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早知道了,从第一次在庄宁恩女生宿舍楼门前,第一次见到盛航时,陆成便已清楚盛航的身份,只是很意外,庄宁恩竟然会和盛航在一起。
当时,他是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以至于离开得那般仓促。
他或许可以接受庄宁恩和任何其他男人在一起,唯独不能接受这个男人是盛航,生气又难过之下,甚至在刻意避开庄宁恩几天后,陆成似乎心里有了答案和决定。
然而,此时此刻,陆成的不回答,对庄宁恩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庄宁恩凝向陆成的眼里,没有生气,只是失望,莫名地失望,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竟然也对她藏心眼了,三年的不闻不问,果然改变了很多事情。
而庄宁恩的心底惴惴不安,她本来就觉得来这儿不合适,这个时候更加紧张不安了,“我想回去。”
她在陆成耳边低语。
“吃完饭,我们就走了,放心吧,盛航不会回来。”陆成冷静,出乎异常的冷静,尤其从他的嘴里说出“盛航不会回来”时,庄宁恩越发的生气了。
大有被利用,成为他和盛航之间明争暗斗的利用品,通过盛铭启和陆成言谈之间,庄宁恩约莫能猜测到陆成心底的恨意,他应该是有恨意的,绝非表面上的平静。
“……你这次太过分了。”
被利用了,凭庄宁恩火爆的个性是没法儿冷安静的,脸上自然而然掠起了怒气。
盛铭启察觉到了庄宁恩脸上的火气,不禁皱眉询问,“庄小姐,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习惯我们的用餐方式吗?”
“盛先生,盛夫人,不好意思,我……”庄宁恩礼貌道歉,正要先行告辞先行离开时,却被陆成打断了,“爸,宁恩今天身体不大舒服,是我硬拉着她陪我来家里一趟,所以,她有点不自在,请爸爸和阿姨包容。”
好教养的他,言语之间是无尽的谦虚和沉着,令盛铭启想生气都难。
“原来如此,庄小姐,我们阿成一副好像少不了你的样,刚才你还不承认是他女朋友,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你打转,脸上已经很清晰的写明:他正在热恋中了。”
盛铭启对庄宁恩说道。
许如静也趁势,“庄小姐长得漂亮,和阿成郎才女貌,阿成,你爸想着抱孙子想很久了,你可得加把劲呀。”
“不,不是……”庄宁恩否认,她现在不清楚自己究竟陷入了什么状况中,为什么变得如此混乱,好像越解释,越掩饰了。
尤其当陆成牵起庄宁恩的手,不顾她的挣扎,牢牢握紧她的手,“不是我认定的女人,我是不会带她来家里给长辈过目的,宁恩害羞不肯承认我们的关系,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从小就已经视她为我的另一半。”
听着,庄宁恩当场傻眼。
她所认识的陆成,没想到竟然会在不遵循别人意见,不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便径自在长辈面前自作主张的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
什么另一半!
简直是荒唐至极。
盛铭启的视线落入庄宁恩的脸上,算是很认真的研读了一番,许如静好像挺赞成的,“原来庄小姐和阿成还是青梅竹马呀,难怪阿成这么的喜欢你,既然都很快成为一家人了,阿姨就叫你宁恩吧,多好听的名字,和人一样美。”
许如静对庄宁恩从头至尾可是赞不绝口。
“我其实不是的……”庄宁恩顿然间脑袋疼,怎么来一趟他们家就成了一家人了。
她潜意识里很排斥这样的称呼和身份,可无论是陆成还是许如静夫妇,都不容许庄宁恩否认。
盛铭启看了看时间,“都什么时候了,盛航这家伙还不回来,整天摸鱼打混的也不知在干些什么事!不等他了,我们先吃。”
再一次提到盛航名字时,尤其还清清楚楚的听到盛铭启的话语,庄宁恩霎时间连死的心都有了,亏她还在电话里说谎,一再的强调不是去见陆成,是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万一在这里遇到盛航的话,庄宁恩绝对的可以相信,盛航连宰了她的冲动都会有。
许如静一听,着急,“老公,航一定是忙得忘了时间或者路上塞车了,他也很辛苦,你别总是对他大呼小叫,太苛刻了。”
“他辛苦,我们等他就不辛苦了?做事吊儿郎当的,没个规范和态度,今天是什么日子,早已经通知他了,竟然最后还要大家一起等着他回来。”
盛铭启很生气,今个儿怎么说是陆成第一次回家,他才是主角,身为父亲的他,想竭尽全力努力营造一个家庭温馨,爱他,尊敬他的氛围,事先也警告过盛航绝对不能给他耍大牌,闹脾气。
因为对陆成的亏欠和内疚,盛铭启只能处处维护陆成,想尽全力弥补这二十几年来未尽的责任和义务,可他殊不知,即使再多的补偿,陆成也不会买账了。
“阿翠,你去打个电话给航少爷,赶紧让他回家来,一家人都在等他呢。”许如静尽管心里憋闷了莫大的委屈和不服,但也只能在盛铭启的面前扮好贤惠的角色,急忙吩咐佣人去打电话。
庄宁恩这个时候,出离愤怒的同时,一颗心在颤抖不停,同样也在想方设法找法子该怎么先行离开,不能和盛航打照面,她要是和盛航见面了,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庄宁恩几乎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陆成镇定不已,一副泰山崩于前也无动于衷的态度,相较于庄宁恩的心神不宁,庄宁恩仿佛就是小丑似的。
可她变成这样,全是他害的。
她回头,朝庄宁恩投去暖人心窝的笑容,柔柔的扣住她的手,语声格外黏腻的绕在庄宁恩耳边,“宁恩,不必紧张,你本来就是我的,不管过去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现在,将来,你都会是我的人,我不能再把你让给别人了。”
每一个字眼,每一句话,说得很温柔,但却又很沉重,严肃,像是胜券在握似的不容庄宁恩再离开他了。
“打什么电话真是,说了回来,难道还敢放盛老大的鸽子不成?”金碧辉煌的餐厅里传来了盛航独有的戏谑声,磁性的,坏坏的,令人舒适的同时,也让人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