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道:“有天啊,教授在上课,突然悄悄走到那位爱照镜子此刻正在照镜子照的聚精会神的女生身边,低声道,咦,你怎么有2个鼻子啊?这时,恐怖的事情出现了。只见那女生竟然哇的一声吓哭了,下意识的扔掉了手中镜子,随后疯狂的反复摸脸,手忙脚乱的翻包,转身问身边同学要镜子,得到否定答复后,竟然冲到门外,大喊着要找镜子。”
“你能听懂这个催眠,你就有做催眠师的潜质。”我看着一头雾水的疯子得意洋洋的道。
“实话说,我听不懂,太唯心了。”让要强的疯子摇摇头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怀着敬仰的心回忆那位著名教授在课堂上的牛刀小试:“道理就是,教授在她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是,当你有2个鼻子时,你就会怎样怎样。因为太过匪夷所思,女生肯定会牢牢记得这句话,但绝对不会当一回事,不放心里去。正是因为不放心里去,所以当某天突然有人在旁边说她有2个鼻子时,她才会毫无准备的吓一跳。有2个鼻子这句话对于爱美的女生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如遭雷击,她一懵是极自然的事情。然后在那瞬间,大脑被这信息冲击的暂时短路,她的下意识是相信了,进入了教授曾经设定好的反应程序,条件反射般的摸脸查看鼻子,然后冲出门去找别的镜子来证明。”
“教授的这种恶作剧小催眠比一般的批评教育有用多了,以后那女生再也不敢上课偷偷照镜子了.一旦有这种行为,她就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摸鼻子,感觉自己真有2个鼻子似的,甚至她生活中照镜子次数都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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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呆若木鸡聚精会神的听着,表情就相当于我听他说可怕又神秘的埃波拉病毒,隔行如隔山嘛。
突然疯子啪啪啪大力鼓掌:“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我沉声道:“催眠不是有点意思,如果坏人会催眠,是件很可怕的事!你记住,催眠师最常用的句式就是当你……你就会……,我怎样……你就会……,你若碰到这样的话时,要特别谨慎,尽量分神想别的,千万别专注于什么事物,否则就会不知不觉被人催眠,知道吗?”
疯子吐了吐舌头,好象觉得我太过夸张了。
“疯子,对了,你说,如果你被胡主任催眠了,你敢保证自己不说出埃博拉装在哪个瓶子之中吗?现在我们俩都看穿他的庐山真面目了,他一定会加快如意计划的。”
“这些日子你跟我说过不少催眠学知识,我想,这个埃博拉病毒就是我的底线吧,就是我的最后一道保护机制,只要涉及到这个,我就会从催眠中醒来。就像你说的命令佛教徒去吃肉,贞女脱衣服,这样触及底线的事,内在保护机制就会唤醒催眠。”
“我怕的就是埃博拉不是你的底线啊。”
疯子的表情也有所动摇,看来他自己也信心不足:“要不有空你对我催眠一下试试看?”
“可是有监控啊,万一你真的指出了埃博拉在哪个瓶子咋办?”
“哎呀,这倒真是个问题!”
我道:“我们试着毁坏监控怎么样?”
“没用,不出半个小时人家又会冲过来你装上!”
这时,突然墙上的喇叭响起了音乐声,每个病房都安装有喇叭,有时医生护士在办公室里对着话筒说一些事情,所有的病人都能听见。
这首曲子我感觉非常耳熟能详,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像是笛子,也像是箫,清净悠远,异常动听,让人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曲子清新悠扬,欢快中又带着淡淡的忧伤,音乐就像叮咚流淌的小溪水,顺着山涧慢慢的流入我们干涸寂寞的心灵。
我脑子里立马就浮现了家乡的山川、河流、草地,以及父母亲戚的脸,想到家乡我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淡淡的思乡情怀,眼眶不知不觉就湿了,我看了一眼疯子,疯子闭着眼睛发呆,想必也是陶醉在了音乐之中。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重重的一巴掌拍在疯子脸上:“快捂住耳朵,别听了,这是催眠!”
随后,我紧紧的捂住了自己耳朵。
有时听觉比视觉要难屏蔽的多,不想看到什么闭上眼睛就好,而音乐,美妙的音乐却是无孔不入,可以从指缝流入耳朵,我耳朵都捂得生疼了仍然隔绝不了那音乐。于是我又大声唱着摇滚歌曲,只为屏蔽那美妙又诡异的音乐。
就像武侠小说里,高手用乐器对决一样,黄老邪吹洞箫,功力差的人便七孔流血头痛不止。
我和疯子头上也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拼命分神,想起别的事情,甚至想到了毛片。但家乡的景象,父母的模样却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钻。
这首美妙的音乐太魔性了!
有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这首可怕的音乐才停了下来,我和疯子大口喘着粗气。
“疯子,这是一首纯音乐,我们从没有刻意去听过这首曲子,甚至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我想,每个80后,90后年轻人都会听过。”
“什么曲子这么牛逼?”
“这首曲子叫做故乡的原风景,是日本一个陶笛大师宗次郎的作品,全世界范围内都很有名,很多国产电视剧都采用了这首曲子。比如陈小春的《鹿鼎记》、古天乐的《神雕侠侣》。鹿鼎记里曾柔一出场,或者一到有点伤感的场景,这曲子立马就响起,全剧中至少响起了有几十次。这首曲子说的就是思乡情结,胡主任知道我们肯定听过,并且也知道我们一时只会觉得耳熟但猜不出来是什么歌,所以才会投入去听。没有歌词的纯音乐,总是很难猜出是什么歌。”
故乡的原风景,这是一首非常美的曲子,动听到了极致,只要你是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管你身在家乡还是他乡,这首曲子都能让你落泪,让你想家,这就是音乐的魔力。
“是真的很好听,以后有机会我要听个百来遍!”疯子心有余悸的道。
“我不知道他用这音乐想催眠我们干什么,但在这种地方,任何时候都不要陷进催眠才安全。”我看着墙角的那个喇叭,有种想砸掉它的冲动。
但这屋层高太高,我没有梯子,如果用板凳桌子折叠的爬上去的话又麻烦又危险。最关键的是砸了也没用,人家又会给你们装上,所以我还是摇摇头,作罢。
我奇怪的是,既然胡主任苦苦哀求疯子达不到目的,那为什么他以前不用催眠疯子的手法得知埃博拉病毒在哪里呢?
我细细一想,立时明白了。原因应该是催眠师的眼神、手势动作、语气都很重要,缺一不可。而胡主任每次来都做贼心虚怕疯子害他,要穿上厚厚的细菌防护服。笨拙厚重的防护服使得手势动作无法施展开来,脸上的透明防护罩使得眼神的力量有限,以及面罩的隔绝更使得声音效果大减,这些都制约了催眠术的施展。
催眠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被催眠者一定要在某种程度上信任催眠师,而疯子早就视胡主任为坏人,胡主任一来便提高警觉性,催眠难度自然又是大大增加。
也许胡主任偷偷试过对疯子催眠,但以失败告终。因为失败,因为疯子并不了解催眠术,所以疯子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为什么胡主任以前不用刚才的音乐催眠疯子呢?
我情不自禁的转进屋子里,仔细看了看实验室,桌子上密密麻麻摆了数百个小瓶子,如果疯子用手一指说喏,那瓶就是埃博拉,你能看得清具体是哪一个吗?
至少屋角的监控肯定是看不清的。
我驻足在玻璃门外都看的眼花缭乱,墙角的监控就更不用提了。
我深知这间实验室有着全世界最凶险的病毒,至今还不敢推门进去一睹为快,在门前一米处站着看就是我的极限了。
所以,音乐催眠不行,必须胡主任身临其境在三米范围内可能才能看得清埃博拉到底在哪个瓶子里。
如果胡主任不出现,想用音乐催眠达到目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必须得命令疯子抓起埃博拉瓶子才能看得清!可问题是,这个埃博拉可能就是疯子的内在保护机制,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轻易抓起危险的埃博拉瓶子的,他指一指倒是有可能。
这时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我匆忙跑去接过电话,胡主任的声音传来,磁性浑厚,温暖的像三月徐徐的春风,温柔的像春风下摇摆的柔软杨柳。
我看了紧跟在身后的疯子一眼,沉声道:“是胡主任!”
我们都有点惊慌失措的感觉,不明白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两个人不由自主喘着粗气,就像屋内缺氧了一般。
没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恐惧胡主任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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