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厚煌为红河烦恼的时候。吴凤仪出现了。
“舅舅。”朱厚煌连忙叫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吴凤仪说道:“殿下,臣的身体无碍。”
吴凤仪虽然说的没事,但是朱厚煌依然能看出吴凤仪身体的虚弱。朱厚煌连忙请吴凤仪坐下来,说道:“舅舅好生休息,孤还需要舅舅扶持。”
朱厚煌的确少不来吴凤仪。
这个掌总情报的官员,必须要朱厚煌绝对信任。而朱厚煌越发发现,他以后部下,手腕厉害则有,行军打仗厉害的也有,但是能得朱厚煌信任的人却是太少太少了。
吴凤仪现在在朱厚煌的体系之中,是无可替代的。
吴凤仪被朱厚煌强按着椅子上,他说道:“殿下,为何顿兵于海防城?可是因为白藤江吗?”
“白藤江?”朱厚煌有些疑惑道。
“正是白藤江。”吴凤仪说道,又缓缓的将白藤江顿兵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
历史上分别有三次白藤江之战。都是安南赖以转危为安的大战。分别是五代之时,对南汉,在两宋之时对宋,还有对元。三次白藤江之战,为安南独立奠定了基础。
可以这样说,白藤江天险与谅山天险,是安南赖以立国的基础。
吴凤仪将三次白藤江之战,一一为朱厚煌说来。朱厚煌在才知道,从海防到升龙这一段江面,还有这么凶险的地方。
朱厚煌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还好,孤没有轻易逆流而上。”
吴凤仪说道:“殿下,臣以为恰恰相反。”吴凤仪说道:“如今,莫氏大军在彼,海防水师一空。不管怎么样的天险,都必须有足够的人力来把手,而白藤江的天险,并不是其他,而是海水倒灌,暗潮汹涌。如果在白藤江交战。自然要万千小心,不揣摩清楚,不能擅自交战。但是现在殿下却可以闯上一闯。”
朱厚煌陡然起身,他知道他现在最大优势就是时间。时间是他最大的优势,莫氏大军都在南边,朱厚煌是利用速度,制造了一个空档。
而这个时间空档,并不长,纵然朱厚煌炮火犀利,如果莫氏十万大军驻守在升龙附近,那么升龙定然是坚如磐石。
朱厚煌推演出来好几种结果,无论是围城打援的野战,还是避实就虚的攻城战,结果最差的就是莫氏大军进入升龙城之内。
这样的结果,让朱厚煌绝对无法接受。
朱厚煌这才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世界上绝对没有没有风险之事。朱厚煌必须做出决断了。他只能赌。赌他来的太快,白藤江之中并没有做什么手段。赌安南太平日久,这样的防御攻势,已经失效了。
否则这十几天之内,他是决计没有能力彻底查清楚白藤江的底细。
朱厚煌猛地起身,向吴凤仪行了一礼说道:“不是舅舅,险误大事。”行完一礼,说道:“来人,聚将。”
朱厚煌立即将诸将召集在一起。
朱厚煌左右看一眼,将所有人的目光看在眼里,说道:“今日出兵,过白藤江入升龙。”
“殿下。”许栋说道:“臣已经打探这一带的水情,正如之前所知,这一段江水水情复杂之极,是有名的暗潮,无声无息之间,海水倒灌。水文变化无偿,不是常年在白藤江边居住的人,根本不清楚白藤江水文变化。”许栋作为水师统领,对水师的每一艘船都心疼的狠,正因为他明白朱厚煌的财力不能支撑水师大规模扩张,所以他珍惜每一艘船,对于任何可能为船只造成损害的地方,他都本能的排斥。
朱厚煌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战场上打滚过多次了,越发明白战争的本质是什么。就好像是两个人。拿着刀互相捅,不要以为能毫发无损。像兰博一样的人根本不存在,更多是以生命为棋子的换子游戏。
所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因为他麾下每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都是谋取胜利的棋子。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那就是将有五害之一,为仁。
朱厚煌说道:“孤以已决,立即执行,去找佛郎机人,如果佛郎机不能再去前面开路,那么与佛郎机人的交易自然停止。升龙府的一切与他们再没有关系。”
许栋不敢违抗朱厚煌的命令,只好沉声说道:“是。”他想起朱厚煌的话,暗道:“我一定要将佛郎机船弄到前面去。给我当挡箭牌。”
许栋立即去找托梅交涉。
托梅听过之后,也不敢擅自做住。去找总督商议。
马六甲总督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他以为这一次只是一次武装游行而已,不过浪费一些炮弹,就能分得一大笔收益,只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风险。
马六甲总督他临近卸任了,所以他不想弄出一点问题。面对风险,他有一点退缩之意,他现在追求的是宁可无功不可有过。
托梅看马六甲总督的神色,就能猜出他的几分心思。他立即说道:“总督大人,请听我说。”
他必须抢先堵住马六甲总督的嘴,否则他说出他的决定之后,作为下属托梅想怎么否定马六甲总督的决断,就不太好弄了。
“总督大人。”托梅说道:“我们的舰队从遥远的里斯本,到远东,经历过多少惊涛骇浪,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绝对不会在这个小河里面出问题。你要相信我们的伙计吗?不要听那些野蛮人的危言耸听。”
马六甲总督说道:“我不能冒任何风险,这个关系到我回到里斯本之后的去处。”
托梅说道:“好,我不会让弄冒任何风险的。这所谓的白藤江行动,是我主持,而不是总督大,总督大人公务繁忙。应当回马六甲坐镇,这里只有我就可以了。”
马六甲总督说道:“当时如果失败了,我也脱逃不了干系。”
托梅猛地站起来,说道:“总督大人,帝国的东方总督大人,你必须为帝国的东方事业着想。我们在东方最大的敌人,就是雍国,我们不能在雍国面前示弱。是的,你将要回国了,但我还要留在这里,你的所有部下都要留在这里。你难道不为他们想想。”
托梅气喘吁吁他将可以说的都说过了。他不知道如果还不行的话,他还能说一些什么。他剩下的只有静静等待。
好一阵子,马六甲总督忽然说道:“托梅,我如果不答应,故而你会联合外面的小伙子一起来反对我吧。”
托梅听总督口气一松,就知道有戏,立即说道:“大人。”
马六甲总督打断了托梅的话,说道:“上帝保佑勇士。孩子们都是好孩子。你要带他们活着回来。”
托梅大喜说道:“相信我,我会将他们带回来的。”
“那么现在,给我准备一条船。”马六甲总督说道:“让我这个家伙回去吧,我将这里一切的都交给你了,请为了上帝与国王陛下,打开这一道门吧。”
托梅说道:“总督大人放心。”
马六甲总督正准备换船,忽然停下来,说道:“我知道你对大明有偏见,但是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请压制自己的心,中国征服者的名字,我做梦的都想得到。可是帝国最在东方的力量严重不足,在里斯本大举支援东方总督区之前。请保持与雍国的贸易,这是一个即将回国的老人,为他奋斗一辈子东方事业,最后的忠告。”
托梅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压制他行动的总督,和他的心思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