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煌想起宁王给他带来的压力,心中也泛起一股想要追击的想法。只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
“我不能这样做?。”朱厚煌细细的想起来。慢慢的分析下来,这一口气也慢慢的放了下去。暗道:“皇兄重视军功,所以下面的人为了军功都快疯了。我再去和他们抢,即便是立下大功又怎么样。我是亲王早已封无可封,我一生基业在东雍上,也不在乎皇兄封赏。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我是不会做了。”
“而且,我出的风头也就够,这一次安庆之战,亲军折损过半,水师也损失一条船,跳帮手也损失近半。”朱厚煌忽然想起后出师表的一句话。“自臣到汉中,中间期年耳,然丧赵云、阳群、马玉、阎芝、丁立、白寿、刘郃、邓铜等及曲长、屯将七十余人,突将、无前、賨叟、青羌、散骑、武骑一千余人。此皆数十年之内所纠合四方之精锐,非一州之所有;若复数年,则损三分之二也,当何以图敌?”
朱厚煌的政策很有明显的倾向性,将整个雍国十万男丁之中的精锐全部,全部集结在亲军之中,将水师之中最忠心,最精锐的人马全部都集结到水师本部之中。
虽然谈不上是四方之精锐,但也是朱厚煌精心培育出来的精锐。他们的损失已经让朱厚煌痛彻心扉。
这些损失让朱厚煌根本没有心思再追击宁王去了。朱厚煌将注意力集中善后上。可以这样说安庆攻防战,可算是害苦了安庆城内外的百姓。
不管是因为守城,而必须上城的百姓,还是成为攻城炮灰的城外百姓。刀兵一起,必生荆棘。
不说朱厚煌与伍文定怎么安抚百姓。只说许泰带着他的七百骑兵出了城。
本来是一千骑兵,结果第一战就是当城步卒用的,白白折损了三成之多。
许泰这一千人都精锐骑兵,结果这样折损了三成。让许泰满心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此刻正遇见他撤退时候,怎么不发泄出来。
西门大门洞开,七百骑兵汹涌而出,奔出数百步外,立即来到建到一半的长围,从长围的缺口之中奔驰而出,直接向宁王大营飞奔而去。
而没有到大营就有数百骑兵奔涌而出。许泰冷冷一摆手,说道:“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骑兵。”
许泰一抖缰绳一马当先,跑在骑兵的最前面。他身后的骑兵自动在他身后排出锋矢阵来。
两道势不可挡的烟尘撞击在一起,许泰大发神威,长刀大戟的马上功夫,是他擅长的。只见他手中的长枪一抖,晃出点点的银光,将迎头一名骑兵挑了起来。
双方烟尘掀起来,一时间看不真切,不过片刻之间噗噗通通的坠马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凄厉的惨叫之声,更少不了有规律的马蹄声。
片刻之后,尘埃落定。这才发出出来阻止许泰的马队,只剩下百余骑孤零零的站这,而许泰身后,几乎没有坠马几人。
宁王马队见不能敌,识时务的很,立即拔马回去。
许泰怎么会放过他们从后面追过去,不过片刻之间,就将最后百余骑兵给斩尽杀绝了。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许泰骑兵虽然是许泰带领的,但是却是正德精心打造的。从马匹到马具,乃至兵器,都是一等一。还有士兵都是九边精挑细选出来,一个个都马上马下的全能。而宁王只能收集起一些马匹,再跳一些会骑马的人,他这么凑凑呼呼的弄出来的骑兵,如何能将比得过正德精心打造的铁骑,那么才是见了鬼。
许泰横刀立马站在宁王大营之前,大声呼喊道:“宁王,可敢出来一战?”
宁王这时候就在营寨之中看着,大队大队的人马出了营门向许泰围了过来。许泰好像是一条游鱼一样,在军阵的夹缝之中,穿行而过。遇到疏散的军阵之后,还敢硬生生的冲阵而过。
直到许泰感应到脚下的马力微微有些疲惫,他左右一看,就知道的他身后的马匹马力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次神清气爽的回去了。
宁王在望车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什么也不说。刘养正却立即感受到了压力,说道:“我立即就让人看守好长围,让他们不能在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并且明天我们就乘船返回九江。”
宁王冷冰冰的说道:“好,刘先生好自为之。”
在刘养正的安排之下,第二日,许泰出城在长围缺口之处,受到了阻击,首先是遍地的拌马坑,不过是拳头大下的大坑,正好陷进去一个马蹄而已。
这是最容易实现的防骑兵措施。但是也相当实用。
骑兵的威力极大,但是有时候也很脆弱,这些小东西也能对付骑兵。许泰对他无可奈何,他正准备绕一个远路走过去,不想一天的功夫,宁王大军都已经上船了。
许泰的手下都是骑兵,虽然厉害,但是追不到水上面去,但是让他如此放弃他也不愿意,他忽然想起朱厚煌的船队。他立即去找朱厚煌。
“什么?你要借我的船队追击?”朱厚煌皱起眉头来,立即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不同意,当然不同意了。
首先海船是不适应长江水文的,这也是朱厚煌船上有最先进的火器,只能在水战之中维护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的根本原因。
其次,朱厚煌本身就不打算在这一场平乱之战中,再出风头了。将水师借给许泰,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亏本。
没有好处,反而有风险的事情。朱厚煌怎么会同意?正当朱厚煌想办法推托的时候。许泰好像看透了朱厚煌的心思,低声说道:“宁王败亡在即,此次宁王之乱,有数十万人附逆,这些如何处置?在陛下哪里我可以说上话?殿下岂有意乎?”
朱厚煌的眼色一下子变得有神起来。人口问题永远是朱厚煌担心的问题,一想起从宁王附逆的有几十万人之多,朱厚煌的心跳就快了起来。
作为一个君主,在朱厚煌看来最重要的财富,并不是金银,也不是什么政治资源,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人口。
所以,当几十万人口摆在朱厚煌的面前,他无耻的动摇了。
许泰见朱厚煌有一点心动,乘热打铁继续说道:“殿下,下官乘船不过是代步而已,真正作战的时候,还是骑兵。不会让殿下的水师损伤太大的。”
朱厚煌长出一口气,说道:“好吧。不过这一次孤损伤惨重,特别是有能力的军官损失太多了。许将军--”
许泰闻弦音而知雅乐,说道:“殿下放心,下官会将一批士卒转给殿下。”
朱厚煌说道:“如此,孤也就放心,许将军追击宁王军的事情,孤自当助将军一臂之力。”
许泰大喜道:“多谢殿下。”
许泰得了朱厚煌的应许之后,立即将安庆城头的火炮全部装上朱厚煌的船只上。并且将跳帮手全部带走,并且从安庆城中带走了一批青壮。
这一批青壮在城头上与宁军血战,早已褪去了青涩。可以做为合格的士卒,用来填补许泰手中的人手不足。
这也给你朱厚煌灵感,他心中暗道:“安庆城中有很多因为战火失去家园的人,孤是不是可以从这里拉一批人去东雍啊。”
一想起填充人口,朱厚煌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变得神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