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裂开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简单地检查过后,文素樱手脚麻利地打开药箱,开始给容倾换纱布,“这个受伤的地方太难以愈合了,都这样反反复复三个多月没有好利索了,以后要小心一些。”
三个多月?那岂不是在西雅图的时候?可是他当时明明一切都很好啊,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池佳人很困惑,脑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
“我知道……可恶……”容倾疼得面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洗手台的瓷砖。
文素樱的动作很快,她不愧是效力于容华会多年的私人医生,对于处理这种枪伤很有经验。她一边换着纱布一边问道:“对了,我以为佳人会在这里呢。”
池佳人呼吸一窒。
“她怎么了?”容倾皱眉。
“刚才我在外面碰见她了,她似乎在找你,我告诉她你在这里。”
“我没见到她。”容倾疼得抽了一口气,“可能她找不到地方回去了吧,一会儿我再去看她。”
“其实……你何不对她说实话,包括这个伤口。你对她这么强硬,她是永远不会知道你为她做的所有事的。”
“让她知道了又如何?只会让她心里更加难过而已。”
文素樱叹气:“唉,你这么在乎她,她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你?整天嘴里只会念叨那个林宇良,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和程坞真的是替二少您干着急。”
“你们两个好好的就行了,婚期也近了吧?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的。”
文素樱剪断纱布,利落地扎好,点点头:“嗯,知道了,二少你也多注意身体。”
容倾重新穿回衬衫,神色显得有些疲倦,她对文素樱说:“你回去吧,看来我今天又碰不了水了。本来健身之后还想洗个澡的。”
“我去吩咐仆人晚上来帮你擦擦身子吧,还是先把伤养好重要。”
“嗯,我去看看佳人。”
文素樱提着药箱离开,几分钟后容倾整理好衣服也走了,池佳人赶忙从浴室跑出来,她顾不得细想刚才容倾和文素樱的对话。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赶在容倾之前回到房间!
可是,这么大的宅邸,她根本不记得回去的路啊!
她几乎抓狂,上蹿下跳地拼命回忆刚才来时的路,却无济于事。
结果最后,她整整花了二十分钟才回到房间,而容倾早就等在她房间里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容倾没生气,只是淡淡地问她。
“我本来想去找你,可是没找到,就随便逛了逛。宅邸里的画都很精致,我看着看着就忘记时间了。”池佳人随口扯谎,她还安慰自己:我的确是很喜欢那些画啊!
容倾走过来,握了一下她的肩膀:“还以为你失踪了,下次给你一张这座宅邸的平面图吧,省得你迷路。”
“啊……好。”刚才见到了容倾脆弱的一面,现在池佳人竟然说不出恶毒的话来了。
“你刚才找我想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仔细想了一下,如果你真能保证宇良平平安安的话,我愿意留在这里。毕竟,我也没有家了。”池佳人做出这个决定,完全取决于刚才容倾和文素樱的对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容倾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好。况且,她的好奇心驱使她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容倾似乎对她这么快就做出决定感到惊讶,他问她:“你想清楚了?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自由换他的自由。”
“我想清楚了。”池佳人点头,“我只是想相信你一次。就算我不能再和宇良见面,知道他在某个地方过得很好,我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容倾突然用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肩膀,池佳人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吐在自己的发丝上:“那好。明晚的大型舞会,你来做我的女伴,你会见到意想不到的人的。”
“你……不是从来不出席公开场合的吗?”池佳人突然问。
“谁说我会用真实身份,我在所有外人眼中,还只是个小小的军火商。记得吗?就像我当初告诉你的一样。”说罢,容倾的轻吻落在池佳人的额头,她反射性地闭了眼。她不知道未来自己还要面对多少艰难险阻,但起码在这一刻,额头上温热的气息让她安心。
在这个名副其实的国王郡中,高高在上的国王也有柔软的一面,或许他真的能成为我的生活支柱也说不定呢?我本来就没有多恨他吧,因为,他已经是我可以依靠的最后一个人了啊……池佳人靠近他的胸膛。
我多想能再给你多一点,想要让你知道待在我身边是最安全的。容倾忽略了仍旧刺痛的背部,这样想着。
监狱里的白天黑夜分隔得并不明显,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两天,但林宇良已经快要失去时间概念了。周围的犯人有的沉默有的嘈杂,但大家都知道,没有几个人能逃出这个暗无天日的水牢。
他十分担心池佳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听到她的消息。不过或许,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隔壁的刀疤男偶尔和他闲聊几句,无非都是些消磨时间的话,谈话中林宇良得知刀疤男以前竟是盛宏门的人,据说是要投靠容华会被发现,以“叛门”的罪名被关进这间监狱的。
“你为什么要投靠容华会?”林宇良毕竟是池佳人的贴身保镖,对主人池鹏和盛宏门一直忠心耿耿,所以他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想要逃离他如此忠心的地方。
刀疤男对他的问题嗤之以鼻:“哼,盛宏门有什么好的?我当初是瞎了狗眼才进了盛宏门。”
“为什么?”
“你以前也是盛宏门的人?”刀疤男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已经在这里待太久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我不太知道。只听说骆文永被杀了,凶手据说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股东池鹏,不过道上的事这么复杂,谁知道呢。”
一提起骆文永被杀,林宇良就感到浑身不舒服,正是因为这宗谋杀
案,自己的主人池鹏才被当作替罪羊杀害,而池佳人也要亡命天涯……于是他顿了好久才回答:“是……我为池鹏效力。”
“什么!?你是池鹏手下的?”刀疤男一脸震惊,“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事被抓进来的!?”
“是,不过主人他现在已经死了。”林宇良垂眼,“严格说来我是池鹏的女儿,池佳人的贴身保镖,不过我现在也不确定她怎么样了,我很担心。”
“喔!那个池佳人啊,我听说过!在盛宏门是鼎鼎有名的刚烈美人啊,据说功夫比男人还厉害,是个惹不起的角色。”
林宇良没答话,其实他并不想提及这些,但是有些事情在心里憋久了,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毕竟他也不是机器人,他虽比常人远离世俗,但经历了这些骇人的事,他也需要心理安慰。
两人正聊到这时,一个看守从外面把林宇良的牢房给打开了:“出来,老大要见你。”
“骆一枫?”林宇良站起,但是并没有往前走。
“赶快出来!再说了,老大的名字是你这种叛徒叫的吗!?”看守冲了进来,把林宇良拽出来,“跟我走!”
林宇良踉踉跄跄被他推着往前走,两人很快来到一个陌生的区域。
在这片区域里都是相对独立的单间,而不是像林宇良和刀疤男那样只有铁栅栏的房间。所有房门都被漆成了猩红色,标着大大的号码,看得人胆战心惊。
林宇良开始有不好的预感,这恐怕不是一次普通的谈话。
他被带进了标号为“9”的房间,房间呈正方形,没有窗,里面除了一把椅子什么都没有,但是水泥地面却是诡异的泛红,而且……那似乎不是油漆……他止不住联想这里究竟是被用来做什么的。
当林宇良还在观察这个诡异的房间的时候,门外已经走进了几个人。带头的依旧是太子爷骆一枫,他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皮笑肉不笑道:“再见到你很高兴啊,林宇良。”
“我可不高兴见到你。”林宇良正对着他,毫不畏惧。
“真不愧是池佳人调教出来的下属,说话的口气都跟她一个样。”骆一枫翘起二郎腿,讽刺着他和池佳人的暧昧关系。
“请注意你的言辞,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侮辱佳人小姐。”
骆一枫几乎失笑:“不就是条挡枪子儿的狗吗?还挺把自己当人看的。”
“废话少说!想对我做什么无所谓,我是不会怕你的!”
“很好,既然是你自己要求的,那我就成全你。”骆一枫一转头,对身后的小弟说,“表演开始了。”
只见小弟手上拿着一条骆驼烟向他走来,林宇良警惕地看着,不知道他们要拿香烟做些什么。
他的四肢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眼看着香烟被一根根倒出来,然后被一个个塞进他的嘴里,大概有十六、七根的样子,已经把林宇良的嘴都塞满了,他说不出话,整个口腔被撑得疼痛欲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