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颖俏皮地道:“曼姐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娘亲与娟姨自小一起玩儿,她求到娘亲那里,娘亲也不好拒绝。”
高世曼听得莫名其妙,她拍了瑜颖一下道:“别玩花样,说清楚。”
待知道她嘴里的娟姨是程楚钧的太太,还说自己已拒了人家一回,她点了点头道:“哦,倒是我疏忽了,自产后我便闭门谢客,因着不是常来常往的人,所以前面便替我回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来找我是何缘故?”她这就有些装佯了,这事儿虽不是她亲自做推手,但从三婶那次的话中便听出来了,不是沈立行干的,便是秦二自作了主张。
瑜颖见她这般样子,应是不知那些事情,她人小鬼大地道:“曼姐姐好福气,沈姐夫一心一意为你打点好一切,你竟懵懂不知。”
“你这个坏丫头,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不说便罢,我还不乐意听呢!”高世曼笑嘻嘻地瞪了她一眼。瑜颖年纪虽小,该懂的却是都懂了,实是不可小看。
“好姐姐,别呀,娟姨她们的生意,被人暗动手脚,秦二爷那边谁的面子也不给,这其中的道道,你既然不知,那便与沈姐夫不无瓜葛了吧?”瑜颖闪着狡黠的大眼睛,扑愣愣地看着她。
高世曼捧着她的脸用力挤了挤了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等会儿让人去问问秦二爷。若真是他替我强出头,我便骂他一骂,谁叫他多管闲事来的,哦?”
瑜颖知道自己的小脸儿定是被她折腾的十分丑陋,她本欲挣扎,可听了高世曼这番话又十分高兴起来:“曼姐姐你真好!”
因她的脸被制,声音便有些怪腔怪调,高世曼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这样子好傻呀!”边笑边松了手。
“曼姐姐,娟姨想上门致歉,你看你可有时间?”瑜颖趁热打铁。
高世曼拉着她的手道:“不用了,三婶当时带人来给你姐夫介绍小妾,我当时是挺生气的,不过后来你姐夫严令以后媒人不准上门,我这气也便消了。程太太既是你娘亲的闺中好友,我自然不能教她破费,如果这事儿真是秦二爷那边出了岔子,我定然会让他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真诚和圆滑,瑜颖任务完成,自是高兴不已,她拉着高世曼乐道:“那便太好了,娘亲交待的事儿顺利完成,曼姐姐咱们去看花儿吧!”
再聪敏也不过是个小姑娘,高世曼咧了咧嘴道:“走吧。”
两人在花园墨迹了好半天,高世曼想着鸿儿该醒了,便带着瑜颖回了房。两人略坐了会儿,鸿儿便醒了,等喂了奶,瑜颖逗了逗小宝儿,因孩子太小,逗得也没甚乐子,瑜颖便告辞回府了。
高世曼的奶(水)也不怎么够,反正她喂奶的目的是让儿子吃到她珍贵的初乳,既然不够,那便慢慢让奶妈去喂了。奶妈接走鸿儿,她便给秦二写了信笺,使人送了过去。
秦二收到她的信笺,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女人!”
于是除了福姻馆,程家别的生意都回了正轨。程太太乐呵呵地再去裴府表达谢意,一股脑儿给瑜颖姐妹带了不少稀罕玩艺儿和吃食,还另给高世曼准备了一份大礼。瑜颖笑着调侃程太太道:“娟姨,我曼姐姐应该不会收你这大礼的,您还是带回去吧。”
“瞧你这孩子,你只管帮娟姨将这些东西送去,沈少夫人若是不收,你收着便是了!”
瑜颖吃了这一记讪讪地笑道:“那颖儿定要将这东西送出去才行,不然人家还不以为我别有用心?”
话毕惹得大家都笑起来,宋奕媛与程太太又拉起家常,瑜颖趁机告退,想着哪天闲了将东西给高世曼送去。
宫中阴妃得知高世曼生了儿子,心里总觉得不是味儿,为李陵纳妾之心又起,她拿着京中待嫁贵女的名录翻过来翻去过的看,终是又有了主意。
李陵知道母妃叫他进宫便没有好事儿,借口皇上交办的差事还未办完,迟迟不进宫见她。
阴妃心中郁结难疏,便常拿宫人出气,皇上听了闲言碎语,对阴妃更加不喜,后来颁下旨意,着郑贤妃统领后宫,处理一切事宜。贤妃无子嗣,韦后生前与之交厚,其为人也甚宽和。后位不继,皇上心中对韦后爱重难忘,少不得后宫群凤无首,如今皇上下旨,贤妃虽无皇后之名,却也有了皇后之实,众人无不心服,阴妃心中却越发不忿。
待执掌后宫的凭信交付郑贤妃,她便是无名有实的后宫之主了,阴妃不得不收敛,她身边的宫人这才有了好日子过。
高世曼勉强喂了三四个月的奶,因奶(水)实在不够,只得断掉,让奶妈来哺乳鸿儿。
她自生了鸿儿,鲁老太也只见过一面,父亲和娘亲时常过府来瞧孩子,日子过的倒也相安无事。
一日鸿儿吃奶,高世曼正好过去,奶娃娃见娘亲过来,乐得咧着嘴直笑,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笑,快吃!”
鸿儿似听懂了一般,又埋头去苦吃,到了最后只听奶娘低呼一声,高世曼顺眼瞧去,只见鸿儿正咬着奶投朝她笑呢。
她皱眉朝鸿儿屁股上使力一拍,奶娘吓得忙护住孩子道:“少夫人这是做甚?”天气已热,孩子穿的不多,这么一下应该是很疼的。
鸿儿后知后觉,见娘亲瞪着他,屁股上又火辣辣地疼,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高世曼怒道:“奶娘,鸿儿再咬奶投,你便要拍打他以示警告,他欺负你,你没有什么反应,他却是以为这是应当,时日长了,他好歹不分,这怎么行!”
奶娘被她冷脸吓住,一边帮鸿儿抚柔挨打的小屁屁,一边应道:“是是,少夫人息怒,孩子太小,还不懂事,实在不必太过苛责。”
“不懂事?小孩儿就是一张白纸,你不告诉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又如何懂事?他只要再咬,你就打他,他自然就懂事了!”高世曼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哭泣的鸿儿。
“是……宝儿莫哭,不疼了,不疼了”,奶娘比高世曼还要心疼。
“让他哭,装的还挺像”,高世曼哼了一声便走了。
她一走这屋里便炸开了锅,都说她待小宝太过严厉,她们不知,高世曼觉得孩子生在富贵之家,长于妇人之手,更是不该太过娇惯,何况还是个男孩子。于是便有人飞鸽给沈立行告状,沈立行收到消息哭笑不得,最后训斥告状的人道:“少夫人要怎么管便怎么管,你们不要多嘴。”
中秋节前,沈立行回府便看到高世曼在逗儿子玩,一见到他,高世曼便乐道:“鸿儿快瞧,爹爹回来了。”
下人们见他进来,都自觉退了出去,高世曼将儿子抱起来,他索性将母子二人一道儿圈在怀中感受了一下家庭的温暖,然后捧着高世曼的脸狠狠亲了两下。高世曼嗔他道:“你回来也不抱抱儿子。”
他笑眯眯地道:“没听说过君子抱孙不抱子么。”
高世曼翻了个白眼儿道:“曲解!再说你也不是君子,你是老子。”
沈立行愣了愣道:“哦?那将鸿儿给我。”
他将孩子一接过来,便掐着两肋举得高高转圈圈,鸿儿乐坏了,小嘴不停乐呵,直逗得高世曼在一旁也笑个不停。
发现这么个好玩的游戏,自然是要玩了再玩,沈立行也不觉得累,父子二人玩的不亦乐乎,最后还是高世曼制止道:“好了好了,小孩子大脑还没发育好,这么甩来甩去,甩成了个大傻子就麻烦了。”
沈立行只得停下,鸿儿却是不依了,他哼哼唧唧,不停手足乱动,示意父亲再来。沈立行笑着亲了他一口道:“好儿子,你娘亲不让你玩儿啦!”
高世曼为了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将他接过来道:“鸿儿乖,去吃奶睡觉好不好?”显然吃奶更具吸引力,鸿儿一坐到奶妈怀里便吃道开饭了,也便忘了玩儿的事。
晚间一家人洗漱罢便在床上玩耍,高世曼不停跟鸿儿说话,沈立行笑道:“他现在都听不懂,你说的不累么,歇着吧。”
“你别管,多说他就听得懂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耳濡目染的说法?”高世曼不以为意,继续跟儿子念叨。
或许是因为多了个父亲的缘故,今晚鸿儿玩兴大发,至夜也不觉困,沈立行不耐,提醒高世曼几回,让她将儿子交给奶妈去休息,高世曼见儿子玩的正兴,便没理他。
最后沈立行实在不耐,将手中的书往床头一扔,趿了鞋子上前抱起儿子就往外走:“奶妈呢?将鸿儿抱去休息!”
鸿儿咿呀不乐,沈立行却不管他,转身就关了房门,将儿子的声音隔绝在外。高世曼笑道:“你这是做爹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后爹。”
沈立行瞪了她一眼道:“你有时候还不是像后妈!”
“你才后妈呢!”高世曼咯咯直笑。
他随手挥灭灯火,将她拉进怀里悠悠地道:“有了儿子你就不要我了是吧?”
高世曼咧了咧嘴道:“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在京城,我想要也没法儿要呀……你这么快便熄了灯做什么,外面还有人呢!”
他眸色渐深,捧了她的小脸儿道:“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素来不是喜欢黑灯瞎火吗……”
她正待再辩,他却不给她机会了,炙热的唇已覆上她的,轻怜的滋味儿、蜜爱的情意,辗转间溶入她的四肢百骸。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赤诚相见,她期待着、他急不可耐地,将自己挤进她的心尖,要知道,私密出绝对是通往女人膏肓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