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还疼吗?”小心地帮沐艺清处理手腕处擦伤的地方,小环心疼地问道。
沐艺清微微一笑:“没事,一点小伤。”
“唉,这大小姐也真是的,她自己不开心干嘛把火撒到你的身上来啊?下手也真够重的!”小环又开始唠叨抱怨了:“小姐你也是的,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去招惹,你偏要去!你这根本就是姑爷说的那个叫什么,叫,哦,叫愚善!”
看着小丫头一板一眼的教训自己,沐艺清听得一愣一愣的。
“在说什么呢?什么愚善?”上官棠从门外走了进来。
沐艺清见他进来,忙站了起来,把自己的手往背后藏,冲他笑了下:“没什么。”
小环知她不想让上官棠知道了担心,所以也没有说,只是抿着嘴偷笑着,冲上官棠行礼问了声好,就识相地躲了出去。
“你的头发怎么乱成这样了?”见沐艺清披散着头发,上官棠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她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理了理头发,笑了一下:“就是发钗不小心掉了。”
“是吗?”一眼就觉得她不太对劲:“你另一只手后面藏在后面做什么?”
“哦,没。”她微笑了一下:“对了,我现在还不饿,暂时不吃晚饭了,你快点过去陪婆婆吃饭吧。”
“把你的手给我。”他递出自己的一只手,手心向上摊开,显然是示意她把那只藏在背后的手给他看。
“做什么?”
上官棠不听她说的,直接动作将她的手从背后拉出来,在看到手腕关节处的伤口后,眉头微微蹙起:“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跌倒的。”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小伤而已,不想小题大做。”沐艺清收回自己的手,尴尬地低下了头:“好了,你也看到了,就快去吃饭吧。”
“上药了吗?”
“嗯。小环已经帮我上过药了。”
“很好。”他笑了一下,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把头发整下,陪我去吃饭吧。”
花上阁,柳州最大的一家青楼楚馆。
已是深夜,却依旧是歌舞笙箫不断,年轻女子的唱腔不低,声音婉转缱绻,所歌全是时下最流行的词曲,宾客往来不绝,男女间耳鬓厮磨,一派温柔乡景象。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一位相貌出众气质倾城的女子,一个简单的堕髻,一缕乌黑的发丝斜披在肩头,面如新月白皙清丽,柳眉美目高鼻,一点樱唇,精致的瓜子脸,消瘦的身形,一身洁净的白色衣裙,恣意洒脱,活脱脱倒有几分海棠花的神韵。只是看起来苍白憔悴。
她的身边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小丫鬟在搀扶着,而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劲装的带刀男子。
早有门口的人进去里面打招呼,所以女子刚一进门没几步,就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出头,穿着鲜艳的漂亮女人,上来就握住了她的手,欣喜地说:“海棠啊!真的是你啊!我这日盼夜盼的,可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青淑姐姐,真是好久不见了。”白海棠对那个热情相迎的女子微笑:“接下来这段日子,恐怕要多劳烦你照顾我了。”
“说的这算什么话?”青淑不大高兴地嘟起了嘴:“怎么,我才离开没多久,你就和我这么生疏了?”
“哪敢?”白海棠笑了:“我若真能生疏了你,如今又怎么会来打扰你呢?”
“这还差不多。”青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目光扫了眼周围早将目光注视在他们身上的人,坏笑一声,对白海棠小声地说:“快瞧,我这所有的客人们都被你给迷住了!果然天下名魁就是不一样啊!”
白海棠,名冠天下的花魁之一,肤如白雪,容貌清丽秀雅,虽是烟花女子,却是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爱好胭脂首饰锦衣华服,而是妆容简单淡雅,好穿素洁白衣。
原是京都满香楼四大花魁之一,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数不胜数,只是她却从来不轻易肯见一面。自从前些年开始,她的身体出现不适,便更少接客。但是,这世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早已是名花有主,就算有人想见她,也是不敢的。
因为,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都要敬畏三分的平陵王白浅瑞。
青淑年轻时也是在满香楼里生活的,她比白海棠大些年岁,但两人私交却一直很好,尽管后来她到柳州来自己开青楼,两人之间的联系少了,但感情却是一点没变。
于是,这次白海棠来柳州,就找了青淑。
只是青淑心中却有隐约的担忧,因为她知道白海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也正因为如此,更担忧平陵王那边的态度。但,虽是担心,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青淑姐姐,你可别取笑了。今时不同往日,我不接客很多年了,你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也没有让你帮我捞生意的念头。”青淑笑道:“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好了好了,别多说了,我们先上楼去吧,你的房间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就在最上面的阁楼里,最是清静的地方,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杏之呢?”白海棠扫视着这一圈的青楼女子,就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问着身边的青淑。
“唉,别提她了,明知道你估摸着这两天来,她却是一点都不上心。亏你总是关心着她,我看你那个妹妹什么时候能像你关心她那样关心你就好了!”青淑叹了口气:“她此刻正和最近的一个熟客在房间里待着呢。估计正销魂,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呢。”
“她开始?”白海棠有些惊讶。
青淑点了点头:“她看起来很中意那个男人,看来是有心赌在那人身上了。”
“是吗?”白海棠目光看了眼楼上,又看了眼这个青楼环境,双眸平淡无波,默默地朝阁楼上去。丫鬟在一旁搀扶着,而那个带刀男人则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