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沐府大门外。
“沐艺芸,你给我出来!”刘仁启对着沐家大门不停地朝里面喊,声音很高,也不怕惊醒了周边的人,只是一个劲地喊着沐艺芸的名字。
“小姐小姐,快听,这好像是姑爷的声音。”小芬披着件外套走到房间里,对沐艺芸小声地说道。
沐艺芸也已醒了,正坐在床头发怔,看了小芬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沐氏走了进来:“芸儿,快出来看看吧,任启来了。”
“他来做什么?”沐艺芸撇了撇嘴角,根本没打算出去的样子:“估计是喝多了酒发酒疯呢,娘,找人把他打发走,我不想看到他!”
“哎呀,芸儿,你这样是做什么呢?”沐氏一听,忙劝道:“或许他来是想请你回去呢?你就别拗了,出去见见他,如果能够和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难不成你还真想被人家当成弃妇不成?”
“娘!”沐艺芸不高兴地吼了一句:“你不要再说了,我讨厌他,不见就是不见!”
正说话呢,一个人影突然就从门外跑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刘仁启,身后则还跟着沐天容,拦也拦不住。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进来这里,沐艺芸吓了一跳,但随后立刻板起了面孔:“刘仁启,你来这里做什么,给我出去!”
“沐艺芸!”刘仁启一见是沐艺芸,而且还用他最讨厌的那种表情,心里就更加生气,他猛地向前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抓起了她的一只手,逼近她:“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想尽办法要离开我!”
“刘仁启,我看你是疯了。不是你对我不满意,打算纳新夫人吗?怎么现在倒怪到我的头上来了!”沐艺芸被他抓得疼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嘴上却仍不肯讨饶。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纳她了!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刘仁启激动地凑近她的脸嚷道。
浓烈的酒气伴着奇特的香味扑面而来,酒气倒还不提,沐艺芸早习惯了,可是,那香味,她却是陌生得很,但却知道得很。
毫无征兆地,她一抬脚,用力地将刘仁启踹开,直接在床上站了起来:“刘仁启,你真是疯了!去青楼那个女人那里玩够了,就到这里来找我玩是吗?”
“什么?他,他从青楼来的?”沐氏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看他一身酒气还以为是在哪家客栈喝醉的,怎么,竟然是在青楼来的?
沐天容一听这话,原本对沐艺芸颇有怪责的想法立刻就没了,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原来是被人这样欺负,立刻怒火中烧,指着刘仁启骂道:“你刘家有什么了不起,我沐天容好好一个女儿嫁给你们家是你们的运气,可是你们竟然这样对她,算什么?”
刘仁启被踹了一脚,本来是要发火,但是,却被沐艺芸的话给震得说不出话来了。酒也瞬间就醒了,看着沐艺芸连看都不愿再看自己一眼的样子,心里觉得落寞。
“刘仁启,给我滚。”沐艺芸的声音平静而冷酷。
“你别再叫我滚了!你除了叫我滚你还会说什么?”刘仁启一听她的话,平息的火气又冒了出来:“沐艺芸,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面对这种情形你不是应该挽留我吗?你就那么想当弃妇吗?”
没想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沐艺芸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忍无可忍:“是!我就是想当弃妇,怎么样?”
“好!这是你说的!”刘仁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良久,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
原本还有争吵声的房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沐艺芸怔了好一会儿后,坐在了床上。
沐氏夫妇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原本想给她找个最好的婆家,怎料到一着错算,竟然让她嫁了这样的人。
想怪她也说不出口。
第二天上午,沐艺芸和小芬正在家中的石桥上散步,就接到了刘仁启写来的休书。
“好你个刘仁启!你还真敢写出休书来休了我啊!”沐艺芸捏着手中的那纸休书,因为生气而颤抖的手将那休书抓成一团:“刘仁启,你会后悔的!”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小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哼,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沐艺芸斥了小芬一句,将手中的那团纸用力地往河中一扔,然而,或许是用力过大,一个重心不稳,只听“啊”一声,整个人都掉到河里去了。
“小姐,小姐!来人啊,救命啊……”小芬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四处喊叫,喊来府中下人帮忙救人。
一时间,沐家乱成了一锅粥,一边忙着救人,一边忙着找大夫。沐氏夫妇更是心乱如麻,只能吩咐下人们给沐艺芸换身干净衣服,做份姜汤,守在床头。
“都是刘仁启害的!”沐氏最疼沐艺芸,从小到大就不曾让沐艺芸受过一丁点委屈,却没有想到如今竟被他害成这样,真真是气得牙痒痒。她不知道沐艺芸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以为是因为收到休书想不开跳河自尽的。
什么也顾不得,就想着如果自己的女儿有个三长两短非要他们刘家负责不可,当下就立即让沐天容带着人去刘家,要他们给个说法!顺便也让人去给沐艺清带了个消息去,怎么说她也是沐家的人,不能让她当个没事人一样。
上官家,沐艺芸刚给上官氏请安出来,就见小环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
“大小姐跳河了!”
“什么?”沐艺清一听,惊呆了,什么都来不及说一句,就忙往门外跑,直奔沐家。
小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上官棠正好从一旁经过,只看到沐艺清和小环主仆二人风似的跑过去,心中困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棋方,出了什么事吗?”他问身后的棋方。
“少爷,我也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