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终于停了,因为窗帘拉得严密看不见外面的天色,我一直到九点多才醒了过来。
这一夜我并没有休息的太好,早晨起来头还昏昏沉沉的,想起昨天去医院的检查报告还放在书房,我想过去拿过来再仔细看一遍,一边系睡衣带子一边往书房走,但刚推开书房的门,竟然看见段玉珉就坐在书房桌前,正在那吸烟。
一看见我,他赶忙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起来了?”
我十分意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推开电脑键盘,说道:“三点钟吧,看你还在睡觉所以就没打扰你。”
我说道:“昨晚天气不好,雨下那么大,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坏天气,你就别回来了,打个电话回来告诉我一声我就放心了,但是千万不要连电话都不打,这样不好!”
他笑了笑,向我扬眉:“已婚人士,随随便便在外留宿,那不是更不好?”
我看了一眼那还在那苟延残喘的香烟,说他:“烟瘾来了?要是真的想吸就吸,不用这么避讳。”
他从前烟瘾很大,一天能吸一盒烟,后来怕影响到我怀孕所以就克制了些,可我知道烟瘾这东西就和性瘾是一样的,有的时候这个瘾上来了,那是浑身就象蚂蚁爬一样难受,不过好在段玉珉吸的烟,烟草的味道都不是很浓,而且段玉珉有洁癖,烟草的味道也很淡,所以我能适应的过来。
他向我伸手,把椅子转了过来,我就顺势坐在了他的膝上,他问我,“昨天去检查了?我儿子怎么样?”
“孩子挺好的。”我在桌子上找检查报告,从几本书下面找出那页纸来,“医生说孩子各项指标都正常,不大也不小,很合适,就是孩子现在有点懒,暂时还没有胎动。”
他小心的把耳朵往我肚子上贴的近了些,象是要听孩子有没有动静似的,听了一小会儿,他忽然说道:“咦,怎么有声音?咕噜咕噜的,是孩子的声音吗?”
我啼笑皆非,“不是,那是我的肚子在叫,我饿了。”
他顿时也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啊!呦,老公失职,竟然把我儿子和老婆都饿着了。来,我们下去吃饭。”
段夫人并没有下来,餐厅只有我和他,女工捧上来精致的早点,段玉珉也好象很饿,刚做的小笼包热气腾腾,他一个人就吃了五六个,我没说什么话,只是沉默着在那吃饭。
他吃着饭,眼睛仍然看着我,看好一会儿他才问我:“韶韶,你下眼袋发肿,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我心里又是戈登一下,想起昨晚那个骚扰电话,心里正在犹豫要不要和他说一声,他却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听我秘书说了昨天去医院的事儿,你别多想,那个女人和我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们认识之前,我的确是和她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我们分手,我给了她补偿的,但是她一直不甘心。……”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那些,我没生气。”
“你不要多想。”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相信她和你现在没什么关系,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她,一来你不会让我知道,你会保护好她,二来,她也不会傻的来找我摊牌,一个有智慧的女人知道该怎么抓住她想要的东西,除非是有十成的把握,否则她不会在这时候来向我宣战,否则,那不是自寻死路?”
段玉珉只是在看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
“你现在变了很多。”他说道:“你从前很爱说笑的,脑子也非常的单纯,现在我感觉你象变了个人似的。”
我变?我挺疑惑他会说这样的话,转念想想,也许是吧,嫁到段家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想着怎样保护好自己,那怎么在这个大宅子里立足?宫斗戏我不是没看过,要么活,要么死,现在虽然不是那么刀光剑影,但我也得学会自我保护。
段玉珉吃完了饭,我送他出前厅,叮嘱他:“你昨晚回来的也很晚,今天记着抽时间补补觉。”
他把我抱在怀里,又顺手掠了掠我耳边的头发,我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一些,过了耳垂到肩膀了,但由于怀孕不敢烫发,所以我就一直是直发的状态,偶尔做做营养,他摸着我的头发,又很亲呢的在我嘴唇上亲吻。
我们在门厅外面亲嘴,好在司机和保镖早就对这一幕习以为常了,看都没看我们,他吻了我好一会儿,最后我不得不推开他,“行了,车子都发动好长时间了,你快走吧!”
他想起什么事,“宝贝儿,过两天你生日想怎么过?”
生日?原来他没忘,我没提生日的事,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我笑:“有碗挂面吃就可以了。”
“生日是要吃长寿面的,绝对不许提挂这个字明白不?”
我立即想起了挂的意思,马上我也笑了,“晓得了晓得了。”送他出门。
段夫人又过了一会儿才下楼,昨天血压高让她也有些疲乏,所以今天早晨她气血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毕竟是豪门贵妇,就算是起的晚了,只在家里没见外人,她也把自己打扮的非常端庄。
我陪着她在餐厅坐下,她吃饭,我则和她聊天,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推到我的面前,“韶韶,你过几天就要生日了,喜欢什么呢自己到这间百货公司去买,别和我推辞,老四给你的是老四的,我给你的是我的,这百货公司是玉珉他二哥名下的一间公司,你去那里买东西也算照顾老二的生意,肥水没流外人田。”
我就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谢谢妈妈,那我就一定去买些漂漂亮亮的东西。”
段夫人笑了,和我又一阵罗嗦,说什么段家四个男孩,段玉珉的大哥有两个儿子,可惜段大少爷一直在美国做生意,娶的也是美国女人,两个孩子都是混血儿,这在段家一堆思想陈旧的老祖宗眼里,那就是血统乱了,根儿都不正,段玉珉的二哥段玉瑾,和段玉珉的关系最好,偏生段玉瑾最疼媳妇,老婆只生了一个女儿就说不生了,段玉瑾的母亲在一边干着急也无可奈何,现在如果段玉珉和我的孩子生了,那就是段家血统纯正的第三代小少爷,以后也是段家名正言顺的掌门人,她说着这番话,又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外面想要扳倒我和儿子的人有不少,但是只要有我在,这些野狗就别想打的了洞钻进门来!”
我感觉真的是百无聊赖,留在这样大的一个宅子里,真象是旧时深宅里的女人,每天可以无拘无束的睡到中午时起床,偶尔看看电视,看看书,连有时候做美容都是助理打电话把美容师约到家里来的,每天傍晚估计丈夫要回来时,我再把自己打扮一番,等着丈夫回家来,说起来这生活真的很单调。
文文说我这是典型的贵妇生活,令人艳羡,我偶然仔细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也改变了不少,未结婚前自己神采飞扬,活泼开朗,现在呢,应该说是娴静慵懒了吧?以前那个或坚强锋利的苏春韶,还有那个傻里傻气的二货韶韶已经看不见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平静温柔的小女人。也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很无聊,我便打电话约了文文陪我去段夫人指定的那间百货公司买东西。
进了百货公司的珠宝店,马上有热情的店员迎上我笑脸相迎:“这位太太好,您是来看首饰吗?刚好有新的货样来了,钻石都是从南非订过来的,成色非常的好。”
文文羡慕地说道:“姐姐,你的婆婆对你还真大方呢,这里的首饰都好贵,不过好漂亮啊。”
我并没有告诉别人我的身分,但名店的店员都很精,一看我的打扮马上心领神会,那位漂亮的女店员很殷勤的把我迎进了旁边的一个VIP单间,请我坐下,倒了茶水,问我:“这位太太怎么称呼您?”
我想了下,说道:“我姓苏,你叫我苏小姐好了。”我来这间珠宝店买东西,整间大厦都是段玉珉二哥的,我如果说我是段太太,主管细想起来自然会猜到我是谁,这如果段玉珉的二哥一句话,不要钱了,那我哪好意思。
店员马上伶俐的叫我:“是,苏小姐。”然后给我托出了一款款都是新款,而且价格很贵的首饰出来。
我看了一下这些首饰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漂亮的,不过在豪门里,如果不买首饰传扬出去是会被人见笑的,我平常也不怎么出门,这些首饰买了也没多少机会戴,但是不买又觉得辜负段夫人的好意,于是我就随便的拿了一条款式不错的链子比划了一下,看价钱也合适,就决定买下来。
看另外有一对耳钉不错,价格才三千块钱,我就让她出来给文文比试了一下,看她戴着漂亮,就一起买了下来。
“给我的?”文文十分惊喜:“真的吗?姐姐?”
“是给你的,当我送你的礼物好了。”
文文喜的张大了嘴,捧着那耳钉爱不释手,她是学生,家里也不是特别有钱,所以拿到这耳钉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马上就戴了上去,戴着还讨好的告诉我:“姐姐的眼光就是好,戴着很漂亮呢。”
我又翻了一下图册上的其他彩页,看到有一块深蓝色的宝石很不错,我动了心,问她:“这块宝石怎么卖,我看还没有镶嵌,有货吗?”
那女店员看了一眼,很歉意地告诉我:“对不起啊苏小姐,这一颗宝石已经被人订下了。”
我啊了一声,十分怅然,“可以通融吗?我真的挺喜欢的,可不可以商量一下转给我,如果那位客户愿意的话,我可以多付点钱。”
那个女店员面露难色,看VIP间里没有其他人,她这才低声和我说道:“苏小姐,其实这块宝石并不是很贵重,不过订宝石的那位客人非常有来头,她姓唐,她的男朋友是我们段老板的堂弟,人称段四少爷的段玉珉。”
段玉珉?
我和文文都是怔了一下,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文文看了我一眼,立即朝着那女店员喝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啊?这种事你敢随便乱说?那个段四少爷不是结婚了吗?”
那女店员十分肯定的说道:“我绝对没有乱讲,那位小姐姓唐,叫唐雪妮,是段玉珉的红颜知已,这是圈子里谁都知道的,唐小姐跟段玉珉已经有差不多四年了,都说这段四少十分风流,但是就单单对这个唐小姐格外喜欢,任身边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唐小姐,从来不舍得放下。”
我的脸搭了下来,但是我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听她在说。
那女店员也没看我,仍然在那八卦的眉飞色舞,“那位唐小姐长得特别漂亮,嘴巴乖巧又会交际,段玉珉当然是喜欢的不得了,据说当初唐小姐是段少爷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手的,开始时唐小姐不跟段少爷,就闹腾呢,把段玉珉的家里闹的是天翻地覆,但段少爷也脾气好,随便唐小姐怎么闹,他就全由了她,唐小姐脾气倔,摔东西段玉珉就
陪着她摔,想要什么都让她如愿,后来唐小姐见求不动段玉珉,一气之下就喝了药,还割脉了呢!”
她说得绘声绘色又极其夸张,我听的是没什么表情,文文却是啊了一声,张大了嘴。
那女店员又说道:“这么一闹,段玉珉是吓坏了,陪着唐小姐在医院里呆了两天,寸步不离,最后终于是把唐小姐感动了,两个人好上了。可是谁知道后来段玉珉也结了婚,听说是段夫人不喜欢这位唐小姐,高压政策不许段公子娶唐小姐,段玉珉是心灰意冷就随便娶了个女人,而且我还听说,段少爷现在的夫人,是个神经病呢!”
文文这次是真忍不住了,她朝着那女店员破口骂道:“我看你才是神经病呢,一张嘴不干不净的乱嚼什么舌头根子。”
那女店员吓坏了,愕然的看着我和文文,半天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是我多嘴,两位千万别生气。”
我平静地舒出口气,把那个册子合上了,“我非常喜欢这块宝石,既然这块宝石现在还没到货,你能不能给我唐小姐的电话,我和她商量一下,问她能不能把这块宝石让给我。”
那女店员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唐小姐的电话,我真的不知道。”
我脸色阴了下来,“你不知道?你现在说你不知道?我看你知道的很详细,你不止知道唐雪妮这个人,你还把唐雪妮和段玉珉的事情都背的这么清清楚楚,你说,到底是谁教给你的?”
那女店员面无人色的申辩:“没有人教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叫经理进来!”
“苏小姐,……”她这才害怕,惊慌的看着我。
我朝着她喝道,“叫你们经理进来,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这位段四少爷段玉珉的神经病老婆,叫你们经理进来,别逼我再说第三遍!”
珠宝店的经理慌忙的进来了,看见我便立即赔不是:“对不起小段太太,对不住对不住,这位员工是新来的,她不认识您,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冷静地说道:“我不生气,我只是奇怪,是谁教她这样说的。你告诉我,这个店员来了多长时间?”
经理为难地说道:“是我的过失,不该让一个新店员来侍候您,这店员确实是新招的,才来了一个星期,不过是看她从前在别的珠宝店做过,而且底子清白,所以才大胆的用了她,可是没成想出了这样的事,得罪了您,段太太,您别和她置气,我这就开除了她。”
“不必。”我制止她:“你刚才说她来了不过一个星期是不是?那我就纳闷了,才来一个星期的员工,竟然能把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她不是个新手,当然也不会不明白圈子里的一些规矩,在名店里工作,要做到人精,装傻,守口如瓶,就算知道一些小道消息,那也绝对不能当茶余饭后的八卦消息随便外传,否则很容易会引火烧身的。”我又看那个店员:“你来这间店才不过一个星期,竟然能背的出这么多事来,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偶然,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当着我的面,把这些事捅出来的?”
北京城虽然大,但是名流富豪的圈子其实也就这么大一点,哪位少爷有什么样的女朋友,哪位富豪有什么样的情人,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嘴上不说的,做为名店的店员,最忌讳的就是嘴巴不严,这个女店员竟然滔滔不绝的在我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我毫不怀疑,她背后有高人指点。
“你说,是谁?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我毫不客气的逼视着这个女店员。
那个女店员被我咄咄逼人的眼光给盯的冷汗都下来了,可能她没想到我竟然会逼问她这样的话,畏畏怯怯的不敢说,本来她就是坐在我下首的一个矮沙发凳上的,现在我这么一问,她忽然间一下从沙发凳上滑了下来,直接跪在了我的面前。
“段太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知道您就是段先生的太太,我大嘴巴我该死。”
我冷冷说道:“你说你的背后指使人是谁,你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你,如果你不说。”我顿了一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的幕后指使人怎么打赏你,我就会怎么双倍的回敬你,你如果不信,那就试试好喽。”
她瞪大眼看着我,肩膀都在发抖,象是在犹豫该怎么应付我,我其实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冷静漠然的逼问她到这个分数,本来我是不想计较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别人的事,堵是堵不住的,可是想想我觉得不甘心,谁想害我?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在暗处要害我的人来。
半天,那女店员终于嗫嚅:“……陆、陆景怡。”
是她?
我心里戈登一下,果然是她。
竟然是陆景怡?陆景怡居然买通了一个珠宝店的店员,单挑着我来珠宝店的时候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来中伤我?
我瞒着段夫人和段玉珉打电话给陆景怡,料定她不会不接我的电话,果然,陆景怡接了我的电话,呵的一笑,“苏春韶?”
我说道:“陆家大小姐,你应该是很想和我见一面吧?背后做了这么多文章,如果不和我真刀真枪的见一面,辩一场,那不是太没意思了?”
她那边又是呵的一笑,说道:“是,我是挺想见你的,本来以后还会再等一段时间才见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是我了,看来你还不笨,人人说你是神经病,看来你脑子还没有完全糊涂。”
“我是糊涂。”我从容不迫的说道:“可是我糊涂的刚好合适,我糊涂的把段玉珉迷的晕头转向,陆大小姐,你是很精,你有英国名校的毕业证书,还有数不清的耀眼头衔,可惜,你再有能耐,你还是败在了我这个神经病的手下。”
她那边又是嗤的一笑,“你很得意吗?苏春韶,别得意的太早,段玉珉是娶了你,不过为什么娶你你知道吗?你不是没见过周子驰的婚姻的,周大少娶了郑家小姐,可是却把郑小姐打到了冷宫,他自己在外面放肆的玩,引得家里人对他敢怒不敢言,周子驰为什么敢这么做?因为周子驰是周家的长子,唯一的儿子,没人和他争,周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他的。但段玉珉不同,段玉珉虽然是段启智名义上的独生儿子,可是段启智还有一个和前妻生的儿子,段玉玓,段启智十分器重这个儿子,将来段启智的家业是交给段玉珉还是传给他真正的长子,那还两说呢。”她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段玉珉娶你,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他不过是想和他父亲叫板,他太孤傲自负,他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就可以和段启智抗衡?他要干一番自己的事业出来,可惜他错了,真正的老狐狸还是段启智,段玉珉想和父亲拼,他还太嫩了点。”
“你以为你能帮的了他?”
“我的确能帮的了他。”陆景怡冷冷回答我:“我们金马集团是做电讯业的,段启智决定投资智能手机市场,段玉珉也知道以后智能手机将会取代现在的数字手机一统天下,但是他不喜欢父亲强迫他用婚姻来做筹码和陆家合作,所以他悔婚,抗婚,至于你,你真的以为你就得到了段玉珉的心?”她在里面吃吃的笑:“我告诉你,那店员的确是我收买的,我让她那么提醒你的,不过她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段玉珉的确有个情人,叫唐雪妮,唐雪妮跟了段玉珉快四年了,直到现在两人还藕断丝连,你如果不信,我告诉你唐雪妮的地址,她就住在石景山,段玉珉隔三岔五的就会去和她幽会,呵,苏春韶,你不会真傻的以为你丈夫在你怀孕的时候,还会守身如玉不近女色吧!”
她在电话里面满意的长声大笑,我在这边却是听的眼前发黑,我握紧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陆景怡,我倒是奇怪,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着什么?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段玉珉还会娶你吗?”
陆景怡哼了一声:“段玉珉娶不娶我,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男人嘛,其实也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的,老娘我也不是非得就要在这个男人身上吊死,不过,我只是不甘心,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在周子驰的婚礼上那么的顶撞我?我陆景怡这辈子,我不要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完完整整的得了过去,敢和我陆景怡做对的人,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好过,你觉得我对付你是因为我爱段玉珉吗?不,我就是讨厌你,苏春韶你这个贱女人,雍和宫你逃过了一劫,看来你还真是命大啊!我倒想看看,你还能活到多久!”
她在电话那端象个妖妇一样得意的在笑,我气的咬牙切齿,等她笑完了,我清清楚楚的告诉她:“陆景怡,你也给我听好了,我苏春韶是有神经病,可是我不是一块面粉,你想捏就捏想揉就揉,我既然能嫁给段玉珉,我就有本事把这个男人给笼住了,我现在是段太太,就算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也是段玉珉的太太,我会把段玉珉的心牢牢的抓紧了,不管我是生是死,我都不会让其他的女人再占据这个男人的心,你如果不信,那你就多点花样来对付我,来吧!母狗!”
…………
…………
我去看周子驰,女工给我打开门,“段太太好,先生在里面等您。”
周子驰已经出院了,出院后他先是在香山住了一段时间,前两天才回了家,我过去客房找他,看见他正吩咐一名工人抱着一只小可卡犬往外走。
“韶韶。”
我有点不明白,“怎么突然想起养狗?你不是说过了,你这家里只能居住高级动物,绝对不能饲养宠物吗?”
他脸上有点烦恼的表情,我马上就明白了,不由的奚落他:“女朋友的吧?你周大少真是好耐性,竟然可以帮着女人养狗。”
他无奈的解释:“不是,是我一朋友的,两口子出国一段时间,狗没人带就放在我这里,本来我也没当回事,你一说要过来我赶紧让人把狗提溜出去,这家里有狗对孕妇不太好,不能让你和这狗接触。”
我坐了下来,他看我表情不太好,挺奇怪,“怎么了?是不是段玉珉昨晚上没侍候好你啊?脸色都不好看,告诉你,治理男人那都是有招的,他拿驳克枪,你拿全自动,他拿手榴弹你就拿冲锋枪,要是他敢和你扛火箭炮,你就直接扔一搓衣板给他,这时候他立马就消停了!”
我再愁肠百结也给他逗的笑出了声,真是花花肠子的贫嘴周大少,怎么都能把人逗的笑。
我实在是很闷,和陆景怡吵的这一架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段玉珉和段夫人说,心情烦闷之下我告诉了周子驰,周子驰听了也闷声不语,半天他才说道:“都说女人狠起来,那是比男人还厉害,男人吧,狠,也就狠的杀父轼子,大逆不道,为着天下不仁不义。可女人呢,你看宫斗戏,那些女人狠起来,那是什么惨无人寰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你想都想不到。”
我也苦恼:“我真没想到陆
景怡居然有这样的耐性,她不累吗?”
“累什么?”周子驰冷笑:“有些女人就是喜欢把和人斗当成自己毕生的事业,她现在瞄上了你,那是不和你斗个你死我活就不会放手的。你怕她了?”
“我不是怕她,我只是不理解,”我困惑地说道:“一个人竟然动这样大的心思处心积虑的要害一个人,她为什么要有这么大的狠心和报复心呢?真的把我弄死了她就满意了吗?”
“为出一口气啊!”周子驰不以为然:“当初段玉珉砸了冯东旭的酒楼,那件事儿到现在大兴区都还谈得津津乐道呢,说什么段四少爷指挥一帮人,把冯大霸主的酒楼砸的上下稀烂,一个灯泡都没剩下,当地的警务局还不插手管,也是那冯东旭作恶多端,该着让他受这么点教训,段玉珉算是为民除害,其实多大点事儿,不也是为出一口气?”
我摇头:“真的很无聊。”
周子驰只是深深的看着我,换了话题:“不提陆景怡,孩子怎么样?”
“很好。”我的心情不觉又好了起来,“五个月了呢,”手摸着肚皮我喜孜孜地,“就是有点懒,还没有动静。”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还不是象他妈,一样的懒。”
“你怎么说我懒呐。”我不服气。
他又是笑了,手指打一个响指,“得,今天本少爷也高兴,留你在这儿吃饭,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面吃,正好你过两天生日,就当娘家人给你煮了碗面了。”
“你还会做饭?”我大为吃惊,不是吧,堂堂的周大少竟然会做饭?
周子驰哼了一声,“不许小看我,告诉你,本少爷那是真材实学一花花公子,我比段玉珉还大几岁,要说别的技术我比不上他,可是追女人,哄女人开心的技术我比他多了去了,知道不?一个真正的花花公子,那就得出得场面,进得厨房,骑得了马,杀得了狼。想吃什么面?”
我咯咯的笑,周子驰还真是兴致勃勃,他竟然还会做手擀面?我去厨房,果然看见他撸起了袖子,一本正经的在那揉面,不过面粉不是他和的,是女工和的,然后他揉好了面,用一根长擀面杖把面擀成了一张大大的薄饼,又切成了长条,真的下面给我吃。
我乐得不行,索性就找了个凳子坐在厨房里看他做饭,他就一边哼歌一边煮面,煮了面条他又下卤子,最后当他把一碗面端到我面前,又十分风度的一欠身:“美丽的女士,欢迎品尝周氏独门密制的泡椒酱肉面,要不要加点醋?”
我呵呵的笑,开心的不得了,尝尝面,果然味道还不错,不比外面的厨师做得差,我一夸他他更是得意起来,和我一人一碗面的捧着吃,一边吃一边又说笑话给我听。
我当然是十分给面子,干脆的把面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满意的摸着肚子打饱嗝,周子驰也开心了,随口就问我:“段玉珉没做过饭给你吃吧?”
我一下又有些凝滞,是,从我怀孕这么长时间,段玉珉是从来没给我做过饭的,一来卓园里有人做,二来呢,他也不会做饭,我呢,也没单独给他做过一次饭,曾经给他煮饭的回忆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似的,我不觉有点伤感,原来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感觉真是不一样,结婚前可以百般甜蜜,结婚后却是要百般务实。
周子驰看我脸色有点变,马上就明白了,听他自嘲似的笑笑,说:“别乱想,女人呐,不要总胡思乱想,想太多,”他指一下自己的脑子,“这里累。”
“谢谢你。”我真心真意地说道:“真的谢谢你,大哥。”
他又是看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笑了。
我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在段玉珉的安排下,我过了一个温馨而开心的生日,段玉珉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全天陪着我,和我过了一个最完美的生日。他带我去吃泰国菜,选的地方是在朝阳区工体南路的一间泰国餐厅,怕的那天会吵,他提前做了安排,倒没有把整间餐厅包下来,而是让那天那间餐厅只准招待情侣,除了情侣,其他人一律不得招待,那间餐厅有一个露天餐厅,可以容纳六十个座位,但是他只允许餐厅最多接待二十位客人,我们过去时,只见三三两两的情侣坐在里面絮絮而言,既不是只有我们两个那么孤单突兀,也没有失去情调,我非常喜欢。
餐厅不止装修的好,还弥漫着深深的禅意,充满东南亚风情的院子里有一条人工水渠,里面养了很多漂亮的锦鲤,主人还养了几只猫,客人就餐的时候,那几只猫就懒洋洋的卧在草坪上晒着太阳,也不惧人,院子的周围还让主人特别有心的种上了足足有两层楼高的竹子,让人在用餐时仿佛有了遁入密林幽境的错觉。
我现在已经彻底过了孕初期的呕吐不适,吃什么饭都觉得很香,端上来的大帝王蟹又嫩又鲜,大厨当着我们的面把用二十多种香料熬了好几个小时才熬好的酱汁浇上去,尝一口咸鲜可口,我放开怀的大吃一顿,直吃的肚子很饱,段玉珉就笑,“你看看你,贪心的就象个孩子。”
我向他挤个鬼脸:“我希望我就是你的孩子,因为这世界上,只有父亲对宝贝的感情才是最最真挚不掺假的。”
我一说这话,他脸上略微变了点色,我马上就明白了,赶紧去劝他,“你不要多想,其实你父亲对你还是很器重的。”
他虽然有一点点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从容,从桌上拿过餐巾给我擦嘴角:“看你,真不乖,吃的嘴角都是酱。”
他给我擦嘴边的酱汁,擦着又看我,忍不住他凑过嘴唇,在我嘴唇上亲了一口,正好服务生端甜品过来,这一看马上呵呵笑:“您忙,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么温馨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提什么陆景怡,也不会相信他和其他女人的事,陆大小姐你想和我斗是不是?来吧,当我搂着老公笑时,你就在那儿想着旧人哭吧。
吃完午饭,段玉珉又带我去乡景度假村玩,那个度假村依山傍水,车子一驶进去就闻到一股清爽的感觉,度假村里的建筑大多是欧式的Town-house或别墅,并不是特别另类,却有着一种内敛和质朴的感觉,而且那里面还有三套老北京传统的四合院,都是按照传统布置,有火炕,甚至在院子里还有一口机井,可以压水,段玉珉从来没有用手压机井打过水,他兴冲冲的压了一会儿水,水满后他还提着水浇了院子里的葡萄,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临湖的餐厅有一个湖景露台,沙发柔软,咖啡纯正,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和远处的山景,十分惬意。回到房间,他把我抱在怀里,和我一起絮叨,我忽然间感觉到肚子里象是有一股热流在缓缓流过似的,顿时我惊喜:“宝宝动了,宝宝动了。”
段玉珉一下弹了起来,“真的吗?我儿子动了?”
我示意他:“真的真的,你摸摸。”
他把手轻轻搭在我的肚皮上,但是失望的是,那下胎动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就结束了,我十分委屈,段玉珉不泄气的说道:“不急,我再等,我要等等。”
等着等着,他都要睡着了,孩子还是没有再动,段玉珉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手心都捂出了汗,可是孩子还是没有动静,最后他也有点泄气,抱怨:“臭小子你是不是太不给你爹面子了?你动一下啊,你倒是动一下啊?”
我没办法,说道:“睡觉吧,可能他也要睡觉了。吃饱了,玩累了,当然翻个身要睡觉了。”
段玉珉不肯放弃,“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感觉到我儿子的动静才可以。”他竟然认认真真的坐了起来,对着我的肚子说道:“臭小子,你听着,我是你爸爸,你快点给我动一下,动一下,不要不给我面子,行不行?”
我好笑的不行,但是看他那么认真我也不好说什么,结果我们两个等啊等,等到最后我们都困的不行了,要睡着了的时候,我忽然又感觉到了胎动,我动都不敢动的拍段玉珉,“老公,你快点,你儿子动了,你儿子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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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这么快,夏天也到了,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现在我怀孕七个月了,胎动已经十分明显,甚至可以在肚皮上看到宝宝有时候翻身,踢脚,一拳砸过来时的小手印,段夫人天天陪着我,看见孩子动,她也是喜不自胜,知道我怀的千真万确是个男孩,孩子还很健康,她高兴的连给段启智打电话都有些洋洋自得,而段启智呢,虽然从我和段玉珉结婚后,数月时间他未照面,可是听段夫人说起孩子的事,他也终于有了点缓和的语气,告诉段夫人:“你好好照顾孩子,他是段家的小少爷,马虎不得。”
段夫人放了电话才冷笑:“现在知道这个孙子的重要?可惜,这个孙子是我的,他段启智想要笼络住孩子,他休想呢,我的儿子现在连儿子都要生了,他的那个儿子也都三十好几了,可是到现在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故意惩罚段启智呢?”
但段玉珉最近却是越来越忙,他没有和陆家合作,但是他还是正式进军了智能手机市场,我知道他和一家韩国手机公司合作,共同研发新一代的智能手机,在新产品发布会上,他是这样告诉记者的,“以前我们用手机打电话,手机仅仅是一个通话工具而已,它取代了有线电话,把通信变得四通八达,无拘无束。现在的手机已经不同于从前的手机,它的功能也越来越强大,很快有一天,智能手机将会替代现在的数字模拟电话,它会集通话,上网,娱乐,游戏,视频,文件传输等多个功能为一体,成为人人都离不开的一个掌上通信电脑。”
因为是和韩国一家电讯企业合作,他经常出国,有时候一走就是数天,我只能寂寞的呆在国内,好在现在孩子越来越大,他欢实的在我肚子里活动,我的心情也无比喜悦,每天我会自言自语的告诉孩子今天我的心情,我想要说的话,抚摸着肚子,无比满足。
文文有很长时间没有和我联系,我有点奇怪,从有一次周末她来陪我之后她就没再来卓园,那天段玉珉在外面应酬,喝了不少酒回来,我把他安顿好后已经是深夜,他握着我的手没和我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文文本来是和我在房间里聊天的,看我照顾段玉珉有点累,她也借口早睡便回了房间。
第二天段玉珉说要出差,我也不以为然。现在想想,文文也有两个多月没来看我了,我有点奇怪,姑姑让我好好照顾这个表妹的,最近她在忙什么呢?难道是谈了男朋友?
本想问问她的,可我的想法还没问的出来,她却来卓园找我了。
我有点奇怪,“文文,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来看我?”
书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窗户开着,自然风徐徐的吹进来,窗帘微微的抖动着。
文文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象是在思忖什么事,过得好一会儿,她才低声嗫嚅着告诉我,“姐姐,我怀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