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然才刚刚感受了温香软玉的幸福,小腿便被夙烟一记无情脚给踢的回归了现实。
夙烟则是狠狠的瞪着他,的确是将他当做了登徒浪子的。
陆靖然咬牙,又是双重心情齐齐迸发,一方面,他恼怒夙烟对自己下手这般重,另一方面,又欣慰她还有这么一点儿意识,稍稍纠结之后他便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道:“那我不离你近些,你的温度怎么暖和我啊?”
“我,我之前就已经跟你说清楚了的,你刚刚就已经答应了我,现如今又要反悔?”
不等夙烟说话,陆靖然又龇牙咧嘴的道:“你反悔便反悔罢,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你是不知道我受伤呢还是不知道我发烧?你这样虐待病人的毛病是谁教你的?”
这一段话说完,陆靖然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有了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和脸皮,心中微微有些汗颜,面上的痛苦之色却是不减半分。
着实是只有那么些许觉悟,可那颗已经被欲望熏的太过头的心,却是让他根本做不出些‘正直’的事情来。
夙烟的脸蛋儿一点一点又红了起来,眼底的愧疚之色亦是一点一点的攀升,听到最后,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过分了,看了看陆靖然那张脸色不佳的俊脸,微微犹豫了那么一下下,最终却只是稍稍掀了一下嘴皮子,什么话都没说,保持着一种倔强的姿态。
陆靖然见状头疼了那么一下,而后也倔起了脸,道:“你若不愿意帮我,便出去吧,想去哪儿都成。”
说罢,他便闭上了眼睛,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身边的动静。
夙烟的动摇又多了一份,却仍是犹豫不前,既没有起身离开,也没有开口说话。她总觉得,这样做是不该的,卫楚曾经说过,他那样对自己就已经是调戏了,而且旬尘也说了要让自己要与其他男人保持些距离,可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的去听信陆靖然的话。
这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根本就是理智与感情的较量,与谁说的话无关,只是因为对方的人是陆靖然。
空气似乎稀薄了那么一会儿,夙烟有些微微的委屈,陆靖然竟然对她摆脸子。
陆靖然则是想了那么一会儿,又听了那么一会儿,明知道夙烟不会走了便又悄悄勾起了嘴角,稍稍挪了挪身子,往近前凑了凑,夙烟的瞄他一眼,却是瞪着的,陆靖然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无奈宠溺的。
夙烟被这么一望,便更觉得刚刚自己很是委屈,这人说变脸就变脸,还凶成那样儿!还说自己是毛病!实在可恶!
一想到这儿,她便对着陆靖然哼了一声,几乎都是用鼻子哼出来的声儿,接着便转个身过去,彻底背对了陆靖然。
被这么一闹,陆靖然不仅没有生气或是被夙烟气到,嘴角的弧度反而越来越大,夙烟这般样子,可不就像是与自家丈夫闹小性子的小媳妇儿嘛?
于是,陆靖然充当了一回大度的丈夫,再上前一些,轻轻的将夙烟再一次拥入怀中,口中道:“好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是我口不择言,好不好
?”
夙烟原本是想再推开他的,可是听了他那温温的话语,已经抬起来的手臂却是僵在了空中,而后又感觉到了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他的体温就那样缓缓而强烈的传递到了自己身上,如同他柔和的语气一起温暖了他,用他的温暖和气息彻底包围了她。
她的手臂从空中缓缓降落,好像不止是被他抱到的地方暖了起来,那一股暖意从所接触的皮肤之处缓缓的蔓延到了四肢、全身,一点一点的柔和、侵蚀了她,她的手臂不自觉的就落了下来,放在了心窝处。
夙烟紧紧的按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胸膛之中的那颗心脏似乎跳的并不快,可一下一下的,却又好像要跳出来一般,沉稳、有力的跳着。
她从未这样从内心深处的颤抖,悸动过。
她再也做不出别的动作,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表示她听到了。
陆靖然笑得眉眼弯弯,将自己的手臂再收紧了一点点,到了此刻,他心中的邪念却都没有了,只想就这样单纯而温暖的抱着她,用彼此的体温慰藉对方。
“睡吧,光是看你那脸色,就知道你昨夜也定然没有睡好。”
他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语气放缓,放柔,仿佛她就是他手心的至宝,含在嘴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此刻这样抱在她怀中,却还是怕将她惊着了。
夙烟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眼珠子动了动,想要看看他,却又没能看到。夙烟微微有些失望,便也轻声答道:“哦。”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变得笨嘴拙舌起来,脑子里闪过许多话,到了嘴边,却只有干瘪瘪的一个音节。
“夙烟?”
“恩?”
陆靖然笑笑,像个得了自己最喜欢的糖果的孩子,他试探性的问:“我可以抓着你的手睡么?”
夙烟的手轻轻动了一下,却是有些羞涩的收了收手指,正想说不要,却听陆靖然在她身后哀哀的说:“我总觉得你会跑掉一样,你让我拉着你的手睡觉,好让我知道你不会突然跑掉,好不好?”
拒绝的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却又收了回去,夙烟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陆靖然也不催促,最后,夙烟终于出声:“只是拉着手,不能再有其他要求了啊?”
她终究还是心软,还是对他太过信任,又对他有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特殊情感,所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会是先去相信,哪怕自己的理智明明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她还是会选择去相信他。
自己与他之间,她选择了相信他。
在他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时,她就已经拒绝不了了,说了那样一句话,不仅只是说给陆靖然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要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让步,不能再往后退了,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底限。
她开始惶恐,她开始不受控制,她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好。”
身后传来陆靖然沉沉的答应声,不必看他,夙烟便知道他一定咧起了嘴角在笑,只是这样感知着,她便也
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睡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把午饭当做早餐吃过之后旬尘便来了,陆靖然心情不错的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晒太阳,任旬尘将夙烟带走。
不知怎么的,此时夙烟再见旬尘,不自觉的便有些心虚,旬尘却仍是笑着与她在一起说话,走路,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他便问:“怎么突然就跑来宫里住呢?”
被问到这儿,夙烟下意识的想要实话实说,却又突然想起了王爷的叮嘱,说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而且他会对旬尘说是因为她又将陆靖然的伤势加重,墨瑜彻底恼了她,见着她就没有好脸色,便趁着陆靖然在宫中养伤,便让她也以伺候为名躲一躲墨瑜的风头。
不为别的,单单为了不把王爷的谎话戳破,她就不能说实话了,只能道:“墨瑜恼我将陆靖然一次又一次的弄伤,见了我都快将眼珠子瞪出来了,王爷便让我进宫躲躲,也正好说给墨瑜是我来伺候陆靖然赔罪,所以,我便进宫了啊。”
话虽然是说出去了,可夙烟的心中却是更心虚难受了,觉得特别愧对旬尘。
旬尘却是一点儿也不怀疑的样子,保持着他常有的笑容道:“原来如此。”
可旬尘的心,却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夙烟竟然开始对着自己说谎了呢。
“那你昨日又为什么闯宫呢?还闹了那样大的阵仗!”
夙烟听了这话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也没想搞那么大阵仗的啊,可是那个明喜公公实在欺人太甚,我与他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他却玩儿我似的,就是不让我见皇上,我这才生了气,故意将皇上往外闹。”
说着,她生动地表情又黯然了下来,她看着旬尘,微微撅嘴道:“我闯宫是因为太后告诉我,那个与我长得很是相像的人是楚国的长宁公主,便跑去了皇上那里想多问一些情况,谁知道还会遇上那么一回事儿!”
既然后面的事情已经瞒住了,前面的事情便自然不能说,夙烟有些苦恼,但是一想到昨日姐姐的那个表现,便只能是难过更多一些了:“不过,长宁公主似乎根本不认识我,大概只是人有相似吧。”
旬尘听了这件事情的由来之后,却是不愿多谈,只安慰道:“那便不要多想了。”
“不过,你如今来了宫中,可要小心行事,那明喜公公是丞相的远房亲戚,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的。”
夙烟只听了丞相这两个字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在看到旬尘关切的眼神之后才慢慢松开,道:“恩,我知道。”
“那你来了这半日,在皇宫里可还待得习惯?”
夙烟的神思似乎还没有完全回复,听了旬尘的问话微微有些心不在焉的回道:“有什么习不习惯的,我这半日只和陆靖然睡了一觉,哪里会有什么感受。”
说罢,她便惊觉失言,白了一张脸看向旬尘。
旬尘的脸色似乎在一瞬间冻结,看着夙烟的眼神让夙烟不自觉的害怕,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旬尘却已经在一字一顿的问她:“你与他睡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