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宁恩在清清楚楚听到盛航声音的刹那,恍如身体正遭受着凌迟前的恐惧。
假若她事先知道盛航和陆成之间的关系,至少,她不会对盛航说谎……
霎时间,庄宁恩心虚的低头,却不知即便是低头,又怎么可能逃过盛航的眼球,进餐厅的瞬间,瞥见陆成和庄宁恩的刹那,盛航脸色即刻闪过一抹浓厚的阴霾,似乎和庄宁恩刚才是同样的心情,没办法承认陆成竟然和他是兄弟关系,而这个时候最不应该在这儿的人,那个女人……令盛航眼底泛出猩红。
不过,也仅仅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很快因许如静的声音,盛航面色恢复了正常,“这个臭小子,让我们一桌子的人等你一个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许如静疼宠的捏了捏盛航的臂膀,面对盛航时的严厉又疼爱,和在面对陆成时的慈母形象,完全是天壤之别,这才是母子,真正母子的相处方式。
盛航原本眼里的阴戾全然收敛了起来,即使再生气,在陆成面前他绝对不能给自己丢脸。
只是庄宁恩这个该死的女人……
盛航的视线不经意间瞄向她,庄宁恩或许也因害怕,抬头时凑巧和盛航的目光相撞,那一刻,她真正成了做了错事的人,抬不起头来,脸色酡红。
盛航投向庄宁恩的眼神里腾起了厚重的逼视,然而,也不过是很快的速度,敛去眼底的火气,专属于盛航的邪肆暴露出来,“你们一桌子的人等我,是不像话;可我只有努力干活,才能养得起妈和盛老大,能让你们在家里享清福,我也很累啊。”
“臭小子,满嘴的油腔滑调,也不看看自己究竟做了多少让我和你妈妈省心的事。”盛铭启素来对盛航百般的严格,冷哼的声音是对盛航态度的不满。
“有其父必有其子嘛,多简单的问题。”
盛航言语噙着丝丝嘲讽,也不看看他自己做了什么省心的事,私生子都这么大了,堂而皇之带进盛家,换做是其他富家太太,早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开了,母亲还能隐忍着陪笑,简直是远远出乎盛航的意料之外。
“你……”盛铭启气得语结。
“这位就是我的大哥吧,我们见过面的。”盛航在父亲发火之前,主动称呼很亲昵的向陆成打招呼,依然是邪邪的态度,漫不经心的,不生气,也不在意。
此时,盛航的态度,着实令庄宁恩毛骨悚然的,她能轻易的感受到盛航的言语里已揣了巨大的风暴,蓄势待发。
陆成仍旧态度很谦逊的向盛航点了点头,盛航则大方的伸手,“第二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陆成始终保持着他不冷不淡的态度,礼尚往来的伸手问好。
初看,表面上两人没有任何敌意,但实际深藏暗涌。
“你们见过?”盛铭启惊异,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才对,之前陆成的身份,哪怕盛铭启一直很清楚明白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将他保护得很好,哪怕盛航和许如静也不曾让他们见过陆成。
“嗯,见过。”盛航言简意赅,回答得很爽快。
“在哪?”盛铭启追问。
“秘密呀,爸爸,这是兄弟之间的秘密。”盛航嘴角泛出灿烂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过于耀眼璀璨,看在庄宁恩的眼底,心愈发的不安,她更是如坐针毡似的坐立不安,手心拽得冷汗淋漓。
许如静见儿子情绪控制得很不错,也算放心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最好的时候惹怒盛铭启,“吃饭吧,我们开饭吧。”
可盛航就是有惹事的本领,“妈,以后你得更加用心照顾好我爸了,原来你不是爸的最爱呀,我一直以为你是,没想到……哎……”
他故作叹息。
“你小子说什么呢!”
“玩笑,开玩笑而已,别生气。”盛航安抚着面色气得发青发紫的母亲,好生安慰。
他嘴上的油腔滑调,其实替母亲不值,陆成年龄比他大一岁,那么,就说明在母亲和父亲结婚之前,盛铭启就勾搭上了陆成的母亲,这个关系二十几年来不曾间断过,明摆着欺负许如静,不把许如静放在眼里。
一个事先精心准备的饭局,在盛航这么一番开玩笑式的打趣下,反而变得格外凝重,实则盛航很窝火,窝火的不仅仅是和陆成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让人火大的是庄宁恩。
说得真好,不成陆成,是和一个朋友有事,非常重要的事……
盛航只要想起这一番话,此时此刻,便有熊熊烈火剧烈的在胸膛燃烧,但脸上始终是一副邪肆无边,无敌腹黑的样,坏坏的,邪邪的。
她以为她不看他,就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了?
盛航沉了双眸,视线定在庄宁恩身上,“这位女士,看起来好眼熟呀。”
略显轻佻的语气直逼庄宁恩,非让她正视自己不可。
许如静又怎么可能听不出盛航语声里的玩笑,“说话没个正经的,你怎么可能见过宁恩,她可是你哥青梅竹马的女朋友,看阿成对宁恩的喜欢,我们盛家很快就有喜事要办了。”
“哦……”盛航惊讶,好看的剑眉挑起,眼神毫无避讳的炙热落于她的脸上,从精致的脸蛋,到今天的穿着,盛航一看便看出了庄宁恩的心思,今天有刻意精心的打扮。
因为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所以,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殊不知,盛航是绝对不会遂她的心。
“航你这个小子,也该学学你哥,找个好女孩定下来,安安稳稳顾好你的事业,不要每天流连于花丛中,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交往,我早提醒过你了,你玩得再疯,也要记得你的婚事由不得你来做主。”
盛铭启厉声提醒盛航,对盛航的要求是十分的严格,但又拿他没办法。
“爸,你说错了,我可和你不同,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至少婚后绝对不会做出背叛自己老婆的事,不过,唉,也难说,基因嘛,这个有遗传的,谁能把以后的事情说得准呢。”
“死小子……”盛铭启气疯了。
盛航的目光始终不避讳灼落于庄宁恩身上,“女士,你也得小心了,惹了我们盛家的男人,未必好呢,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噢,我记起来了,记起在哪儿见过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