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支出场的是赵二春的弓箭手队,本来糜竺送了二百人,后来赵二春又挑选了一百来人,现在已是三百人的弓箭队了,出场比赛的倒还是那原来的两百人。
这些弓箭手排成队列上场到没弄出多大的动静,一个个有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不停的左顾右盼。这是赵二春训练弓箭手的第一课:眼神。他要求,一个优秀的箭手必须不能放过你视野中任何一处细微的动静。
平时训练时,每人面前五十步的距离点着一排香,然后箭手们站在那里盯着香头看,一直要把那细小的香火看成圆球之大才算合格。而神箭手的训练则是看百步之外的香头,他说的很简单:等你把百步之外的香头看成圆球大小,那你离百步穿杨的功夫只剩一步之遥了。
这是糜家独创的秘不传人的箭手训练法。
他的考核项目也很独特,将箭手带到广场上,只让他看一眼,然后能报出八处动静的为合格,十处以上为优秀。
箭手训练的第二步是听力。他挑选箭手的主要标准就是考察这个人心理素质,活泼好动的一律不要。他的理由是一个优秀的箭手必须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够随时随地的安静下来,不能受外界声音、影像的影响。
徐庶曾经和他讨论过,你这两步训练法实际上可用八个字概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这话说的赵二春很郁闷,想了半晌才答道:“不,我是三步训练法,最后是力量。”这话又让徐庶好奇起来,问道:“眼神第一、听力第二、力量第三。那准头在哪?”
赵二春自得的告诉他:“能做到我这三步的,已经就是神箭手了,那准头只要稍加练习射箭的手感就行了。糜家训练箭手一般是五年,资质好的前面三步只需三年,但是有个铁律,三年间不许摸弓箭,等到前面三步考核合格,第四年才可以射击。一般糜家训练神箭手只要四年。过了四年那就注定资质平庸,只能是一般的箭手了。”
这次轮到徐庶发呆了:“难怪糜家有善射之誉,这方法闻所未闻。为什么前面三年不能摸弓箭呢,嗯,我明白了。让这三年里在你心中始终想到手里有弓箭,这就是所谓手中无剑心里有剑,这才是一流剑手的境界啊。”
徐庶从糜家的射箭训练法上悟出了剑术的道理,自然心境更上了一层楼。
“你练习射箭用了多少年?”
“正式训练用了两年吧,糜威、我、还有三位家将,江湖上称我们为糜家五小虎,我们这五人都是只用了两年便完成了神箭手的训练的。糜威糜公子是五虎之首,他尤善飞射,能在飞奔的马上射中百步之外的柳枝。”赵二春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夸耀的口气。
徐庶好奇地问:“那你呢,你最擅长什么?糜竺行商天下,挑选你为护卫首领,想来你必有过人之处。”
“五虎之中,我的格斗术最强。”赵二春淡淡一笑。
“啊!”徐庶这下目瞪口呆了。
“我个人对优秀的箭手还有一个定义,只会射箭那是一只脚在跛行。”平时深藏不露、不动声色的赵二春此时一股豪气弥漫出来。
“你的格斗术传自何人呢?”
“自学。我自小在东海糜家的牧场放牧,跟野兽搏击训练出来的,后来,护卫商队前后跟人打了几百场架。倒在我面前的现如今已有四百二十八人。无它,就是身手敏捷而已。”
“那你报名参加此时擂台赛岂不是志在必得?”
“如果我们对手,我不会让你输得很难看,毕竟你指导我们弓箭队训练阵法这么久,对我们是有恩的。”
“呸,谁要你让!嗯,赵二春,你这家伙不会是在跟我打心理战吧?你平常说话不是这样的。”
“随你怎么想,反正擂台赛我是势在必得。”赵二春哈哈大笑。
“哼,在你面前除了我,还有魏文长、蒋公奕,个个武艺出众,哪一关都够你受的。”
赵二春的队列比赛在气势上明显弱于孟良的亲卫枪队,还没开始自选动作的表演,众人都议论纷纷,看来此次队列比赛的冠军非孟良枪队莫属了。毕竟最后出场的魏延民团兵员素质、训练时间跟他们不可同日而语,连评委席上韩公至和孟公威也都这么认为。
赵二春的自选动作一下把全场的气氛活跃起来了。
他让人拎出几个大竹篓子,放在广场中间,孟良枪队的一帮少年哄笑起来,高喊道:“快来看啊,弓箭队表演射击了,一人高的竹篓,二十步的距离。三娃子,给我弄块布来,看我表演盲射。不,不用那么麻烦,看我表演标枪,保证一枪穿三个。”
弓箭队诸人仿佛未听到枪队的人起哄,懒散的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那赵二春手一挥,弓箭队立即出来五个人,快步跑到竹篓边上,扯下蒙在竹篓上布。
几百只麻雀争先恐后的从竹篓里飞出。
再看弓箭队诸人,依旧懒散的站在那里,听凭麻雀飞起、盘旋。
赵二春这才下令:“全体射击。目标麻雀。”
那弓箭手们听到命令,立即像换了一个人,一个个迅疾无比的抄起弓箭,对着麻雀开始表演射箭技艺。一时间,广场上空一片嘈杂,鸟毛漫天飞舞,像是一场鹅毛大雪。
一会儿一个叫陈文的小队长跑过来报告:“报告队长,放出麻雀八百四十三只,射下来七成,五百八十四只,其余皆已逃窜。”
赵二春点点头:“将这些麻雀送到食堂里,中午红烧麻雀。欢迎枪队的小朋友过来加餐。”
枪队的少年们这下老实了。虽然弓箭手们占了小小的便宜,这些麻雀刚出笼,一时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加上拥挤不堪,不知该往往何处逃窜,飞得很低很慢,但毕竟这战果让人乍舌,这基本上属于箭无虚发了。
尽管这表演赛还有对抗的意思,枪队的少年们对弓箭手们手下露出的真功夫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评委席上的孔明侧过头去问孟良:“对弓箭队的技艺你如何评价?”
“仅靠公威关隘和二春箭队可保风翔城安然无恙。”孟良为自己的正确决策很是有些自得。
孔明沉默了一会,突然话题一转:“哎,我说孟良,你有没有想过,为了风翔城今后更好的发展,去朝廷上走走门路,捐个爵位、官职什么的。”
灵帝本纪上说,光和元年十二月,初开西邸卖官,自关内侯、虎贲、羽林,入钱各有差。这是明码标价的卖官。更有绝的,还有暗箱操作的,“(灵帝)私令左右卖公卿,公千万,卿五百万。”崔烈、曹嵩等人都在此时买官,而且都是买的三公官职,崔烈化的还是半价。崔烈传说,灵帝刘宏为此还后悔不已,说这位置值千万,你只花了五百万,太便宜你了。
但是,卖官鬻爵这种奇特的现象在中国历史上可考的是自秦始皇始,当时为了筹措军费,赈灾,朝廷会拿出一些爵位、虚职出来变卖成银两或者粮食。汉武帝时,为了对战匈奴,曾大张旗鼓的干过。奇怪的是,无论史书还是众家名士儒生对此谤议倒是不多,或许大家都认可了这种现象吧。
孟良想,这孔明不甘久居人后,时时不忘拾掇自己走出山谷,此番提起这事更是表露了他的心事:愿意跟随自己成为重要的幕僚,但是不甘在此风翔城蛰伏一辈子。
“没钱,有钱我也不去做这种事。”孟良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