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养正根本不知道,在他在想王阳明该怎么应对的时候,王阳明就在他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
茂盛的芦苇经过一年冬天,再次复苏了。春风吹过,芦苇都在轻轻的摇曳。好像是无数人在轻轻的点头一样。
王阳明说道:“船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刘守绪说道。“从赣州,吉安,临江三府上调过出来所有船只,都在今天夜里到来,数量极多,可以说整个赣江上游的船只为之一空。足以堵塞江面。”
王阳明说道:“拦江铁索准备好了吗。”
“时间太紧了,根本来不及打造了合适的铁索,只能将城门上铁索,全部拆下来,再加急打造出铁锁,面前够用。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到达制定位置。”刘守绪说道。
王阳明说道:“不急,凡是做万全准备,只做一半成功的计较。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刘养正以为王阳明会击他半渡,却没有想到,王阳明的目标就是要火烧赣江。
黄家渡口附近都是一片的芦苇荡,只有黄家渡的附近是实地。一艘艘船只靠在深入赣江里面的栈桥上,无数士卒走下船只。
不过渡口的规模有限,所以下船的人数量也有限的,整整一天,才有不足一万人下船,在黄家渡上安营扎寨。
天色慢慢的暗下去,只好停止的下船,这样下去。需要数日光景才能完全上陆。
刘养正看着这样的情况,心中暗道:“我须先在两边的芦苇荡之中,开出几条道路,等王阳明发难的时候,可以让步卒直接通过芦苇荡登陆,给王阳明一个措手不及。”
刘养正将这一起这些情况细细推敲一番,并且给宁王做过报告之后。才安稳睡觉。
就在刘养正开始休息的时候,王阳明这边也开始动了。
在赣江上游数里之外,一条条船只在夜色之中,缓缓的靠拢在一起。
无数干草,硫磺火药,堆积在船上,这些船只并不大,大多数都是渔船渡船而已。不过所有船只都堆积在船上。此刻所有船只都并排在赣江之上,用人用泡了水的绳索。将大大小小的船只绑在一起,将所有船只弄得好像是半截浮桥一半。
不仅仅是一排总管有十几排之多,所用的船只,何止千百计。几乎上如刘守绪所说的一样,整个赣江上游的船只为之一空。
无数渔夫和农人都在这里忙碌。在半夜全部弄好。
王阳明一个一个船排都看过了。刘守绪给王阳明说道:“这些船排,只需有四五个撑篙,就能控制方向,顺流而下,他们万万想不到。”
王阳明说道:“既然准备好,就出发吧。”
一排排的船排离开原来的江面,顺流而下,向下而去。
一排排船排横渡过江面,出现在宁王船队的上游。
宁王这边守夜的人看见了江面上的黑影。不知道什么东西,发现他们越来越近,立即按照原来的约定,点燃的烟火火炮。
“嗖”的一声,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在天空之上,爆裂开来。五颜六色,十分绚丽。
刘养正心思很重,心里悬着数万人的生死,他又怎么安枕,这烟火火炮在天空之中爆炸的时候,刘养正就立即清醒过来。
“怎么回事?”刘养正出来问道。
“大人,上游有船只下来。”
“什么?”刘养正一时间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打仗了,不要说有人往上面凑,躲也躲不过来。今天这船只是怎么回事?
刘养正抬头向南边看去,忽然一朵火光倒映在刘养正的眼瞳之中,不一会儿,这朵火光慢慢的连成一片,变成了一道火线。
刘养正哪里还不明白,是敌袭。
船排之上,一个个人撑篙的渔人,点燃了船上早已准备好的引火的东西。这些渔夫,一个个跳进赣江之中,他们都是赣江上的渔夫,水性怎么会不高,对赣江的水情特别清楚。只要在水中,就能活命。
这个时候,火船离宁王船队已经不远了。面对陡然出现的火船,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刘养正立即下令道:“快,快,取长篙挡住,”
被惊醒的乱纷纷的,但是还有一些人听了刘养正命令。一个个取出长篙,等火船排来到身边的时候,一个个探出来,点在火船之上。
一根根的长篙顶住火船排,将烈焰与宁王的船只拉开距离。
刘养正见到这样的情况,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这一口气,还没有出来。情况就立即发生了变化。
一股大力撞在长篙上,很多根长篙崩裂,噼里啪啦的断裂开来。“轰”的一声,火船排撞在一艘宁王的船上。
熊熊的火焰一撩,将这一艘宁王船上船帆给点燃,点燃船帆在甲板之上四处蔓延。瞬间将整个船都点燃了。
刘养正立即指挥道:“前排船弃船。后面的船只与前排的船只拉开距离。”
所有的船只在江面上过夜的时候,都要下锚。将船只牢牢的固定在江面上,刘养正就是以最南边的船只为屏障,挡住火船。
他将后面的船只与前面的船只拉开距离,根本没有给前排船只人逃生的机会。这些噗噗通通的跳进水中。跳进水中的还是好的,更多的人连跳水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一团火人,在反复挣扎之后,变成了一团焦炭。
“刘养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王与刘养正同乘一条船,此刻外面这么大动静,就算宁王是死人,也要被吵醒了。
他一醒过来,就立即向刘养正发脾气。要知道在古代直呼人的名字,是相当不礼貌的。几乎接近于骂人了。可见宁王怒火之盛。
要知道这船上并不是没有人,而是有很多人。要知道,宁王数万精锐都在船上,才撤出了不足一万人。这要一把火烧了,宁王还造什么反,争什么皇位,直接抹脖子便是了。
刘养正低头说道:“臣有负殿下所托,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宁王虽然胸中怒气极盛,但是也知道现在片刻也离不开刘养正,否则这混乱的局面,他怎么能处理得来啊。
宁王说道:“刘先生,这个时候,还说这个,说说吧,怎么办才好。”
两人说话之间,又是一道火排撞了上来,前排的船只被撞在东倒西歪,一艘船锚松动了,顺着河流向下漂流而来。
“轰”的一声撞在又一艘船上,又一艘船被点燃。。
刘养正立即知道,前排的船只抵挡不了多久的。不是承受不住上游船排的压力,就是整个火船被烧透了,将固定铁锚的地方烧断。这些船只也会顺流而下。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刘养正的心中不住的转动,在思考的时候,又一艘船的铁锚固定不住。向下面流过来。轰得一声,撞在另一艘船上,将这一艘船也点燃了。
宁王顿时大急,说道:“刘先生,该怎么办?”
刘养正知道没有思考的时间了。他心暗道:“即便是没有好办法,也比没有办法要强的多,三军之罪,在于狐疑。”
刘养正立即说道:“让所有船只起锚,顺流而下,离开这里。”
宁王说道:“好,好,快起锚,快起锚。”
在宁王命令之下,所有船只都拔船锚,开始向下流而去。不知道是不是在火焰的威胁之下,他们的效率飞快。不过片刻之间,全部都拔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