨的答道:“回母后的话儿,李嬷嬷看后很是肯定的告诉臣妾,那颜修仪确实还是处子之身无疑。”
“皇上每日里去永禧宫,也不过是喝喝茶说说话儿而已,所以臣妾想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太后点头:“那就好,咱们皇上这都登基快满八年了,子嗣却如此空虚,只有你的旭儿单蹦儿一个,哀家这心啊,总是惦记着。”
“好在今年又是选秀的年头儿啦,皇上对这些个不上心,咱们娘儿们一起给他多张罗些好的进来,也好充实充实这后宫,还是得广开枝多散叶才好啊。”
皇后又陪着太后聊了会儿闲篇儿,便告别回了自己的坤宁宫。
太后还在为子嗣忧心忡忡,对香草说道:“香草啊,你说咱们皇上,是在外头长大弄得心野了呢,还是天生儿就不是个多情的?”
“你若是说他心野,这朝政啊打理得又极好,不是个坐不住地。也没像过去书里听说的那些皇上一样,三天两头儿便微服了,就外边儿寻美去了。”
“若说不是个多情的,怎么就那么着急忙慌跑到坤宁宫去,抱了那颜丫头一路出来?”
春草笑着说道:“主子,您说的那心野的,是见到女人就喜欢却又哪个女人都留他不住地,皇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