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娟这才始知面前此人是当今齐王,她娇呼着:“殿下”,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没来得及跪下便被侍卫拉去了隔壁,继她之后,连绿平也被拉了出去。
鲁姨娘骇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竟惊动了当今齐王,跪在地上,她一脸疑惑道:“参见齐王殿下,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话未说完,抬头看李陵冷着一张脸,忙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李陵看着面前的鲁姨娘,虽已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胜她的女儿高世娟,那高世娟整个儿就是个没脑子的美人,空有其表,令人乏味。
李陵也不坐下,站着道:“是你将世曼要到普安寺的消息放出来的吧?”
鲁姨娘心中一个咯噔,低头装糊涂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年年的今天,府上众人都要来寺里烧香,何需民妇放出消息?”
李陵冷笑一声:“你放心,府上众人都安全的很,贼人施药意图迷倒众人,结果自个儿被迷倒在门外,有人半夜发现,这才喊了人来,世曼已被沈大人接回府去了,贼人说是你放的消息给他的,你还有何话可说?”
鲁姨娘心中万分惊怕,咬着牙道:“哪个王八犊子诬蔑我,看我不撕烂他的狗嘴……”见李陵身后的侍卫瘪着嘴,她低下头去不敢再骂。
“如你承认,此事便交由高大人处理;若不承认,那便送官,由官府来审理此案,你自己看着办吧!”李陵淡淡地道。
鲁姨娘脑子急转,若是由高克本处理,大不了就是责骂她一通,事后还不是得小意温存哄着她;若是送官,不管她承不承认,有齐王出面,那女儿高世娟的名声算是毁了,别说在京中找个好人家,就是找个人家也难,孰轻孰重,她是个傻子也知道。再说了,这件事确实有她暗中做推手,连女儿也牵连在内,如今只能认栽,只求高克本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下鲁姨娘便道:“殿下说话可算话?”
回应她的只是一句冷哼。她心一横道:“民妇确实对沈大人小妾杜姨娘的奶兄说过,如果大小姐嫁到沈府,他们再没好日子过……”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见李陵并无表情变化,继续道:“后来就把今日来普安寺的事情说了出去……发生了什么事,民妇也并不清楚……”
李陵问道:“此人姓什么?”
“刘……”鲁姨娘小声道。
原来如此,李陵却道:“今日被抓的人姓叶,乃是外地流民,他说在这寺中守了几日了,应该是巧合。”鲁姨娘奇怪地抬头看了看他,那侍卫也觉得奇怪。
李陵接着道:“不过你身为高府的一份子,处心积虑对嫡小姐不利,其心可诛,这事我会跟高大人明说,若是你以后再敢伤害世曼,别说是你,就是高大人那里,我也不会放过。”
李陵将这件事高高拿起,却又轻轻放下,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鲁姨娘听了忙道:“是,殿下,民妇以后定会本份做人。”
隔壁的高世娟,李陵连问都懒得再问,庶女嫉妒嫡女,然后想伸手,结果被捉,这可真是老掉牙的戏路,他不屑再去问,不过以后谁再敢朝世曼这丫头伸手,他必不会留情,他要警告所有的人,包括高克本在内。
李陵出来得知高世曼昨夜发烧,被送回京城,他皱着眉头,那丫头应是吓坏了,也冻坏了,这么冷的天……
众人本都是来寺中烧香的,结果一大早人家往寺里赶,他们却往寺外走,李陵一众带着鲁姨娘等人,往高府而去,高克本刚吃完早饭,便得知齐王驾到,吓得差点蹦起来,他素与皇室中人无甚往来,这么一早齐王过来,是福是祸他心里没底,待他迎在府门,看到自家的马车,更是奇怪。
除了高世曼和她的丫头,昨日去普安寺的家人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高克本看着,心中犯起了嘀咕,如今齐王驾到,不知发生了何事,强挤着笑脸将齐王迎了进去,奉茶让座忙得不亦乐乎。
李陵不说话,高克本也不敢相问,待喝过了茶,李陵道:“高大人,昨日在寺中有歹人用迷香将寺中女客全部迷倒,幸亏歹人也被迷晕,被本王侍卫发现擒住,经过昨夜突审,那歹人说是在外听说高家小姐要去寺里烧香,便想擒住她换取银两。”
高克本听到这里,开始冒冷汗,高世曼没有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那与沈立行的婚事……他不敢再往下想。
李陵继续道:“世曼受惊生病,沈大人得知后连夜将她接走,这会儿想是应在沈府;”
高克本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是谁放出的消息,说今日世曼要去寺中,高大人最好去问问你那姨娘和庶女”,李陵说到这里,顿了顿,高克本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李陵冷哼一声:“哼,身为庶母庶女,不安份守己的好好呆着,竟敢谋算世曼,高大人,你是如何齐身治家的?莫非你眼里并没有世曼这个嫡女,竟让下人都爬到她头上随意欺辱了?”姨娘本就是半个下人。
高克本冷汗顺着耳际流下来,他不敢做声。这个鲁透莲,简直是混账之极,竟敢背着他行如此苟且之事!要知道高府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陵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并不以为意,接着道:“世曼救本王一命,以后她便是本王护着的人,若再有人打她的主意,可别怪本王不客气;高大人抽空要好好管管你那姨娘和庶女,省得到时候连累了大人!”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使高克本大气不敢出。同时他也疑惑,这高世曼何时成了齐王的救命恩人?
他战战兢兢地将齐王送走,回了内院就对着鲁姨娘吼道:“你是不是吃撑了?啊?你的嘴怎么就这么欠?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其实这还不是他的宠爱之功。
鲁姨娘讷讷不敢言,高世娟仗着高克本向来的宠爱大声道:“爹,这事跟娘没什么关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别听外人胡说!”
“什么娘?你叫谁娘?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叫姨娘,再让我听到你乱叫,以后就别想再出院门儿!”高克本想着齐王刚才冷冷地问他是如何齐身治家的,就一肚子邪火。
“爹呀……”高世娟准备再用老一套,被鲁姨娘用眼神制止。
“大姐自己在外张扬,弄个蛋糕生恐别人不知道,被歹人盯上了,与我们何干?”高世娟仍愤愤的。
高世曼什么性子,高克本会不知道?那孩子以前话都不多说半句,这蛋糕的事情,他都不知道,再说了,人家齐王都发话了,还能有错儿?那沈立行还没来问罪呢,高克本又急又怒,当下吼道:“你闭嘴!过年前你哪儿都不准去,省得给我丢脸!”
高世娟在父亲面前何曾受过如此责骂,当下哭着道:“爹你相信外人,都不相信女儿,大姐本来就是,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沈将军不管她,你也不管她,她有事就怪到我们头上,这不公平!”
高克本怒不可遏:“她天天在外面怎么了,她救了齐王,你呢?你除了给我惹麻烦,还干了些什么?啊?”
听他这么说,鲁姨娘愣了,高世娟也止住哭泣道:“爹你听谁胡说的?大姐何德何能,救了齐王?”
“这是齐王亲口所说,他警告说,以后再有人对你大姐不利,他……”高克本气极败坏了,实在说不下去,太丢人。
高世娟也愣住了。
高克本喘了半天道:“你们以后都给我老实些,特别是你,跟你大姐好好相处,只有你的好,没有害处。”
母女二人都不做声。高克本心中生厌,正准备回房,扭头便看到郑季兰正冷冷地立在门口,他一惊,忙堆了笑上前道:“你怎么过来了……”
“哼,我当然要过来看看,这些拿着我嫁妆吃里爬外的贱人,你是如何处置的!”郑季兰得知世曼遇险,心中怒火万丈,她知道,她一直等待的这个契机,到来了,但她不希望以女儿为代价,所以心中窝着一团火。她已知道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世曼此时正在沈府,有太医入府诊治,她并不担心。她要趁热打铁!
“这都是误会……季兰……”高克本小意地说道。
“限你们三日之内将我的嫁妆全部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世曼带走,绝不让她从高府出嫁!”郑季兰打蛇打七寸,知道高克本最怕的是什么。
鲁姨娘和高世娟心中都咯噔一下,高克本倒无所谓,反正嫁妆本就是郑季兰的,他连声道:“好好,你放心吧,家和万事兴。”
鲁姨娘听高克本一个劲儿说好,心中凉了半截,若没了那些嫁妆,高世娟以后出嫁可怎么办,公中能拿出多少嫁妆来啊,还有这么多儿子呢!
高世娟则真想让她爹闭嘴,可是在嫡母面前,她叽也不敢叽一声,只用眼色睃着鲁姨娘,希望她能力转乾坤。
鲁姨娘敢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克本陪着笑脸,送走怒容满面的郑季兰,正待等高克本返转回来时再细劝,可高克本送走郑季兰便去了鲁老太那里。
鲁老太见高克本大清早的便过来了,堆满了笑道:“今儿怎么一大早便来了?”
高克本叹口气道:“季兰让三日内将她的嫁妆还予她!”
鲁老太吊起嗓子道:“凭什么?你答应啦!”
高克本点头苦笑,凭什么,你说凭什么?他又想起齐王说他那句是如何齐身治家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