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楚军便在郧关之外列阵叫战,一时间,郧关外杀声震天而起。
郧关中。
秦国上庸郡守宋墨看着关外的楚军,脸上一阵沉重道:“蜀地叛乱,汉中上庸人心思乱,楚国趁机来伐,肯定是想趁机夺回上庸。”
说着,宋墨大致看了一眼关外的楚军人数,迟疑道:“本将不怀疑楚人想要夺取上庸的决心,但是区区三万人,就想攻克我一万大军防守的关邑,这根本不可能。若是本将没有预料错,关外的三万楚军必然是疑兵,真正前来攻打上庸的楚军,定然还在他处,准备伺机偷袭。”
郧关守将韩攸若有所思的道:“将军是说楚军打算偷袭上庸城?”
“不错。”宋墨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关外的楚军笑道:“从楚国前往上庸的道路只有三条路,最好走的道路自然走郧关。但是,如今郧关在我秦国手中,此路不通。剩下的两条路,其一是走水路,楚国水师厉害,现在又吞并了越国水师,在水上交战,恐怕天下各国没有哪国是楚国的对手。
而我秦国水师全在江州,而且还没有经历过战事,故本将肯定,楚军一定会欺我上庸没有水师,而派出水师走水路,然后直扑汉水之畔的上庸城。”
说到这,宋墨看着关外楚军不屑的一笑:“楚军想要重现昔日楚国灭庸国的旧事,这简直是痴人说梦,如今本将在上庸城安排了守军,又在水路上设置障碍以阻塞通道,并且还在仞山通道布下了一千精兵防守。
而且,上庸境内的那几波山贼,早已被我派人严密监视起来,他们不出山也就罢了,只要出山搞事,那就别想再退回山中。”
说着,宋墨眼神冷冷的道:
“如此,上庸,可谓万无一失。别说三万楚军,就是十万楚军,也休想攻入上庸。而且,本将已经向咸阳请求援军,等援军到来,我上庸便有数万大军防守,那时,就算楚军有三十万之众,有能奈我何。”
“将军英明!”韩攸闻言立即拱手赞道。
宋墨得意的一笑,然后摆了摆手道:“如今上庸各地民心不稳,本将还要回上庸城坐镇,这里就交给将军了,请将军谨记,无论如何,不要出关迎敌。等国尉司马错平定蜀乱,楚军自然就会撤走。”
宋墨嘱托完,便带着手下的护卫离开郧关,往上庸城而去。
关外。
楚军在外叫战一日,却见秦军没有半点搭理的意思,一直呆在关城中一动不动。
日落时分,昭雎站在郧关之外,看着不远处耸立的郧关,冷冷的笑道:“看来秦军是不打算出关交战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强攻了。”
“传令,明日起开始打造攻城武器,准备强攻郧关。”
“诺。”
接下来两日,楚军便在郧关外打造器械,而秦军只在城墙上默默的看着楚军垒起高台,看着楚军士卒到处伐木打造器械,只待楚军准备就绪,然后强攻郧关。
第三日。
上庸各地的消息汇集在昭雎手上。
“郧关有一万秦军,上庸有两千秦军,其余四县都有一千秦军驻守。水路被阻塞,而且还有三千秦军防守,仞山小道也有一千秦军防守,看来秦军准备很充足!”
昭雎看着手中的情报,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将情报仍在案上,转手拿起另一份情报。
“襄成君司马郑当,自上庸失守后,便退居山中,一直由上庸贵族资助到今日,才没有遭到秦军的围剿。如此看来,他也没有说谎。不过他终究只是襄成君之父留下的司马,前任襄成君惨遭毒手,谁知道他有没有怀恨在心呢?
不过,不管他是否依旧忠诚,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成为本将攻取上庸的利剑。”
昭雎沉吟了一下,随后召来一名副将,递给他两面令牌道:“派人去房县附近,找到在山中潜伏襄成君司马,让他速来关外找我,本将有要事吩咐。还有,找到长利县附近原长利县尉,让他也来见我。”
“诺。”
“传令,立即派人回郢都,本将需要船只,请大王增派战船一百只,以威慑秦军。另,派人前往南面邓县,襄阳等地,向各县要求,将所有的船只全都集中起来,本将有用。”
“诺。”
接着,又想起秦军不知何时到来的援军,不仅皱起眉头。
“上庸的两万秦军到好对付,但是,出现这种事情,秦国一定会派援军来。所以,速度必须要快,得赶在秦军到来之前。”
想着,又吩咐道:“派人回武当县,找武当县尹,让他待本将在县中招募男丁,本将给他半月功夫,尽可能多的招募县中男丁,人越多越好。
告诉武当县尹,只要人数充足,此战之后,本将在大王面前为他请功。而且让武当县尹放心,这次不用招募男丁与秦军作战,让他放心派人来,只要来到郧关之外,每人每天赏钱十钱。
无论最后又多少人,半月后都派到本将军营。”
“诺。”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打造攻城器械,本将要尽快强攻郧关。”
“诺。”
就在上庸战事一触即发的时候,另一边,等庄蹻率领两万楚军来到前线时,楚国巫郡守司马翦已经率领巫郡守军夺回了枳邑,并且已经屯军与阳关之外,正在关外打造攻城器械。
楚军大营。
庄蹻带着一个巴人来到司马翦帐中。
“末将庄蹻,奉大王之命,率军前来支援将军。”
“在下巴犊拜见司马将军。”
司马翦见庄蹻行礼,立即笑道:“庄将军请起,在下早就得知大王派将军前来支援,这段时间一直等着将军到来。”
说着,在庄蹻起身后,又看着巴犊笑道:“巴犊将军,你我可是有十余年未见了,不知巴侯现在如何?”
昔日秦国突袭巴国,巴国不敌,巴王死国家灭,族人四散。数年后,巴王之弟见复国无望后前往楚国求援,熊槐为了打巴地的注意,便收留了巴王之弟,封其为巴侯。
因为巫郡的土地,还有黔中郡大部分的土地,都是楚国从巴国手中夺取的,境内还有大量的巴人。故,为了避免巴侯在巫郡与黔中郡搞事,熊槐便将巴侯让安置在郢都东部两百里外江水之畔的沙羡县,并将陆续逃到楚国巫郡的巴人也全都安置在沙羡县。
如此,逃到楚国的巴人便大都在沙羡县各处聚居,六年间,便汇聚了数万人。
而后因沙羡县巴人太多,为了方便管理,于是便另寻地方安置巴人···
此刻巴犊听到司马翦询问,难过的摇头道:“国家灭亡,复国无望,巴侯日夜忧叹,数年前便不幸薨了,现在的巴侯,乃是巴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