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王府吧,免得让父王母妃着急全文阅读!”见海越始终盯着夏侯安儿上楼的身影,钱世子妃满心恨意地走上前,温言温语地提醒着海越。
一道冷光却在钱世子妃擅自做主离开时射了过来,看着三楼雅间的门被关上,海越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满目怒意地射向钱世子妃,眼底目光带着点点厌弃与不耐,垂于身侧的手猛地往后一甩,便见他转过身不理会身旁的钱世子妃,径自往富贵堂的门外走去……
“怎么?世子夺了本郡王的心头好就想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是东西了?”却不想,海沉溪却在此时开口,噙着浅笑的唇边,泛着阴冷的寒气,眼角虽扬起但眸子中却没有半点笑意,浑身上下笼罩在一片冰冷之中,让人望之生畏、靠近生寒。
而他大胆的说辞,更是让海越停下了往前迈的脚步,满面含霜地侧过身,眼带恨意地瞪向对自己出言不逊的海沉溪,怒道:“海沉溪,别忘了你只是一个郡王,你对本世子不敬,即便父王偏袒你,你也逃不了以下犯上的罪名!你身为海郡王,却不能以身作则,满口污秽词句,看来这海郡王的头衔,你当真是受之有愧!”
海沉溪却是执起手边的一只玉镯,细细地观详了半晌,在海越发完怒气后,这才移开注视在玉镯上的视线,满眼讥讽地开口,“本郡王担不担得起海郡王的头衔,这不是世子所能下定论的!父王向来深思熟虑,若本郡王没有这个本事,父王当初也不会把本郡王的名字上报朝廷!不过,听世子方才所言,想必在世子的心中已有了其他的人选!只是不管是二公子、三公子还是四公子,不过是三个废物,世子难道还指望父王把这三人的名字报上去?这岂不是丢了海王府的脸面?还是说世子喜欢海郡王的头衔,想跟本郡王换称谓?”
一番话,顿时堵住了海越的嘴,让他那海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去换一个郡王,即便海沉溪的海郡王是由海王亲自命名,也不值得海越做出这般大的牺牲。
“五弟非要在这样的场合做出于理不合的事情吗?不管五弟心中有多大的怒气,可毕竟世子与本世子妃是五弟的长兄长嫂,五弟岂能对我们这般不敬?这富贵堂乃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首饰行,出入皆是京中最有名望的贵族,难道五弟想让他们看了海王府的笑话?”此时,钱世子妃转身,款款走到海越的身旁,两人共同看向海沉溪,话中皆是指责海沉溪不顾体统的话语。
闻言,海沉溪却是丝毫也不恼怒,脸上依旧绽放着邪魅的笑容,只是眼底却掩不住地泛出丝丝寒气,带着摄人的威严射向面前的二人,瞳孔深处藏着极深的讽刺,只听见他低浅地反问道:“长兄长嫂?这倒是个新鲜的词!就是不知长兄长嫂的你们,可有为本郡王做过些什么?难道抢夺本郡王的心爱之物,也是长兄长嫂的任务?”
句句反问,带着极其犀利的嘲讽,让海越和钱世子妃脸色顿时一变,心知这海沉溪不但手段狠毒,就连口舌也极其的伶俐!只是,他们身为海王世子与世子妃,若今日被海沉溪这般奚落却不还口,只怕今后在京城中,他们二人也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既然你我的用意相同,由你献出或是本世子献出又有何区别?五弟何必在意这等小事?难道城外那几万大军不用操练了?让五弟这般清闲,竟对这样的小事斤斤计较!”海越微皱了下眉头,把海沉溪的张狂尽数看在眼中,心头早已恨不能将海沉溪碎尸万段,可大庭广众之下却又要估计自己海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只能咬牙切齿地吐出这段话来。
“用意相同?这本就是本郡王先行看到的,若非世子在本郡王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您又怎会知晓本郡王的打算?如此抄袭模仿,世子不觉得无趣吗?竟还让世子妃前来做说客,更是让人不齿!世子妃也是名门之后,出自书香门第,父亲乃是当今太子的太傅,仁义道德向来受世人称颂,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岂不是另钱太傅蒙羞?”海沉溪双目冷冽如清泉,让人心头划过一丝寒意,出口的话更是用仁义绑住了面前二人的德行,让海越与钱世子妃面色顿时尴尬了起来。
尽管此时富贵堂内已没有了其他的客人,可是来往的行人却也是把海沉溪的话听进了耳中,若是传扬了出去,只怕海越与钱世子妃定会被海王训斥一顿,届时他们在海王心中的印象只怕又要坏上几分。
海越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这才勉强地挤出几分笑意,缓缓开口,“五弟太见外了!钱太傅德高望重,百姓自是看在眼中,五弟何必因为这样的小事迁怒于人?不如五弟再购得一块宝玉,大哥权当送给五弟以赔罪,如何?”
大度的说辞、温和的笑意,让海越看上去极其的谦卑有礼,即便是面对不讲理的海郡王,他依旧是表现出了大哥的风范,不与难缠刁钻的庶弟一般计较。
只见海沉溪听完海越装模作样的说辞,心头冷哼一声,嘲讽地开口,“那就多谢世子了!那就有劳世子把方才的玉石交出来!”
海沉溪自是不会客气,开口便讨要方才那块玉石,眼底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只是黑瞳深处却是藏着极深的嘲笑,似是在等着海越自打嘴巴。
“这……”果真,海越听到海沉溪的话,面上立即显出为难的神色,原本的大度在一瞬间被打破,眉头微皱却没有松口。
“哼,世子既然如此舍不得,又何必强装大方?难道是欺我没有母妃?认为庶子好欺负?”一声冷哼,道尽海沉溪对海越的轻藐。
“属下见过世子、郡王!”而此时,门外却走进一名侍卫,见到海越与海沉溪立即行礼。
“何事?”见到来人,海越表面上松了一口气,可心底却更加紧张了起来,带着一丝小心地盯着面前的侍卫。
“王爷请世子郡王回王府!”那侍卫面无表情,平静地陈述着海全的命令,随即站起身候在门边,等着里面的人出去。
“呵呵,世子,看样子你留下的烂摊子,还需要父王给你收拾啊!”海沉溪冷目扫了海越一眼,不等海越先行步出富贵堂,便率先踏出大门,牵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策马朝着阳明山的方向奔去。
海越却是在海沉溪离开的瞬间,脸上的笑意尽数褪去,阴沉地盯着海沉溪率先离去的身影,随即转头看了三楼一眼,这才踏出富贵堂,领着钱世子妃坐进马车内,由侍卫护送地回了海王府。
楼下渐渐传来吆喝声,云千梦便知海沉溪海越等人已经离开,倒是夏侯安儿依靠在窗边,一双美眸依旧盯着楼下的大堂,绝世无双的容颜中则是轻拧着一丝担忧与凝重,让云千梦放下手中正看着的小银镯,轻声开口问着,“安儿,在看什么呢?”
听到云千梦的询问声,夏侯安儿立即回神,给以云千梦一个浅淡的笑容,缓缓开口,“这富贵堂果真是名不虚传,即便坐在三楼看下去,大堂内摆放的首饰仍旧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难怪这边的客人络绎不绝!”
见夏侯安儿转移话题,云千梦则是勾唇一笑,眼底眉间尽是一片祥和之气,顺着她的话开口,“富贵堂做生意的确用心!每件饰品皆是上品,选料亦是极其讲究,否则岂会让人争破了头皮?想必海郡王与海王世子已经离开了,否则楼下岂会传来热闹的声音?”
见云千梦把话题转到海沉溪的身上,夏侯安儿一时沉默了下来。
楚飞扬见状,左右手拿起两只不同形状的镯子举到云千梦的面前,为难道:“梦儿,你看看这两只小镯子,哪只更加精致些?要不,各买一对?”
见楚飞扬这般阔绰,云千梦顿时摇头轻笑,右手拿过一只简朴却雅致的镯子道:“孩子出生时极小,哪里戴得了这么许多?只买这一对便可,何必铺张浪费!”
“我的孩子,自然是要给他最好的!”殊不知,楚飞扬竟在这件事情丝毫不让步,认定的便要去执行,当下便要把两只镯子包起来。
却被云千梦拦住,只见云千梦压住他的手,轻声道:“孩子岂能从小就惯着?将来不成器怨谁?听我的,就要那一对,否则不生了!”
说着,云千梦松开了手,身子更是背了过去,拒绝面对楚飞扬。
而楚飞扬却是极其困难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对小镯子,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比较怎么舍不得,可爱妻有命,若是铺张浪费,莫说几个孩子,只怕现在这一个,她都不生了!
眼底的欢喜微微染上些许委屈,楚飞扬将云千梦选中的那一对递给孟掌柜,随即挥手让雅间中伺候的众人退下,自己倾身凑近云千梦,在她耳边轻声道:“就选了一对!娘子看中的那一对!”
语气含着无限的委屈与不舍,眼神更是包裹着念念不舍,眼睁睁地看着孟掌柜把剩下的首饰尽数端了出去,楚飞扬心头郁闷不已,唉,早知道就应当先行买好带回相府!
“行了,知道了!你且出去吧!我与安儿坐一会!”殊不知,云千梦却是伸手推了推楚飞扬,势要把人赶出去。
“啊?”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楚飞扬面带讶异,立即拉着凳子往前凑了凑,赖在云千梦的身边喃喃自语,“我是孩子的爹!”
言下之意便是别人可以走,但是他不能走,他要与腹中的孩儿培养感情。
“快出去吧!近日不是还有很多政事要忙吗?如今镯子选好了,你也应当为百官做表率,可不能偷懒哦!”云千梦干脆站起身,目光盈盈含笑地看向楚飞扬不愿离去的脸。
楚飞扬还想开口,门外却响起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王爷,卑职有要事禀报!”
剑眉微皱了下,楚飞扬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端正坐好,沉稳出声,“进来吧!”
“卑职见过王爷、王妃!”习凛轻声打开厢房的门,随即快步跨了进来,行完礼后走到楚飞扬的身边,在他的耳边小声禀报着事情。
只见楚飞扬平静的眼神中顿时散出一抹凛冽的光芒,却是冷静地问着习凛,“此事当真?”
“是!皇上派余公公前来相府请王爷立即进宫,此时余公公正候在富贵堂的门外!”习凛尽职地说出所有的事情。
“出了什么事情?”见楚飞扬一时间变得严肃不已,云千梦目光转向自家夫君,心里头有些担心。
“没事,我去去就来,习凛,你留下保护王妃和公主!”楚飞扬却在看到云千梦眼底的担忧后,立即浅笑出声,留下习凛守着云千梦与夏侯安儿,自己则是返身出了厢房。
见楚飞扬不愿自己担心,云千梦便把目光转向习凛,冷冽的神色让习凛心头一紧,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方才暗卫来报,说皇上竟派人前去乱葬岗寻找容贵妃的尸首!”
闻言,云千梦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人是玉乾帝下旨赐死的,可他如今却又要寻找容蓉的尸首,难道朝中又出了事情,让玉乾帝改变了心意?
“可查出皇上到底为何有此改变?”万一被玉乾帝发现容贵妃已经假死离开了西楚,只怕整个容家皆会受到牵连,后果将不堪设想。
习凛却只能摇了摇头,“事出突然,暗卫正在查清事情真相!”
云千梦却是取出玉牌,交给习凛,“你速速去玉家当铺,让高平派人查清此事!”
“是!”接过玉牌,习凛留下几名侍卫守在厢房外,自己则是亲自前往玉家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