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拉拢以张永为首的一批老宦官,堪堪站稳了脚跟。杨廷和利用自己的威望,以及清理正德一派的利益完成了大明新旧交接的完美过度。
不过,即便是这样,嘉靖与杨廷和都需要时间。
嘉靖需要时间拉拢朝臣,发挥皇帝在大臣心中的影响力。
而杨廷和需要防范正德残党的反扑。
不管怎么说,正德都当了十几年的皇帝。还有斩杀达延汗的功绩,在边军之中从来不却少崇拜者,所以,杨廷和需要用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不将他们清理干净,杨廷和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无关对错,只是立场。
朱厚煌大军一步步从天津撤出。朱厚煌先回到了东雍。
面对这样大变局。
不仅仅朱厚煌觉得有一些迷茫,连东雍上下都感到人心惶惶。
一时间从东雍逃离的人有数百人之多。不要小看这数百人,凡是有能力的脱离的,都是有能力在东雍混的不错,不少都是东雍的官员。
东雍的官员短缺这一段时间刚刚有所缓解。面对这样的局面。东雍一阵手忙脚乱,不过,东雍早已经遇见过这样的局面好几次了,所以,东雍还能支撑。不过不能支撑的却是东雍纸钞的价格。
本来东雍纸钞面值只有九成而已。
但是随着嘉靖登基,雍王南窜的消息传出来。纸钞的面值急转直下,甚至一口气跌了不少,从九成跌到五成。
下跌的趋势并没有终结,不过随着朱厚煌回归,东雍纸钞的面值在五成的价格上徘徊。
作为一手开创东雍局面的雍王殿下朱厚煌。他自己还没有感觉的时候,他在周围人,周围海商的心中,都已经是定海神针级别的存在。
所有人都观察的朱厚煌的举动。看朱厚煌怎么改变这个局面。
朱厚煌立即召集王阳明,许松,吴行之三个人,立即问道:“说吧,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办?”
由不得朱厚煌不紧张。
东雍的财政自从马六甲之战后,都是大量亏空。朱厚煌发行纸钞的手段,来支付了大量的军费。所以纸钞的价值直接影响到东雍财政的支付。
东雍的财政再也经不起折腾。
王阳明说道:“臣以为,将新帝的诏书公之于众。可以安定人心。”
朱厚煌之所以即便退步,也要这一封诏书。就是因为这个。信心这东西,朱厚煌不需要,但是别人需要。
“仅仅这样不够。”朱厚煌说道:“仅仅这样不足以支撑百姓对东雍信心。”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信心的问题。
但凡有一点政治经验的人,都知道,嘉靖与雍王之间必然有一战,虽然,现在嘉靖下了一这样的圣旨,那定然是现在新皇登基。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要先放放,并不是真正要放过雍王。
所以,单单一封诏书根本不足以平息恐慌。
许松说道:“殿下,以臣的意见,加大东雍物资的供应。”
作为纸钞计划的一部分,纸钞代替了盐引与的铁引之类的东西。少府所产出的,盐铁铜船等等物资,都必须用纸钞来支付。
不过,现在的纸钞的价位,少府物资出购,那都是要这赔钱的。朱厚煌心中暗叹:“现在即便是赔钱也必须认了。”
要知道现在整个东雍,乃至与军饷,官员的俸禄都用纸钞发放,税收什么也都用纸钞结算。比起少府的亏损。纸钞的价值对东雍来说,更加重要。
朱厚煌猛地睁开眼睛说道:“从今天起,将雍军全部投入劳作之中。必须扩大生产,许大哥。”
许松说道:“臣在。”
朱厚煌说道:“你给孤做出一个计划来,必须加大物资供应。”
“是。”许松说道。
“这方面就需要王师相助了。”朱厚煌转过头来,面对在王阳明。
王阳明说道:“臣定然不负殿下所托。”
所谓称提之术,就是调整物资,铜币,银两,与纸钞之间投入市场的比例,来维持纸钞的价位,这方面王阳明还算是有所研究的。
虽然王阳明的技巧都是从南北宋的史书之中读出来,但是比起许松,吴行之之流来说,要强多了。
毕竟操纵的一国金融的事情上,许松天然格局不够。
王阳明说道:“臣有一个建议,请殿下恢复东雍与佛郎机的贸易。”
朱厚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与佛郎机一战,朱厚煌打得进退失距。但是此刻回想,却不得不承认,他打的对,如果不能在正德去世之前,将佛郎机赶出南洋。让佛郎机在南洋没有了立足之地。
否则,大明与东雍关系有了变化。然后佛郎机又在南洋,腹背受敌。东雍的局面只会更差。
只是,这一战与佛郎机的后遗症现在还没有弄好。
要不知然,与佛郎机的关系还是相当僵持。贸易关系还没有恢复。作为东雍最大的财政来源,东雍这样窘迫的财政的问题,就是因为东雍最大的财政来源的断绝。
“孤也想恢复与佛郎机的贸易。但是这一件事情并不是由孤做决定。”朱厚煌说道。
他打下马六甲之后,第一时间就派出船队去试探佛郎机的态度。但是他想怎么做,与佛郎机果阿方面的反应。不是任何事情,你想要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的。
朱厚煌决定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掉。因为佛郎机本职上追逐利益的,开通商道的利益远远超过,断绝商道的利益。
但是,想解决却不是一时半会儿。
“殿下,臣的意思是,先公布这个消息。囤积一批物资。甚至可以用南洋人的身份转手与果阿贸易。”王阳明说道。
王阳明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谎言也好,望梅止渴也好,反正想办法安定人心。至于后面的解决办法。只是一个意见,不过将意见转化成现实。还需要很多事情要做。
司马当成活马医,朱厚煌暗道。说道:“好吧,按王师的办法来吧。”
朱厚煌与王阳明想了很多办法,努力将纸钞价值稳定下来。
不过,与佛郎机贸易重现开通的消息。让纸钞的价值也升了起来。不过再也没有升九成,只是在八成上下浮动。
这样的情况之下,东雍的财政只能勉强维持。
朱厚煌松了一口气。他现在有很多计划,但是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任何行动都必须足够的财政支持。
没有钱,就像是血管里面没有血。东雍好像一个人一样,只能躺在哪里,等着回血。
东雍这里算得上太平无事。在东雍太平无事的情况之下。却有一支舰队在狂风暴雨之中挣扎。
太平洋并不算太平。
这一支舰队就是麦哲伦为首东雍派出的舰队。
这一支舰队沿着麦哲伦来东方的航道,再次返回西欧。一路上经历了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经过了几个月的艰辛航程,大明的造船质量还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在南美大陆上修整了几次,有十几个人都葬身在大海之中。
而跟着麦哲伦出航的所有人,都是朱厚煌精心培养出来的航海人才,如果之前都是纸上谈兵的话,而现代已经历练出来。
麦哲伦对这些人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中国人没有海洋基因。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历练,他发现中国人做的并不比佛郎机人差。让佛郎机惊叹的事情,还有一点,那就是朱厚煌特别派出的,朱裕培养出来的学生。已经他们所掌握的观星术。
不过这时候观星术也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