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阿莱和阿生在工程结束后就冲到一个角落里扶着墙壁一阵呕吐, 本来这墓室里的空气就已经不怎么新鲜了,这会儿又是石棺中发出的腥臭又是嘴里面吐出来污秽物散发的酸臭味,那味道简直可以跟下水道相媲美了。

虽然我也很想痛痛快快地吐个够, 但是生理还没来得及反应呢, 那边小叔就准备开棺验尸了。石碑埋在地下的部分被我们抬了出来, 上面还沾着粘液, 弄得一手都黏糊糊的。

将石碑放平才发现所谓的石碑所谓的石棺其实就是一块大石头, 没有任何缝隙,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就算里面的尸体诈尸也出不来啊, 真搞不懂这么小叔怎么会吓成那样。

石棺虽然没有我想象的恐怖,但恶心绝对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一开始我以为地上涌出的白色粘稠液是阴胎自身分泌出来的□□, 但其实不是, 是石棺里渗出来的。“会冒汗的石头”简直可以被列入世界九大奇迹了。

不过眼下没人关注它的不科学性和研究价值, 而是把所有的脑细胞都搭在怎么打开石棺这个现实具体的问题上了。

正在我们都不知如何着手之际,石棺像是不甘被冷落似的, 自己蠢蠢欲动了,虽然振动的幅度很小,小到几乎都感觉不到它的变化,要不是它里面传出的声音,沉思着的我们是不会吧注意力转移的。

“里面好像都东西在动!”八戒一惊一乍的, 那个激动劲儿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

小叔抬头看了八戒一眼, 将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小声一点, 之后又将耳朵贴在石棺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大家也都照葫芦画瓢地学着小叔趴在棺材上听。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恐惧我只听到自己的心在超频率的跳动着, “扑通扑通的”像摇滚音乐似的铿锵有力。我听来听去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 还要忍受粘液恶心的触觉和难闻的味道,真是够没意思的。正在我打算鸣鼓收兵之际, 突然一个古怪的动静打破了这诡异的静默。

“有动静了,里面有动静了。”我兴奋地嚷嚷着,完全忘了小叔的交代。

“别咋呼了。”八戒回头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道:“那是我放的屁。”

“都他妈的这个时候你还有脸放屁?”我气愤地大骂道。

“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我拉屎放屁?”八戒很理所当然地回骂道。

“好了,你们俩都不要吵了。”说完,南希把目光转向了小叔问道:“我们要做什么?”

话刚说完还具体落实到“做”的时候,石棺再次友情提示了。相对刚才小幅度的颤动,这回应该算得上是大幅度的振动了,而且频率也明显地快了。

小叔一摆手,示意大家躲开点。站在距离石棺一米多远的地方依然能感觉到地面的颤抖,石头纹理中渗出的粘液越来越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可怕恐怖的东西即将破茧而出,这种恐慌在我还没来及消化之际就已经转化成真实的恐惧了。

石棺内突然传出“牯牛牯牛”的动静,有点想婴儿吃奶的声音,但仔细一听又不是,那动静很是古怪,像是奄奄一息时的□□,又似撕心裂肺的悲鸣,但不管怎么听都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动静。

在狼尸福地的时候听过很多次怪叫,大多都类似于婴儿的哭声,有些尖锐有些诡异,但这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石棺的振动随着声音的时大时小而变化着,频率越来越快。在场的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地凝视着石棺,像是下一秒会从里面突然跳出什么东西似的。

石棺涌出的液体越来越多,就连我们的鞋底都是那黏糊糊的液体。它依旧不安分的跳跃着,而且正是高潮的兴奋劲儿,在一次剧烈的振动后,石棺在大家毫无准备之下突然“砰”的一声打开,棺材盖被崩得老远,就像刚拧开碳酸饮料瓶,因为压强的缘故突然射出的液体一样,不过不是那种透心凉心飞扬的畅快感,倒是有种熔岩喷涌而出的压迫和紧绷。

我干咽着口水,战战兢兢地问八戒,“里面的那位不会是练气功的吧?”

八戒这回倒是正经了。“就这内功绝对赶是修炼九阳真经了。”

石棺盖崩开以后,那种厕所混合着馊饭剩菜的气味更加强烈了,我捂住嘴,牙咬住下嘴唇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将胃里反上来的酸水压制回去。里面怪异的声音依旧,声调忽高忽低,但比起刚才就显得有气无力了,就刚才那么折腾正常人估计早就赔上半条命了,当然里面躺着的一定不是正常人,准确的说正常来讲一定不是人类。

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大家伙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大,率先身先士卒的还是小叔,比起我们贼头贼脑的探头窥视,小叔倒显得大义凛然,理所当然。

我们几个畏首畏尾地也跟了过去。在探着脑袋看向棺内的那一刻,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窜上头顶,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头发战战栗栗的发麻,就像要将头皮都要连根拔起似的绷紧。

整个墓室空气冷得都要结冰,棺内的情况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就连小叔都露出诧异以及难以置信的表情,至于其他的人那更是惊讶得下巴子都要点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棺内的玩意,它的形态跟虫子一样,没有骨头靠着肌肉动弹着,浑身呈乳白色,皮肤跟没褪毛的猪肉皮有些类似,硬硬的厚厚的,每动弹一下都显得极其的费力。它的背上有着明显的纹理,像一道沟渠似的,在约莫一定比例的地方就会断开,使它整体看上去多了点层次感。最要命的是它的脚,不是任何动物的四肢,是人的手。尽管它小而短粗,但那像树杈般岔开的指头随着空气中微弱的气流敏感地抖动着,那是婴儿的小手,还有胳膊和臂膀,只是连在那奇异的身躯上是那么的不协调,还有一种古怪的神秘感。

这样的手一共有十二只,分列在虫身的两侧,形成了蜈蚣似的形态。从这家伙的正面看去,那不安分挥舞着的小手,还真有几分千手观音的韵味,这年头连粽子都学门艺术忽悠人了,不过它的表演绝对不是为了娱乐人,而是为了吓人跟恶心人。

十二只小手张牙舞爪似的卖弄着,铆劲往前使力,身体大概是太过于笨重跟不上那样快捷的节奏,于是不适应地闷哼着,在棺材内没完没了地翻滚着,扭动着。

这家伙的头部很小,尖尖的,没什么具体的形态。我不确定它到底有没有眼睛,因为对于我们的围观它似乎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不知道是没有眼睛,所以没有意识到我们的注视,还是对我们的存在根本就是视而不见。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家伙是有嘴巴的,长在下边,不容易看到。嘴巴极大,闹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就会“哗啦”地吐一大遭液体,就是那乳白色的粘稠液,原来是它的胃酸。

这个软趴趴浑身黏糊糊的家伙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在哪里见过它,于是我捅了捅一旁的八戒。“你有没有觉得这玩意有点面熟啊?”

八戒似乎也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习惯性地搔着头,然后猛然间恍然大悟道:“是人蛹?”

我顿时茅塞顿开,没错,是人蛹,尽管它们大体上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但生理状况还是有些相似的,这家伙应该算得上是人蛹的升级版了。

“它要死了!”小叔突然冷不丁地来了那么一句。

八戒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下巴,索然无味道:“我看它折腾得挺欢实的。”

小叔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紧盯着大虫道:“它是一个女人,可能生前身体上被动了手脚,也可能穿了金蚕衣,但在形化过程中被人剥了金蚕衣变成现在这样,所以她的生理形态跟蚕一样,从蚕到蛹再到虫,下一步就会脱变成蝶。”

我盯着大虫心里已经有几分明朗了,蚕和蛹我们在狼尸福地都见识过了,而且那件被视为绝无仅有的至宝就在我和八戒的眼前化掉的,这件事我们俩很有默契地放在心底没跟任何人说,就当是天知地知我知和他知,虽然当时在场的还有小石头,但就算他跟别人说,别人也听不懂,所以我们俩才没后顾之忧。可如今又提到这茬事,这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自在。

至于这大虫化成蝶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知道破茧成蝶的时候那六双小手是脱落还是脱变成爪子了,不过虽然是好奇,但在内心里还是暗自祈祷别让我们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