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杯茶,停顿了一会,上官瑞谦接着说:“其实,恋儿,若是你真的不放心端王的办事能力,大可派展翼暗中监视端王的一举一动,明日,端王带去的赈灾护卫中,有一队是他的手下,若是有什么事情,他处理起来也方便!”
上官瑞谦的疑虑,恋儿当然明白,也能理解,微笑着看着他,温柔的解释:“若是能让展将军去,恋儿今日也不会冒险出宫,深夜造访了,上官将军,你应该知道,端王和展将军一向是不对付,展将军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他毕竟来汉唐不久,威望和根基不稳,万一出事,端王未必会听他的,反而误事。”
起身,恋儿走到窗户前,上官瑞谦也跟着她,走到窗前,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眼神忧伤地看着天空的那一晚明月,轻叹一声:“这次汉唐百年难遇的大雨,导致了洪水成灾,尤其是南方,更是重灾区,听说,那里的百姓流离失所,流落街头,朝不保夕,看着南方的百姓受苦受罪,深受洪水的危害,我真的很难过,很哀伤。”
早上,听到飞儿的汇报,恋儿听得心都疼了,天气渐凉,不知道老人和孩子受不受得了?听说,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官府的粮仓也被洪水冲走,父母官根本无能为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百姓处在水火之中。
两宫太后早已经飞鸽传书,命令周围的城镇就近接济,解燃眉之急,但是,杯水车薪,根本是无济于事,大海里撒盐,灾区的百姓正眼巴巴地等着朝廷的救助,百姓此刻的心情,恋儿岂会不明白?
收回目光,收回思绪,微微侧身,恋儿仰头望着上官瑞谦,轻声道:“将军,其实,我想请将军辛苦走一遭,除了你可以牵制端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根据目前的形势,赈灾救助,迫在眉睫,南方的百姓看到朝廷赈灾,一定会感恩戴德,民心归拢,这是个捕获民心的好机会,而以端王的个性,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看着她的眼睛,听完她说的话,上官瑞谦接过话茬,轻声道:“你希望我去南方协助赈灾,最根本的目的是不让端王有笼络人心的机会,而是要我将百姓的民心所向指向皇上,即便是百姓感恩,感恩的对象也应该是皇上,而不是旁人。”
“嗯,这就是我今晚冒险来找你的原因,我相信将军的能力和本事,我也相信将军不会辜负皇上的嘱托,若是答应我的话,你也不会辜负我的委托。”恋儿点点头,手扶着窗棱,语气轻柔,“听说灾区病了好多人,若是将军答应的话,明日,我也会派相熟的太医跟随,相助将军在灾区的一切。”
伸手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用尽心思,事事担忧,一脸的倦容,上官瑞谦点点头:“你如此看重我,说我是个英雄,我若是不答应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看重呢?恋儿,天色不早了,今晚你也回不了宫,在我府里歇息一晚,明天,我会派人偷偷送你回宫,还有,别再这么伤神,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说什么来着,还真
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墨恋儿真是没想到,她不过是偷偷出宫,外宿一晚,宫内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偏偏又是她不在宫里的时候,又偏偏上官瑞谦看她辛苦,在她房间点了精油,让她一觉睡到半下午。
一听到消息,墨恋儿匆匆忙忙赶回皇宫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飞儿早早呆在宫门口等她,在赶去刑司房的路上,飞儿将大体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她大体心里有数,看着飞儿一脸慌张的模样,她不由也觉得心慌的很。
刑司房,位于冷宫的西南方,以前看电视和小说的时候,她倒是看过类似的地方,来到古代之后,进了皇宫,她也听说了,御书房以前做错事的丫鬟,也有被皇上遣到刑司房的,可是,也只是耳闻,不曾亲临。
一旦走进去,发觉这里比冷宫更难让人忍受,里面破破烂烂的,味道极其难闻,天凉了,可是里面却像是酷夏一般炎热,臭虫,蟑螂,爬了一地,竟然还有老鼠横行,要不是飞儿眼疾手快,一拉将她拉开,恋儿非得吓死不可!
“小姐,小心,这里比较脏,比较乱。”飞儿吩咐前面的人开路,她紧紧把恋儿揽在一边,细心地为她清理前面的路。
捂着鼻子,强忍着刺鼻的味道,强忍着恐惧的不安,浑身颤抖着问:“怎么会把满儿关在这里?后宫嫔妃做错事,不就是打入冷宫了吗?怎么会关进刑司房呢?”
穿过刑司房,转入地下天牢,路倒是越来越好走,也越来越干净了一点,飞儿松开紧握的手,退到恋儿身后,耐心解释:“是这样的,小姐,按照汉唐的宫规,若是后宫妃嫔与人私通,在未做出最后处置之前,是要关进刑司房的地牢,暂时收押。”
轻抚着栏杆,跟着刑司房的人,恋儿慢慢走下台阶,走进地牢,一眼就看见戴着脚镣和手铐的满儿,正满脸泪水地趴在铁门处,双目无神,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恋儿很心疼,她慌忙跑过去,蹲在地上,柔声地说:“满儿,满儿,我是恋儿姐姐,我来看你了,满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恋儿,满儿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恋儿姐姐救我,恋儿姐姐救我,满儿害怕,满儿不想呆在这里,满儿不想呆在这里,满儿不想呆在这里。”
若是在未来,她不过是个刚入高中的孩子,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看着她往日明亮的眼睛黯淡无神,充满了惶恐,恋儿紧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满儿不怕,满儿不怕,姐姐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现在,你听姐姐说,先冷静下来,深呼吸,慢慢静下来,把你知道的事情跟姐姐说一遍,一字不落的说一遍。”
恋儿手把手教导她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想让她放松一下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可是,也许是她惊慌过度,连做了几次,她还是慌乱不安,精神高度紧张和焦虑,泪哗哗的往下流,像是倾盆大雨一样。
看到满儿此刻的样子,恋儿很细疼,也很着急,可是,若是不问清楚具体
发生了什么事情,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她又要如何为她翻案呢?
突然,恋儿想起一件事情,从怀里拿出一瓶小小的药油,放在满儿鼻尖给她闻了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她的情绪就稍微安静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恋儿语气很温柔地引导:“满儿,乖,先不要哭,姐姐在,你不要害怕,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和小扇子在一张床上?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停止哭泣,缓了好一会,满儿终于静下来,抬头看着她,小声地问:“恋儿姐姐,你相不相信满儿是无辜的?你想不相信满儿是清白的?”
伸手,恋儿轻轻抚摸着她憔悴的脸,心疼地点点头:“傻丫头,姐姐当然相信满儿是无辜的,是清白的,满儿是个好女孩,很善良,很纯真,不会说谎,要不然,姐姐不会一听到消息,就立刻过来找你了。”
听到她的话,满儿像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了起来,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点点头,哭着说:“满儿知道姐姐最疼爱我了,满儿知道姐姐一定会救我的,姐姐,你那么聪明,一定会把满儿和小扇子都救出去的,是不是,姐姐。”
难怪唐昊阳说,满儿将她视为心中的神,觉得她无所不能,轻轻拍拍她的头,安抚道:“是啊,姐姐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的,不过,满儿,你得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姐姐,姐姐才能找到线索,才能让事情水落石出,还你和小扇子清白。”
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想了想,她噘起小嘴,轻声说:“最近一直下雨,下得好大好大,我也没法去找姐姐玩,呆在宫里很无聊,就央求小扇子陪我玩,被我缠得紧,他就教我玩跳棋,大家很聊得来,就成了很好的朋友,昨天晚上,我们也是在屋里下跳棋来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起来会在一张床上,满儿真的不知道。”
跳棋是那次出宫的时候,她教给小扇子的,小扇子进宫是他安排的,虽然两个人年纪相仿,但是,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境遇,造成不同的性格,小扇子成熟稳重,识得轻重,懂得分寸,这也是她挑选他入宫的原因。
看着满儿说着说着,越来越激动,恋儿跪在地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温柔的安慰她:“满儿,不要着急,慢慢想,你们昨天玩跳棋,没有丫鬟陪在身边吗?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东西?还是闻到什么东西?”
想了想昨晚发生的事情,轻咬红唇,满儿说:“本来是碧蓝陪着我们的,可是,后来,她突然拉肚子,我就让她去休息了,想着下完最后一盘,我们也就不下了,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也没闻到什么古怪的气味,哦,对了,姐姐,下最后一盘的时候,我和小扇子吃过糕点,喝过燕窝粥。”
碧蓝突然拉肚子,糕点,燕窝粥,怎么会突然这么巧呢?恋儿沉思片刻,轻声问:“对了,满儿,你知不知道那些糕点和燕窝粥是谁准备的?碧蓝为什么会突然拉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