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四年的东雍在一片欢庆之中度过了。正德也在正德十五年的春节刚刚过去的时候,离开扬州向北京而去,不过比起南下气势汹汹的,要显得优哉游哉。
不过在南方佛郎机之处却别有不同。
佛郎机马六甲总督更换了。
其实在佛郎机的体制之中,马六甲并没有总督,不过有一个要塞司令而已。而新任马六甲总督,安东尼奥-德-阿布鲁身边有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就是托梅。
托梅的脸色好像是经过了牢狱之灾,变得更加阴郁,他看着以前的熟人,冷冷一笑说道:“我回来了。”
托梅的境遇也颇为传奇,他被当成囚犯压往里斯本,结果在果阿就见到了安东尼奥。
野心勃勃的年轻贵族,安东尼奥。他并不满足前任总督的功绩,他想要有更大的实力,所以在看到托梅所写的东方内容之后,立即下定决心。要征服东方。
托梅再次出现,不久之后,就被锦衣卫的暗桩知道了,特别是作为佛郎机在东方的老巢,是锦衣卫重点经营的所在。
托梅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当成囚犯押送回去的,此刻又回到了马六甲。这立即引起了注意,并将消息传递给朱厚煌。
朱厚煌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一动,他最基本的推断,就是佛郎机新任总督,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托梅以戴罪之身离开马六甲,却以新总督随员的身份,重新回到马六甲,可见托梅的观点,与新总督安东尼奥的观点一定有吻合的地方。
而托梅是怎么样的心思,与托梅打过数次交道的朱厚煌再清楚不过了,他立即下令,水师集结备战。
这半年来,东雍水师船只数量虽然没有扩大,但是东雍水师的火炮数量却增多了不少,每一艘船上都布满了炮位。而且人员也重新精简了一遍。
这一次对水师的整顿,也是朱厚煌这一段时间的着力点。
首先,朱厚煌将水师之中,那些年龄偏大,却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全部剔除出来,放到捕鱼船队之中,也从各地的渔民之中,挑选出一批棒小伙,加入水师。并从水师之中抽调年轻的人进入水师学堂学习,也将在水战上有专长的人拉过去当老师。
朱厚煌这样做固然有提高水师战斗力的意思,但是有一个隐形的好处,就是打碎水师之中很多人的关系网。也是朱厚煌的目的之一。
朱厚煌还顺便将军法官安插在每一条船上,再次巩固了朱厚煌自己的权威。朱厚煌的舰队比之前的战斗力已经强大了不少。
不过,面对是佛郎机人。朱厚煌不敢有丝毫大意,命令南洋舰队,琉球舰队,还有安南舰队,都做好准备。
南洋舰队,琉球舰队,前文都有所说明,至于安南舰队,就是俞大猷手下掌管的舰队,不过这一支舰队,已经接收魏瑞舟最差水师的头衔。
这一次整顿的时候,南洋琉球舰队都在里面,唯独安南舰队没有在其中,无他,一来是安南舰队太远了一点,第二就是安南舰队太差了一点。
安南舰队的主力,是从安南手中夺下的船只。安南的船只本来就比大明的船只差,再加上是二手货色,能有什么品相啊?
俞大猷又在南洋征召了一些海盗编进舰队之中,可以说这支舰队的实力是最差的,平时也不过是用来压制海盗,或者压制安南沿岸的水师。
朱厚煌集结水师,虽然等待马六甲方面的动作,不过情况却大大出乎朱厚煌的预料,先出问题的并不是马六甲发现,而是吕宋。
魏瑞舟派人报信,吕宋以南苏禄以东,有一个岛国遇到了夷人的进攻。
朱厚煌大为惊讶。
让他不得不惊讶。他再怎么想佛郎机人的舰队也应该从马六甲北上,怎么会绕那么远。
不过不管他有多少地方想不明白,他都开始动作了。他将琉球舰队调到大员,而他带着东雍舰队本队,出发,通过吕宋,然后再想吕宋东南方向进发。
朱厚煌再次来到吕宋的时候,许北望与魏瑞舟一并来迎接朱厚煌。
朱厚煌看了两人,心中将两人分开的念头再次闪过。
如果不是陡然出现了岘港这一块飞地,吕宋的重要性大大减弱。魏瑞舟早就离开这里,不过朱厚煌还是决定,等这一战过后,将魏瑞舟调离。
朱厚煌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他立即问道:“情况怎么样?敌人到底有多少人实力,从什么放心而来的?”
魏瑞舟说道:“殿下,敌人是从东方而来,只有两艘船。”
“从东方而来,有两艘船。”朱厚煌心中慢慢的咀嚼道,一个名字闪过他的心头:“麦哲伦?”
麦哲伦环球航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朱厚煌心中懊恼,记得小时候历史也是满文过,怎么记不住这个知识点了?
朱厚煌放弃去搜索记忆,但是从他影响之中来说,就是葡萄牙人到东方不久,麦哲伦就来到了菲律宾。
甚至菲律宾这个名字都是麦哲伦给起的。按时间来算,应该差不多了。他还记得:“麦哲伦有五条船,船只数目上对不上号,不过也可能是我记错了,时间上对的上,船只数目上也对的上。”
朱厚煌越发疑心,这支船队就是麦哲伦舰队。一想起是麦哲伦舰队,朱厚煌兴奋的浑身发抖。
麦哲伦船队的吸引朱厚煌的,不是别的正是麦哲伦本人。
朱厚煌的水师学院,一直缺少一个可以支撑学院的大拿,如果能将麦哲伦拿下来,那么水师学院就不用朱厚煌操心了。
麦哲伦不仅仅是一个航海家,还是一个军人,甚至在天文学,地理学等等学科上都有很深的造诣。他或许并不是西方第一流的学者。却已经是西方一流学者之列。当然以上除却他航海家身份之外的判定,如果说他航海家的身份,同时期能与他并列的航海家,估计十个指头都数不满。
这样的人物,朱厚煌除非派人去西方绑架,否则根本不可能弄到手。此刻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岂不是一件好事吗?
朱厚煌深吸一口气,平息了已经平定的心绪,不管是不是麦哲伦,朱厚煌都必须去一战,他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
“全军出发。”朱厚煌下令,东雍本队带着南洋舰队,一起出发向宿务岛而来。宿务岛在吕宋之南,不过也并不算太远。所以当一天一夜之中,舰队终于在早晨的阳光之中靠近了宿务岛。
宿务岛是一个狭长的岛屿,当朱厚煌的舰队绕过了宿务岛的时候,宿务岛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本来和谐相处的白人和土著瞬间兵戎相见,彼此之间疯狂厮杀。白人一时间不明白到底什么怎么回事,一并被杀死在这里。
“崩崩崩”火枪之声猛烈的开火了,西班牙的火力压制住了土著,西班牙人纵横天下,此时正是他们武力最强盛的时候。所以他们一旦拿起了火枪,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了了。
西班牙人匆匆忙忙来到一艘船上,将船锚一点一点的拔起来,但是帆船的启动,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容易,一群人只来得及开动一条船,等这一条船窜向南方。唯今之计,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南投靠佛郎机人。虽然佛郎机人与西班牙人并不对付,但是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