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先拒绝来看高世曼写的东西,合上书道:“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书祥无奈,只好将那纸放还原,再用镇纸压上。
三十过年,景先身为客人,也无非就是吃吃喝喝了,他又跑到书房看书,看了一会儿,便觉得少了点什么,平日都是高世曼陪着一块儿在书房看书,有时候还逗个嘴啥的,现下总觉得安静的有些不大自在。
抬头朝对面瞧过去,椅上空空如也,再一看,高世曼昨天写的东西压在桌上,他忍不住起身拿开镇纸,刚一入眼,那飘逸柔韧的书法便牵得他再也转不开眼。他自言自语道:“果然还有些才气。”
再细读内容,景先又是眼前一亮,他干脆坐在她的椅上,一口气将她写的东西全部看完,末了又在桌上翻了翻道:“没了?”意犹未尽就没了,真是坑爹啊!
再一回神,昨儿表姐喊着给他看,他都不看,早知道他当时就看看了,难怪书祥当时一脸兴奋叫他来看。
坐在椅上,他一时有些失神。
高世曼陪着长辈们吃了年饭,便找了个由头回房接着写,留下沈立行陪他们说话。
这电视剧她看了好多遍,写起来也算胸有成竹,无非也就是组织语言再润色措辞了,高世曼伏案疾书,两天下来又写了两章。
第二章“笑里藏刀”,讲孙膑受邀来到魏国,被庞涓设计陷害受了膑刑,庞涓假意接他回家养伤,还请美女钟离秋照顾他,孙膑感激不已,答应默抄下《孙子兵法》送予庞涓。
第三章“装疯卖傻”,具体的计名她也想不起来了,权且用了这个名字。这一章讲述的是公孙阅喜爱钟离秋,看庞涓将之送到孙膑身边,嫉恨交加,于是将庞涓陷害孙膑的事情悄悄告之了孙膑。孙膑得知真相悲愤不已,情急之中想到鬼谷子在他下山前交给他的锦囊秘计。他依师父之计假装疯癫,趁机烧掉已写成的兵法,庞涓多次试探,都没有察觉。
别看这说起来简单,真写起来其实费时又费力,高世曼连着两晚都很晚才睡,惹得沈立行大为不满:“你不是每天到点就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高世曼头也不抬道:“那是没事干的时候,我现在不是有事干么。”
“快来睡。”
“等一会儿,马上就好”,结果马上过了好久也没过来。
沈立行催了两回彻底毛了:“你再不睡我把你写的给撕了的啊!”
“马上来了!”她不为所动。
沈立行无奈道:“先睡,明儿早些起来写就是了。”
“早上我醒不了那么早”,她得趁着这会儿灵感好赶紧多写点。
他上前就将她的笔拿走,然后抱起她道:“明儿早上我叫你,天不亮就叫你好不好?”
声音极具诱惑,高世曼已被他抱了起来,还能如何,只得道:“你明天早上可真的要叫我啊!”
“一定!”刚将她塞进被窝人就凑了上来,“曼儿……”
她哼哼唧唧装着困极:“我累了,要睡觉了。”
不是他硬抱她来睡,她还在那儿写呢,这会儿倒说起困来了,沈立行郁闷坏了,趴在她耳边道:“过几日我还得去大营……”
意思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一晚都不能浪费。
她只好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下去。
果然天不亮他就将她弄醒了:“你不是要早起吗?”
“唔……让我迷瞪会儿,清醒了就起来”,冬天她一般醒了也不会立即起床,先清醒一会再说。
“我帮你”,他边说边凑了过去。
她这下马上就清醒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扒开他的胳膊道:“我要起来了。”
他却又将她搂在怀中道:“再躺会儿,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昨天不是你让我早点睡,早点起吗?”高世曼不满地又拉开她的胳膊。
“今天过年”,他不放她走。被窝里暖暖的,身边的人儿娇娇软软的,他哪里就舍得放她走了。
“过年年年过,起开!”她不耐烦了。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放手。她拈指夹住他的胸乳,慢慢用力,沈立行猛地睁开眼睛按住她的手道:“放手。”
“你先放”,她凶巴巴地看着他。
沈立行只好道:“我放手就是了,你快松手,好疼!”
她刚一松手,他就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亲了起来。她反抗不得,只能任他撒气,好半天他才松开,瞪着她道:“你越发大胆了!”
“那你喜欢吗?”她的声音突然间柔柔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温文尔雅的窈窕淑女。
沈立行心中叹了口气诚实地道:“喜欢。”
他能说不喜欢吗,违心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
清脆的笑声如魔音入耳,沈立行看着她,幸福溢满心头。
她起身去净房,他也再睡不下去了,只得披衣起身。天儿确实还早,高世曼洗漱好便趴在桌上继续写故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清晨的爆竹声声,终于陆续在这新年的第一天里开始提醒人们,又是一年到来了。
初一晚上还没吃晚饭,沈立行就被兵部来人叫走了,说是有紧急军务,沈立行回房跟高世曼打招呼,高世曼不高兴地道:“这大过年的,有什么事非得叫你去啊,明儿初二,我还得回娘家呢。”
他搂着她亲了亲哄道:“定远城的左神策军中不见了一名将军,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得连夜赶过去看看;明儿你自己回娘家,跟岳父岳母就说我出京了,多带些人在身边,听到没。”
“那你赶夜路可得小心啊!”高世曼十分不放心。
“放心吧!我走了”,说完沈立行便要走。
她忙扯住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确定,有事儿我给你捎信儿”,他看了看她,转身便急急走了。
“哎!”高世曼叹了口气,自成亲以来,两人就是聚少离多,幸好现在自己并没打算要孩子,不然还真有些麻烦了。
那豫园的施小凤,则跟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茉莉说沈立行不是年前将她纳入府中,就是年后,眼见着年前是没了动静,这已经是初一了,她想着沈立行怎么还没什么动静呐,夜长梦多啊!
她也不想想袁虎尸骨未寒,她就迫不及待地装成处女改嫁他人,亏不亏心呐!要说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儿都有。
她自入京以来,也算是开了大眼界,如今一个人跟个主子般住在豫园,好吃好用的,饱暖可不就开始思银欲了么,一颗春心扑哒扑哒的,好不欢腾。
袁虎虽是壮汉,可他毕竟是个粗汉,沈立行可就不一样了,他不仅是个壮汉,还是京中定国公的长孙,将来可是要袭爵的,施小凤多次对自己说,小时候大难不死,被袁虎娘捡回来,还起个名儿叫小凤,说明自己就是个有凤命的,当不成王妃啥的也就罢了,沈大哥看着也相当不错。
啧啧,黄粱美梦虽然不切实际,但也不影响小凤与卢生同病相怜。卢生一枕,黄梁未熟,时间短暂,犹为可叹,小凤却与之不同,沈立行只要不拒绝她,她的美梦可以一直不醒,孜孜不倦,契而不舍。
初二高世曼回娘家,因沈立行不在京中,高世曼早早儿出发,带着写了一大半的稿件又泡进书房。
她以为她已经够早的了,可谁知景先已经在书房坐着了。
“新年好啊,景先”,她笑眯眯的。
“表姐新年好!”可能是因为过年,景先竟然不吝给了她一个浅笑。
“哎,我也成孤家寡人啰!”她坐下拿出稿件,铺在桌上准备接着奋笔疾书。
景先眼睛一亮,将手中的书扣在桌上凑过来道:“大过年的,这书不看也罢,把你写的东西拿来我看看。”
“你不是不看么”,高世曼随口来了句。
景先出乎意料的没有顶嘴,高世曼抬眼纳闷地看了他一眼,过个年还过清白了不成,边想边将已写好的稿纸递给他。
本来第三章也就一点收尾工作了,高世曼写完伸了个懒腰道:“累死姐了!”
她抬眼见景先正认真的在看她写的东西,便起身去书架上翻找《三十六计》,因为她并不记得这三十六计每个具体的计名,而那个剧集的每一集都是以计名作为名称的,所以她必须把这书找出来抄下计名。
画龙必须点睛,如果没有这三十六个计名,凭她故事写的再好看,未免大有遗憾。她找了半天也没到那书,正有些着急,突听景先道:“这第三章装疯卖傻,是不是应该叫假痴不癫?三十六计中没有装疯卖傻这一计。”
“啊?”高世曼本能地应了一声,转念一想,马上站起来跑到桌上拿了纸跑到他面前铺好道:“景先,你这么聪明,一定记得是哪三十六计对不对,你帮我写下来!多谢。”
景先看着她没动,她一急道:“你不愿意吗,作为感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好了。”
他却是反问她:“什么条件?”
她一愣,傻傻地看着他道:“条件不是应该由你提么?”
他眨了下眼笑道:“也是。”
“快写啊!”她催他。
“急什么,我还没想好要跟你提什么条件呢”,他作思考状。
щшш ¸Tтkǎ n ¸¢ ○ 她抿了抿嘴道:“快点想,不许提过分的条件。”
他想了一会儿道:“得了。”
“说!”
他看着她认真道:“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什么条件,干脆先放着吧,哪天我想起来了再说,你认就行。”
高世曼眼珠儿转了转道:“你想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