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莲月听从刘灵的命令到花园处寻找, 此时天色已黑,顾莲月找了许久都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去取了个灯笼, 拿着灯笼刚回到原处, 就碰到公主身边的丫鬟传话, 说丢失的金钗公主明天进宫要佩带, 若是没有找到, 公主发起怒来会降罪的,你可在这里忙活半天了别到了最后,吃不了兜着走。
顾莲月连连点头, 说自己会认真的找的,不会耽误公主的事。丫鬟走后便打着灯笼继续寻找, 如此忙碌了一整晚, 自然是没有找到, 顾莲月满身朝露,身上潮湿不堪, 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害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刘灵叫人把顾莲月带去,问金钗在哪里,顾莲月支支吾吾后依然带了哭腔,哭着说没找到, 还说是不是公主掉在了别的地方, 所以才没找到。结果公主身边的丫鬟一个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顾莲月看向刚才就在一边站着的擎风, 希望擎风能为自己求个情, 谁知擎风本来就不喜欢看这些事,早就闪身溜到了门口, 顾莲月转头看着擎风的背影眼泪掉的更是厉害。
“公主说的话容许你来狡辩,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找到就是没找到,恁的那么多借口!”
然后便是左右开弓又打起了巴掌,可怜顾莲月的小脸,都是青紫的巴掌印。
到了最后巴掌声终于在刘灵的叫停中停了下来,刘灵上前蹲下身,摸了摸顾莲月的脸,道:“脸都肿了,回去敷下药,要是让驸马回来看见那多不好。”然后将顾莲月扶起,打发走了。
刘灵看着顾莲月可怜的背影,直喃喃着罪过,罪过,觉得自己怎么变得有些恶毒,却又有些解气。
顾莲月一路捂着脸一路掉泪,骂自己不争气,怎么一个金钗却还找不到。
又是第二天,刘灵虽说让顾莲月敷药,但是却没有派人给她送去,所以顾莲月只能等着自然消肿,顶着自己这张悲惨的脸继续该干什么还干些什么。
擎风今天没去武室,在后院竹林里打拳,顾莲月已经观察了很久,按耐不住地偷偷躲在远处看着他,越看越是欢喜,拿了些点心和茶水放在了一边,想着等擎风歇下的时候便拿与他吃。
坐在原处,看着擎风飞天走壁的,擎风岂能没发现有人,只是装作没看见,又是练了一会儿,停下来时,袖子不小心挂到了一旁的断竹,只听嘶啦一声,却是破了一个洞。
擎风抬起袖子看了看,顾莲月终于等到他停了下来,便提着食盒小跑了过去,说道:“驸马爷,你累了吧,奴婢准备了吃食,你要不要用些。”
擎风道:“不用了,一会儿要与公主一起吃午饭,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不饿的。”
顾莲月有些失望,便又问道:“驸马爷要不要喝茶呢,奴婢备了茶水。”
擎风想了想点了点头。
擎风喝茶时,手臂抬起,正好让顾莲月瞧见,便道:“驸马爷,您的衣服破了,奴婢给您补一补吧。”
擎风只说是不用了,回去换一件便是,说着就往前走。
顾莲月见擎风迈步太大,只能在后面小跑着走路,说自己进府就是报恩的,希望驸马爷给她个机会。
擎风心想,让你报了恩你就会走么。便突然停下了脚步,顾莲月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想听下却有些来不及,便往擎风身上倒去。自是被擎风扶住了。
擎风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倒是小心些,怎么看路的。”然后转头继续往前走着,说道:“既然要缝补衣服,你还不跟上。”
顾莲月本来被那一倒弄得有些慌神,听到他的话回过神来,自然是喜不自胜,便又小跑着跟了上去。
有丫鬟经过见到这一幕,还暗道:“这姑娘也太不知分寸,公主的丈夫也想抢,难怪公主整治她,本来瞧她还有些可怜,现在一看还真是下贱。”
刘灵这天从泾阳王府回来去找擎风,一进书房,就见擎风只着中衣。又细瞧去,见那外袍却是在身边的顾莲月手中,而顾莲月此时正拿着针线缝补着。
刘灵看着这场景有些刺眼,看了擎风一眼,转身走开了。擎风还道怎么不进来,就这么走了?便要去追,这时只听顾莲月说道:“驸马爷,衣服缝好了,你试试看。”
擎风穿上外袍,也无暇去看缝补的怎么样,便往外奔去。顾莲月见擎风飞快的跑了出去,心知是去找公主了,有些心酸,却只劝慰自己不要太贪心,这么优秀的人岂能是自己独占的?
且说擎风这厢追出去碰到门外的丫鬟,只说公主又出了府听那话的意思又是去了泾阳王府。
擎风心道,总往那边跑什么,自己在这里,也不知道回来陪陪丈夫,有些郁闷。
且说刘灵又是一转身的功夫回了泾阳王府,直奔月华阁,叶清歌有些意外,刚才还说说笑笑的走了,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又回来了,还哭丧着个脸。
刘灵坐下后,喝了口水,转身向叶清歌问道:“是不是男人都喜欢贤妻良母式的妻子,会女红,会做饭,会伺候丈夫,服侍他们。”
叶清歌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那可不一定,有些人的思想可能不会这么肤浅,再说养尊处优的女子多了去了,难道还嫁不出去了不成,男人喜欢女人会有很多个理由,但是总会有个闪光点是他们欣赏的,才会使他们甘心娶了你。”
“可是我今个回去,看见顾莲月再帮他缝补衣服,觉得很是揪心,我是不是妻子做的不称职,我那天就是帮他梳了一回头发,弄得他乐了好久,我一定是平时太忽视他了,只知道自己玩。”刘灵闷闷地说。
“你既然能这么想,那就说明想通了,会改不是?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婚姻是要去经营的,不同于没成亲之前。”
“那那个琵琶女怎么办,我不想再看见她了,放在眼前,我觉得我心酸的时候比解气的时候多。”
叶清歌看她那个小模样,有些个好笑:“擎风不是有个很讨厌的大臣姓江么?”
“你说朝中一品大员尚书令江别?”
“应该是他,之前府上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紫鹃勾引了王爷好久,被他打发出去后进了江府当了姨娘,前些日子听擎风说过得倒是风生水起,好不风光,你就把这顾莲月也扔了进去,一来打压紫鹃的气焰,二来这顾莲月进了江府哪还有跟你抢擎风的资本。”
“好主意!小嫂子,嘿嘿,我觉得你比我还有恶毒的天赋。”
“瞎说些什么,有些事不是你善心就能处理好的,弄巧成拙反倒会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女人该狠的时候就得狠。”
叶清歌想起了自己那时候刚进医院时,被资历高的大夫打压的情形,不由得感概万分。
刘灵这日干脆在泾阳王府与叶清歌一同用了晚膳,刘珏赶了好久才将她赶走。晚上搂着叶清歌絮叨了好久,说刘灵总往这里跑霸着她,说的叶清歌只觉得好笑。
刘灵这日回去的却是有些晚了,到了寝房前,就听得丫鬟说道:“驸马好像是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今天晚上没用膳,倒是那个顾莲月来送了两次,却被驸马赶走了,就是不吃。”
刘灵走进内室,见擎风已经脱衣服钻进了被子,便脱了外衣,换了睡袍,走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趴在他耳边道:“相公,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
擎风其实并没睡,转过身子将她抱住,“恩”了声,本来气氛很是和谐,两人心中都是暖暖的,谁知这气氛却被一阵响声打断了,刘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肚子饿了吧,快起来,我让厨房做些饭菜。”
擎风此时因为那一声响已经没了辩解的权利,想着自己居然孩子气的因为生闷气而不吃饭,被刘灵笑的觉得很是懊恼。
也就所幸不再矜持,等饭菜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狼吞虎咽般吃了起来,且说这夜如此融洽。
第二日一早顾莲月醒来的时候,却不在自己房中,她推开房门,见眼前景色如此陌生,想找熟面孔问问,却是没有。顾莲月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明明回了房里,一夜一直沉睡,却是从未起夜。
顾莲月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她自然不清楚,因为她不是睡得太熟,而是房中被吹进了蒙汗药。你倒是蒙汗药是哪里来的,是某个姓叶的姑娘不小心给了某个的公主,某个公主又不小心让人吹进了她的房里,于是顾莲月实际上是昏了过去,又暗中被人趁着她昏迷之际拿着卖身契按了手印。
所以顾莲月此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驸马府,身处江别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