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府作为一个亲王府,占地极广,且整个福缘街都是属于这亲王府。
虽然这里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主人,但是,这里倒并没有被荒废掉。这里有安排专人管理,时常有修缮,每年还会被租出去在里面举行几次诗会,连皇帝还在里面办过新进士的宴游活动……
在这近三十年间,这廉亲王府就像是一个朝廷的高级宴会场所。如此,里面的一切都被护理得很好。
皇帝说这廉亲王府赐给魏颐了,是正式下了诏,而且还派人去将里面一切又重新检查和收拾了一番。特别是魏颐要住的韬园,里面的一切几乎全都换成了魏颐习惯和喜欢的陈设样式。
到魏颐要正式从皇宫里搬出去前,皇帝还先带魏颐进去看过了一遍,看他是否满意,魏颐其实只要求一切干净整洁就好,也没有挑剔的毛病,自然只说一切都好,都很满意。
然后,皇帝还让钦天监给折吉日,到吉日这一天,才大张旗鼓地让魏颐从宫里搬家搬出去,住进廉亲王府。
容琛将一切都做得光明正大,而且让大家都看着,主要是告诉所有人,虽然他让魏颐搬出去住了,但是并不是不再宠他了,反而是对他更宠。
他想告诉所有人,魏颐没有失势。
他必须要这么做,将自己的意思让大家都知道。
不然,人惯性是趋炎附势的,捧高踩低。若是大家看他让魏颐搬出宫了,还以为他是不喜欢他了,继而对魏颐不敬,这些,容琛想得到,所以,决计不想让这种事发生,也不会让魏颐体会其中的憋屈难受。
容琛时候,母后刚死那段时间,即使他还是太子,他也感受得出来,别人待他的变化。他深知这些人性的劣根之处。
魏颐搬进廉亲王府里住下了。
他是想换下廉亲王府正门上那块匾额的,奈何皇帝不换,便也换不下来。
之后,京城里,多把这廉亲王府说成是“怜亲王府”。不正是皇帝怜爱情人的所在。
一时之间,这里在京城里倒变得有名起来了。
不过,这些闲话多是私底下声谈论,无人敢公然谈起。
魏颐虽然住到了宫外,但生活习性和宫里时相差不大。
他所住韬园,据这园名,也知里面原来是房之所在。
魏颐住进里面,将原来在宫里时在看的全都搬了过来,自己整理了一个极大的房出来,里面的,恐怕可够他一辈子不寂寞。
住出来之后,最方便的地方,便是可以随时去洗泉街上淘,淘罕见的金石拓本、画作品。
魏颐在宫里那段时间,赏过不少名家真迹,于观察探索之中,得到不少启发,在作画上面,颇有进步。
他还自己恶作剧
、第三十七章再遇魏帆
了一次。
将宫里几幅名家真迹都仿画了一遍,然后让把赝品还回去,居然没有被发现。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知道那是假,但不敢得罪他,然后就没说出来,只得把那仿画收了。
想通此节,魏颐就去把那赝品又从府库里借了出来,之后就将真迹还了回去。
容琛知道他这无理取闹之举,只笑道,“何必这么麻烦,朕将那几幅字画都给你了。”然后还让人去拿出来给魏颐,只魏颐笑说自己才不要,他只是看着学学技巧就行了。
现在,魏颐又干起这事来了。
他把自己临摹的几幅赝品拿到洗泉街上著名的砚古斋来卖,说是真品。
魏颐以前还是魏家公子时,也来过这砚古斋几次,但是,这砚古斋都是卖上品的东西,他买不起,好的东西甚至因为没有被放在外面而看不到,故而每次来这里都颇失望,还很憋屈,那时候,他倒是起过以后一定要有钱之类的心思。
现在,他又来这里了,穿一身生素服,手里拿着几卷画。
那些跟着他保护他的护卫,因为他的代,都不敢离他太近,只将这砚古斋守了起来。
魏颐扮演一个落魄的贵族子弟,手里有家中的真品,但因为一些事情,必须把这些卖出去。
砚古斋的伙计也是眼睛雪亮的,看魏颐一身素服,知道他家里最近死了人,又见他相貌极好,气度高华,姿态清雅,贵气端庄,即使一身素服,也掩不住一身风华。
不用多高明的观察能力,也知他家里以前一定极富贵,他家多半还没落魄几天,拿家中珍品出来卖,估计是为了救急。
伙计看了魏颐的画,眼睛一亮,觉得这的确是遇到宝贝了,赶紧请魏颐进里屋,请掌柜的来和他谈。
魏颐看居然骗过了伙计,心中信心马上大增,也没有起疑,就跟着那伙计进去了。
便衣的侍卫已经进了店里,假装别的客人要跟着魏颐,但是却被另外的伙计止住了,魏颐也对侍卫们使眼色,让他们不要跟着自己,不然他就要生气了。
这些保护魏颐的侍卫们深知皇帝对他这个男宠的宠爱,怕自己得罪了魏颐以后没得发展的前途,想到这砚古斋都被他们的人守住了,断没有出事的道理,也就止住了脚步,没有跟进去,但还是时刻倾听注意着里面房间的动静。
进了里屋,魏颐就愣住了。
不愣住也不行,里面坐着他的二哥魏帆。
魏帆看魏颐呆愣住了,就起身过来,脸上神色带着一丝激动,道,“玉奴儿,二哥可算是接到你了。”
魏颐呆呆地看着魏帆,喃喃道,“二哥?真是你?”
魏帆一笑,“不是我又能是谁。”说着,已经拉住了魏颐的手,将他手里的画递给一边的伙计,让
、第三十七章再遇魏帆
他下去了,才拉着魏颐坐到一边椅子上去,道,“我是年前就到京城的,已经去祭拜过了父亲母亲和嫂嫂……”说到这里,他的神色也十分压抑痛苦。
魏颐听他没说去祭拜大哥,就知道他估计已经知道大哥没有死,于是道,“大哥?你知道他的事情么?”
魏帆听他说起大哥,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动作十分温柔怜惜,道,“这两年,为难你了。你明明是家中老幺,却一切都是你在背负。大哥的事,我就是来告诉你,他并没有死,只是,……”说到这里,魏帆神色又显出了痛苦,之后声音也低沉了很多,“虽然没有死,但是腿却伤了,已经不能行走。”
魏颐震惊地瞪大了眼,手也紧紧扣住魏帆的,惊道,“为什么,怎么伤的?”
魏帆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了,他自己不肯说。”
魏颐鼻子发酸,一时之间脑子混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一会儿才喃喃道,“只要人活着,总是好的。”又想起魏归真,问道,“你们有找到归真吗?”
魏帆摇头,“找过了,没找到。皇上不是也派了人在暗中寻找,也没找到,是不是?”
魏颐道,“我让皇上去找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满是痛苦难过。
说了这些,魏颐听到外面保护他的侍卫在和伙计大声说话,想到他们在担心他。
怕他们进来打搅,魏颐就对魏帆说了外面护卫的事,然后就出去了一会儿,让侍卫们知道他没事,不要担心。
魏颐又进来和魏帆说话时,魏帆就问道,“他们一直守着你么?”
魏颐有些无奈地回答,“是啊。”
魏帆道,“我还想带你去看大哥,你去是不去?”
魏颐道,“当然去。我怎么会不去。”
魏帆道,“那好,你现在就随我去吧。这里后面有条秘道,正好可以通出去,我带着你,甩掉那些护卫,才能去看大哥。”
魏颐道,“我不见了,就怕会连累这家店铺,还有外面那些护卫怕也会被惩罚。”
魏帆笑了笑,道,“这还不简单,你给写一封信给那个人,说你是去看你兄长去了,说你是安全的,自然也就没问题了。”
魏颐阅历很浅,也没想其他,觉得魏帆这法子可行,而且,他的确不想带着这些护卫去见大哥,故而就照着这么办了,写了一封信,说自己去见兄长了,是自己去的,不与这砚古斋和护卫他的侍卫有关,让容琛不要迁怒他人。写完后,还用容琛给他的护身玉在信上盖了个模子上去。
装好后,他就拿出去给了一名护卫,说把信送进宫给皇帝。
护卫们不会多想,派了人送信去了,别的又眼见着魏
颐进了砚古斋内室。
魏帆就这么简单地把魏颐给带走了。
魏颐只是想去看看大哥的,而且和他们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没想过要和两位兄长离开京城,离开他的容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