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员有种种不堪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有儿子,吴太后也就捏着鼻子住下来了。
不过吴太后可受不了朱厚煌的审美。朱厚煌一心赶进度,根本就没有审美这东西,追求的都高大结实而已,吴太后立即接管了整个雍王府的建设。
当然也不用吴太后亲自上手,雍王府十几个管事,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是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
朱厚煌看了几日,就将雍王府的管事全部派出去了,接管了一些闲杂的差事,比如说晒盐,比如说造船,比如说南洋的贸易等等。就以雍王府的管事为基础,将来发展成了大名鼎鼎的雍王少府。号称能与雍王国库相提并论的钱袋子。
当然这是后事,现在不提。
朱厚煌现在忙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雍国吏试。
“就这几个人吗?”朱厚煌不由的皱起了眉头。看着手中的一张名单。
吴一行说道:“殿下,已经不少了。有一百多个人?”
朱厚煌联想起后世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公务员考试,再看看自己手中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名单,说道:“福建没有人来吗?江南没有人来吗?还是那么没有派人去宣传啊?”
“怎么没有?”吴行之觉得自己太委屈了,说道:“我都派人了,但是派了人也没有用啊?他们都看不起雍国这个小地方,而且殿下前一段事情事情也传开了,外面都封传,说--”一时间吴行之不敢说了。
“说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朱厚煌说道。
“说,连雍王殿下都差点死于非命,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吴行之偷眼看着朱厚煌说道。
朱厚煌冷哼一声,火冒三丈。几乎就要从鼻子里面冲出来了,他知道吴行之要说的话一定不好听,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不好听到如此地步,朱厚煌其实不在乎有人怎么骂自己,但是问题,这样的流言传开了,还有人来投奔雍国吗?
朱厚煌问道:“澎湖最近接纳流民有多少?”
“近一个月来,不足百人。”吴行之说道。
一个月不到一百人,这个样子下去,到什么时候才能将整个东雍填满啊?朱厚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啊?谣言这东西,你越在乎他传的越玄乎。但是你不在乎,他还偏偏对你影响很大,朱厚煌心中暗暗道:“看来最近一段时间闽浙两地的移民不会太多了,我要寻找新的人口来源了。”
不过这都后话了,朱厚煌看着百余人的名单,说道:“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
吴行之说道:“这些人都是澎湖本地,还有福州三卫里面读过一点书的人。”
“这说明野有遗贤。”朱厚煌说道。
吴行之眼睛不住的眨,好像在问,这些人,还能称作贤人。不过,东雍实在缺人缺的厉害,吴行之也顾不得好赖了,说道:“殿下干脆不考试了,直接将这一百个人分派下去跑腿算了,反正以殿下的意思,将来我们还要扩张,找多少人都不多。”
朱厚煌想了想说道:“不行。这样我雍国的吏试,就没有含金量了。”
“雍国的吏试有含金量这东西吗?”吴行之忍不住腹诽,但是不敢当着朱厚煌说什么。
“让你准备的考题,都准备好了吗?”朱厚煌问道。
“都准备好了。”吴行之立即说道:“按殿下的意思来,分为明经,与算术两科。明经的考题由唐先生出,而算术的考题由我出。都不是太难的。唐寅先生说,如果连这些题都不会做,就不要说自己是读书人了。而我算术题,也就是最简单的问题。”
朱厚煌说道:“那么开始吧。”
校场之上,红日高悬。
近一百多人在伏案疾书。而周围有好几百士卒将他们团团围住。朱厚煌一个人考场之上巡视。这才明白了吴行之的对这一百多人的蔑视是从什么地方来。
考生老的老,小的小,有一个老头头发都花白了,看上去比唐寅先生还要老的多。小的才十三四岁。乳臭未乾。朱厚煌在心中默默念叨:“下一次一定记住有年龄限制,像这七老八十,是让他给我干活,还是让我伺候他们。”
不过看向那个小的,朱厚煌不由的问道:“那是谁家孩子?”
吴行之说道:“哦,是老陈头的。”
老陈头朱厚煌也知道,是一个小吏,办事还算勤勉。算得上自己人,朱厚煌心中暗道:“看来是一个老滑头。这个老陈头看出我人手少,第一次吏试,一定要求很低,这样一来,就能将自己家的孩子混进来。早进来几年,即便是混资质,也比后进来的有优势。不管怎么说是自己人,这次算了,下次一定注意。”
朱厚煌的考题不多,根本不像现在的科举考试一考好几天。朱厚煌抬头看过,几乎要到中午了,时间差不多了。立即开始收卷了。
所有都做题的时候,不显得怎么样,一收卷就看出高下了。
有人轻描淡写的交卷,有人死死想赖到最后一秒,不过这些情况,朱厚煌前世也都看透了没有在意。
一百多份卷子,即便分明经与算术,也是不过两百多分卷子,不过一会儿,就劈批改出来了,朱厚煌拿来结果一看,忍不住皱起眉头,简直是惨不忍睹啊。唐寅与吴行之一直认为,自己所出的卷子都已经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但是这一百多人之中,只有个位数的人通过了。让朱厚煌不由的皱眉。
不过朱厚煌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怎么说啊。唐寅的文学水准,哪怕是八股的水准,从来不用怀疑,因为在江南这样的死亡考区之中,拿到解元的名头,足以说明水平,只是剩下的就是考场莫论文了。而吴行之在算术上的水准,也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朱厚煌觉得自己那一点数学水平,还不如吴行之的。不要以为古代人的数学一定比现代人差。
吴行之虽然年轻,但是他能被地方上作为算术上的后起之辈推荐上京,修历。算术水平绝对超出一般。
两位高手都认为自己所出的题简单,那只能说明高手看到的简单,与一般人看到的简单,绝对不是一回事情。
而福州三卫在他的法外开恩之下。但凡是有点能耐,与门路的人,全部都找 关系,托门路离开福州三卫,留在在福州,而不是跟着朱厚煌来到这里,而澎湖更不用多说了,化外之地,读书什么的,根本没有用,还不如学些杀人比较有用的,指望澎湖能有多少文脉,简直是在开玩笑啊。
朱厚煌心中一叹,只能这样办了,朱厚煌推门而出,说道:“过了吏试的人,陈亮,徐文超,----”一共十几个名字,朱厚煌一会就念完了。
这一念完下面就开始了众生百态了,有的哭,有的笑,有的人几乎跳起来。
朱厚煌咳嗽两声,说道:“我雍国粗定东雍,求才若渴,虽然诸位没有通过我国的吏试,但是孤愿意,给诸位一个机会,让你们以代理的名义,学习吏职,将来再考也不迟。”
朱厚煌此言一出,无数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声欢呼起来,不知道水先开始喊一声,“雍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雍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此起彼伏,在空中回荡,不过一百多人的声音有些单薄。
朱厚煌暗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将来雍国的吏试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