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正气一身昭万代,清风两袖感千年

此时正是十一月初。

三更时分,叶昊天抬头望向窗外,外面黑漆漆没有月亮,四周万籁俱寂一片安静。

他收拾停当,飞身来到苍灵宫外,凝集功力发了“风、雨、雷、电”四道法印,片刻之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将飞霜殿外的灯烛全都吹灭了,让屋外守护的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他脚不沾地飘入飞霜殿,打开暗门进入地宫,伸手将铁锁一个个捏碎,请三位大儒出来。

三位老人本来一直在焦急的等待着,看他果然守信来了,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从小屋里走出来,却不知他怎么将三人一次运走。

叶昊天无暇解释,低声道:“请诸位前辈委屈一下!”说话间一抖乾坤锦囊,将三人收了进去,然后飞出地宫,跃在空中,风驰电掣般飞向雁荡。

外面守卫的妖人已经将灯烛重新点上,恰好看到一道人影从面前掠过,知道大事不好,急忙一边摇铃一边随后追赶。无奈对方去势极快,等肥头大耳的苍灵宫主和一众高手飞到空中时,早已不见了叶昊天的影子。

叶昊天不敢大意,一边疾飞一边取出龟镜察看,却见一条极浓的黑影和四五条颜色稍淡的影子齐齐飞向苍灵宫,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判断得准确,若有丝毫耽搁,只怕就走不脱了!”

九阴教主快如闪电般的赶到苍灵宫,刚刚落下身形,就得到报告:“大事不好,关在飞霜殿的三个老家伙都不见了!”

他气得一跺脚,急忙掐动灵诀寻找三人的位置,结果却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苍灵真君浑身颤抖着上前叩头:“教主,属下一时不察,竟然给人劫走了三人!”

教主恼上心头,冷冷看他一眼,一脚将其踢翻:“我早就告诫过你,让你好好看着三个老乌龟,结果还是给人劫走了!还不快去寻找!若是找不到,你真君的位子就别坐了!”

苍灵真君立时打了个冷颤,心内如冰,口中应道:“是!属下调集两万教徒明察暗访,一定将他们抓回来。”然后怯怯地看了九阴教主一眼,道:“请主人指点,如何寻找三人?”

九阴教主犹自恨恨的道:“那三个老龟,妄想逃出我的手去,简直是白日做梦!你记住,那三人都炼有紫儒之气,只要在某地待足半天以上,就会升起一道紫气,高达数丈。你让所有教徒注意,只要看到紫气升起的地方,立即前来报告。”

苍灵真君一听心花怒放:“有这么明显的标志再找不到,我可以一头撞死了!”于是传令下去,找到大儒者升职两级,赏银万两。

等了好几天,终于有人回报,说见到苏州一处大宅子上空有淡淡的紫气升起。苍灵真君闻言大喜,急忙调集数十人前去,结果捉来一看,却是个年约五旬的儒士,根本不是逃走的三人之一。正待将其一刀两段,却被九阴教主拦住:“这也是宝贝,押入黑牢,仔细看守,别再让他跑了!”

苍灵真君听了,亲自将其押入黑牢,专门派了两个高手时刻盯着,又将自己的住所搬到楼上。

却说兰儿在乾坤锦囊中静坐,忽然看到三个老人从外面飞进来,赶忙起身上前见礼。

三个老人从黑暗的地宫一下来到珠光宝器的大厅,入目是几间晶莹剔透的玉室,然后看到玉室中端坐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不由都呆住了。看见少女向自己施礼,连忙手忙脚乱的还礼。

兰儿对他们微微一笑:“老人家请坐下歇息,我是叶公子的人,公子会把你们安置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孔修文用非常担忧的口气道:“姑娘有所不知,天下虽大,只怕难有我们的藏身之地了。”

朱璨听了也道:“是啊,我已脱离官场三十年,隐居在人烟稀少的小山村,竟然也被妖人找到,看来我们身上的‘紫儒’之气已经很难掩饰了。”

程守礼也摇头叹息:“古语云‘中隐隐于市’。我隐居在闹市之中,结果也不管用,看来就算躲到天边,也会被他们找到。”

兰儿本来还有一丝埋怨,以为公子过虑了,竟然将雁湖仙境让出去,听了此言才明白是自己错了,于是一面自责,一面宽慰三人:“老人家不用担心,公子会找个仙境让你们住下,那里除了天神没有人能进去打扰。”

三人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否在说笑。

朱璨忽然问道:“请问姑娘,叶公子是何来历?为何会身怀儒家的浩然正气?”

兰儿闻言双目放出异彩,很是自豪的道:“我家公子熟读百万经书,博闻强记,过目不忘,乃是正宗儒学的传人。他的浩然正气是在观看长安碑林的时候自己领悟的。他还是前科殿试探花,目前仍有功名在身。”

三人都惊奇的看着她,没想到叶昊天还是进士出身,身兼儒道两家之长,端的是世所罕见。

孔修文却道:“我看姑娘也非寻常人物,举止端庄,温文有礼,而且胸怀袒荡,大大方方,定然出身于名门望族、王侯世家。”

兰儿嫣然一笑道:“老人家以后定然知晓,到时或许还要请您老帮忙呢。”

三人看着她花儿一样的娇靥,都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一时间仿佛又回到少年时光,各自追忆自己年轻时在做什么。然而想来想去就剩下刻苦攻读的惨淡身影,连点风花雪月、儿女情长都没有,不觉心中暗自叹息。

叹息未止,忽然听见外面叶昊天说话的声音:“到了,大家请出来吧!”

兰儿将锦囊打开,率先走了出去。三位老先生也慢慢出来。这时夜幕依然笼罩着大地,只是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看来不用一个时辰天就快亮了。

叶昊天将锦囊中的绿玉房子取出三个,跟原来的小屋摆成一排,然后将众人让进小木屋里。

兰儿点了三根粗如儿臂的蜡烛,将小屋照得如白昼一般,然后去灶房烧水沏茶。

三位老人看着欢跳不住的烛光,心头一阵轻松,都有再世为人的感觉。

叶昊天重新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晚辈是苏家后人,苏洵安是我的外祖父。几年前家族不幸,本人不得不由儒入道,修习神功,但骨子里一直是个儒生,所以见到三位大师禁不住由衷欢喜。”

程守礼急忙还礼道:“原来是苏老的后人,怪不得你的儒家浩然正气已经登堂入室了。我们三人跟苏老都是几十年的好友。”

孔修文也很激动:“苏老有如此外孙,九泉之下也该暝目了!我被九阴教关了八个月,本以为再也无法逃出生天。这次能够出来,真是多亏了你!”

叶昊天听了,感觉有点奇怪:“九阴教杀人从不留情,为何对诸位如此客气?按说三位乃国之栋梁,儒之根基,九阴教应该杀之而后快,却为何只是关起来?而且关了那么久?”

朱璨沉吟道:“原因很多。你是儒家高弟,也用不着瞒你,他们除了希望我们改弦易帜为其效力之外,还想得到我们的丹心铁!”

“丹心铁!还真有丹心铁?”叶昊天十分震惊,暗道:“天地君臣四珍,我竟会一一得遇?”

孔修文抬头望天,郑重地点点头,缓缓说道:“儒家入世修行,达则兼及天下,一颗丹心献给了江山社稷,如果呕心沥血,潜心修养三十年,而且没有一丝罪恶,就会不知不觉将大半先天真气转移到身边经常所用的铁器上,或者是铁尺,或者是铁笔,或者是铁杖,或者是别的东西。那铁器流传下来受万民景仰,被称作‘丹心铁’,上面不但凝结了大量的先天真气,更有黎民百姓转寄的佛心。九阴教想让我们交出丹心铁,所以才留着不杀、百般逼问。”

程守礼沉默半天,忽然开口道:“先生勿需隐瞒。我们自己的丹心铁并不重要,最多只有八十年的功力,和十几万的佛心而已。他们真正要追问的,乃是凝注数代大儒心血的‘汗青丹心铁’。”

说出这几个字,三个人都沉默了,相互对望一眼,良久不发一言。停了半天,才听朱璨道:“叶公子非是外人,儒家的希望或将寄托在他身上。我看此事也到了应该说出的时候,浩劫已成,此时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孔修文看着房顶沉思了很久,然后收回目光对叶昊天道:“此事说来话长。南宋初年,金兀术率五十万兵马杀过黄河,直逼长江,康王赵构急切之间降下圣旨,令各州各府兴师勤王。天下百姓得了消息,皆群情激昂,奋不顾身,争着投奔岳飞元帅而去。当时有六位大儒不甘落后,商定成立大儒会,决心动用所有的能力帮助岳飞,其中一个重要的举措,就是每人输出九成的功力,凝结在一把铁尺上,然后将铁尺交给岳飞。岳飞本身修为已是极高,得到铁尺之助更是功力大进,然后才有兵发牛头山,大破金兀术的壮举,建立一代不朽功勋。可惜岳飞后来为奸臣所忌,康王降旨将其杀害于风波亭。当时以他的功力若是肯走,谁又能将他拦住?可是他为了全忠尽义,选择了慷慨就死!风波亭前,他将全身功力输回到原来的铁尺中,交给当时前去见他最后一面的礼部尚书黄天赐。

黄天赐本是大儒会成员之一,便将那把铁尺贡奉大儒会总堂,同时跟其余人等商定:六位大儒各掌一门,除了孔家一门世代相传以外,其余诸门各自寻找自己的传人,要求必须一脉单传,每代各门有一人入会。入会者首先宣誓为天下百姓鞠躬尽瘁,并且将自己功力的三分之一贡献出来,统一注入到铁尺之中,一旦天下危急、生灵涂炭,就将铁尺交与一位高人,令他统领百姓,力挽狂澜,救我中华于危难之间。

后来那把铁尺交到了文天祥的手中。文天祥从一个文弱书生摇身一变成为天下景仰的抗元英雄,一生十六次危难得以逃脱,全赖铁尺所赐。他有诗云:‘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遂将铁尺改名为‘汗青丹心尺’。后来元庭出动三十六名修为数百年的大魔头,布下九宫八卦阵,围攻了七天七夜才将其击伤,又追了一十八天才将陷入昏迷的文天祥捉住。只是‘汗青丹心尺’已经被他转回到大儒会中。加入岳飞和文大人的一番心血后,‘汗青丹心尺’更是凝聚了不下千年的功力和数以千万的佛心。

当时元庭大势已成,大儒会只好暂时隐匿慢慢寻找机会。直到几十年后,群雄奋起逐鹿中原的时候,大儒会遍查天下英雄,选中了朱元璋,便将‘汗青丹心尺’交给了他。当时他年龄已大,自觉不适合修炼其中的神功,就将神尺交给了太子朱英,改名为‘监天尺’。”

“监天尺!”叶昊天听到这熟悉的名字,不由得惊叫起来!说了半天,震惊天下的丹心铁竟然早已到了自己的手里!此刻正躺在乾坤锦囊中睡觉呢!他心中激动,探手将监天尺取了出来。

程守礼一把将监天尺抢在手中,上下摩挲着,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另外两人也都每人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监天尺,就像忽然看见了数十年未见的儿子,生怕它再跑掉。

此时兰儿沏了香茗端上来,给每人敬了一杯,三位大儒才松开监天尺坐回原处。叶昊天目视三人没有说话,静待他们叙说后面的故事。兰儿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双美目紧盯着三位老先生,不知道故事讲到了哪里。

停了片刻,孔修文接着道:“这把铁尺就是监天尺,也就是原来的‘汗青丹心尺’。朱英凭着它转战南北,立下赫赫战功,加上无数的高人志士从旁协助,数年之后,终于逐走蒙人,恢复大汉江山。此后他几番欲将监天尺还给大儒会,只是朝廷动乱不停,内忧外患不止,大儒会考虑再三,让他暂摄神尺。此后百年间,监天尺也出现过几次,想来你们也听说过。”

兰儿问道:“可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被朱英遗弃了!他为何不还给大儒会?”

孔修文也觉得奇怪:“根据约定,朱英应该每过三十年携带监天尺回大儒会总堂述职。他最后一次回来是二十年前,再过十年就是下一次了。只是不知道他又为何遗弃监天尺。你们又是如何发现的呢?”

叶昊天将自己发现监天尺的经过细细讲述了一遍,连题在石碑上的那首诗也背诵出来。

程守礼默默复述着那首诗:“‘神君何在’,难道说的是九阴教?难不成他被神君捉去了?因而来不及将监天尺交回我们,所以才将其封在石碑里?” шшш.ttκá n.C〇

孔修文表示怀疑:“他有一千五百年的功力,难道说还怕什么人?这世间还有谁的功力能高过他?”

朱璨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九阴教让我翻译的书中就提到一位真神,说他生于天奎星,已历万劫,功力深不可测,每每自比于玉帝、佛祖。如果是他,只怕菩萨见了也要为难,何况是朱英呢?他顶多才是小仙而已!”

叶昊天心里一寒:“单是九阴教主的功力就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那位真神不是更加可怕?如果真神亲自来捉我,我又该如何抵挡?”想来想去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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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位真神自己也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此刻正面临玉帝、佛祖和九天诸神的夹击呢!东林庵的老尼不是说过‘菩萨赌胜了’的话吗?跟菩萨打赌的那人是谁?难道说就是真神?这么说我不是孤身一人,我有菩萨和诸位神仙从旁相助呢!”

这样一想,他心里又轻松起来,于是对朱璨道:“请先生讲讲九阴教让您翻译的是什么书。”

朱璨神态严肃的道:“那是一本《神经》,我所见到的只是上部,里面讲了真神、门徒、和修行的结果,怎么修却没有讲。关于真神的来源如前所述,内容并不多。真神位于二十八宿之一的奎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他创立神教并招收了四名门徒,分别称作亚赫、麻康、罗且、木坦,每个门徒都有修行数万年的功力。《神经》提倡的是为所欲为,不要压抑自己的心性。不管犯了多少天条,只要你信了真神就能不死。入教以后会每人传授一套逃避天劫的方法,有了那些方法就可以永生不死。”

这番话讲出,听得几个人目瞪口呆。

停了一会儿,叶昊天伸手将监天尺递给孔修文:“请先生收回监天尺,将来供奉在大儒会总堂,或者交给朱英。”

孔修文却没有接,看了一眼朱璨和程守礼,道:“大劫已至,儒家已到生死存亡之时,这一关若是过不去,我们儒家再没有留传于世的机会!我们三人在地宫之时就一眼看中了你,现在决定将监天尺交给你!”

“这……请前辈收回成命,在下担待不起。”

孔修文道:“你出身大儒世家,身怀浩然正气,更兼功力已达仙界,正是接下此尺的最佳人选。千斤重担,集于一身,请你万万不要推辞。”说完连同朱、程二人对着叶昊天深深的鞠了一躬。

叶昊天吓了一跳,急忙接过监天尺道:“那我就暂时接下!”

朱璨表情严肃地道:“一直以来,儒家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弘扬四海,远播仁爱,在天地间建立和谐的秩序。如今大势极为不利,前有佛、道两家声威显赫,占据天庭关键位置,后有神教飞扬跋扈,横行无忌咄咄逼人,如果儒家不能自强不息,必然会渐渐衰亡,徒留叹息。”

“我们尽力而为!”叶昊天凝视监天尺说道:“此尺看起来普普通通,实难想象是一把历尽数百年、左右人间风云变幻、拥有千年功力和数以千万佛心的神尺。如此一把神尺,不怕被妖人抢去吗?”

孔修文傲然道:“即使抢去也不要紧!神尺中蕴藏的功力被我们封住了。要想解开,必须找齐儒家六派的独门口诀,凑在一起才能解封。至于每届六派的代表是谁,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

叶昊天听了心中迷惑:“那你们最终靠什么辨别呢?”

孔修文道:“每到三十年一聚的时候,大家就会来到孔府,将手臂伸出,一看就知道了。”说话间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腕部上方露出几个字,分明是“悠哉悠哉”。

看得叶昊天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孔修文笑了笑:“我们孔家添为六派之首,负责掌管诗经。诗经第一首就是关雎,‘悠哉悠哉’是第十一句,上一届的大儒会刚好是第十一届。”

朱璨也将手伸出来,腕上却写着“光被四表”,正是《尚书》第一章《虞书·尧典》的第十一句。

程守礼手臂上却是“憎而知其善”,那是《礼记》第一章《曲礼》的第十一句。

三人微笑着相互点点头。

叶昊天恍然大悟:“原来六派就是诗、书、礼、乐、易、春秋。每派都以自己的经典词句作为识别的标志。”

正在这时,依偎在叶昊天身边的兰儿忽然笑嘻嘻伸出纤纤玉手,做出挽起衣袖的姿态。

三位老者哑然而笑,叶昊天笑着将她的手捉回来道:“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兰儿却笑着不肯收回,露出霜雪皓腕让众人看。

三个老者探头望去,但见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臂上哪有什么字迹?

叶昊天神目如电,竟然看到朱笔勾出的细丝一样淡淡的四个字“柯以喻柄”,禁不住吃了一惊:“这……这算什么?”

三位老者睁大了眼睛定睛去看,终于也看到了,当即正了正衣衫,对兰儿拱手施礼:“难得见到‘乐’派第十二代传人!可喜可贺,我们儒家又多了一位新人!”

兰儿敛衽还礼,娇笑道:“小女子见过前辈,还请多多指教。”

孔修文摇摇头:“大儒会没有前辈后辈,每个人都代表了自己的一派,凡是进来的都是一代宗师!”

叶昊天在旁边看得呆了!实在无法想象,身边的兰儿竟然是当代大儒之一!

想当年,孔子博才多艺,曾经学琴于师襄子,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被称为“文王之后第一人也”。此后孔子著六经传世,后世却只见五经,独独不见《乐》章,没想到这一脉竟是秘传!

他握着兰儿的手久久不肯放下,为拥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激动不已,停了一会儿才问:“‘柯以喻柄’何解?”

兰儿任他握着柔夷,先是面现娇羞,继而正色道:“定公十四年,孔子五十六岁,担任鲁国的大司寇。齐人闻之惊惧,派出奸细到鲁国说孔子的坏话,同时送给鲁王当世著名的女乐。鲁王从此纵情歌舞,不理朝政,渐渐不喜欢孔子。孔子对鲁王非常失望,就收拾行李离开。走在半路上,他心中不忍,徘徊不定,回望鲁国,视线却为龟山所阻,于是作曲《龟山操》。其辞有云:‘手无柯斧,奈龟山何。斧以喻断,柯以喻柄’。‘柯以喻柄’是第四句,循环三遍,刚好是大儒会第十二届,也就是下一届。”

叶昊天心中怜惜,柔声问道:“是庄师傅传你的吗?”

兰儿感觉到他的爱意,低声道:“两年前,庄师傅大病渐痊,说要出门一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临行之前,他传我《龟山操》和《文王操》,求我十年以后到孔府一行,还让我背诵一段十分拗口的口诀。至于腕上这几个字,却是刚学琴时就纹上去的。当时庄师傅说,入他之门每个人都要纹上这几个字。却没想到,他在那时就将大儒会的位置传给了我。”说到这里她看了叶昊天一眼,十分抱歉的道:“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听说大儒会的事,所以没跟公子提起,请公子见谅。”

叶昊天十分欣慰地道:“你能成为大儒会最神秘的‘乐’派传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兰儿心中愉悦,忍不住将娇躯靠紧了他。

叶昊天目视三位老人道:“大儒会共有六派,不知另外两派的代表是谁?”

程守礼道:“说出来你或许不信,上届‘易’派代表是你的至亲,也就是你的外祖父苏洵安!所以说我们说跟他相识了几十年。至于下届是谁,却是不得而知。”

叶昊天听了,心中掀起万顷波涛:“外公竟然是一代大儒!而且是易派的继承者!他能算出苏家大劫,算出只有我一人逃出生天,显然对易学有着极深的研究!现在的问题是,外公是否找到了传人?若是没有传人,他会将口诀留在哪里?”

朱璨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安慰他道:“莫要着急,苏老身为‘易’派传人,对易经的研究炉火纯青,应该早已做好了安排。”

叶昊天却不这么想:“若是外公的先天神卦真的到了通天彻地的境界,又怎会看着全家眼睁睁惨死?不过从外公的留言来看,他的先天神卦显然达到了某种境界,或许已经为大儒会做好了安排,只是不知道那安排是怎样的。”

停了一会儿,孔修文再次开口道:“儒家六派,还有一支是‘春秋’派,上届代表是兵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当时他已经九十六岁,估计下一届的人选早就找好了,却不知是谁。”

叶昊天感觉有些头痛,问道:“这些大儒有何特征?九阴教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朱璨深吸一口气:“如果潜心修习儒家浩然正气,三十年之后就会生成‘紫儒’之气,到那时,若是呆在一处超过半日,方圆三丈之内都会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紫光,高达数十丈,很容易辨认。所以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妖人找到!”

叶昊天宽慰他道:“此处有上古大阵保护,不用担心紫气外泄。只要你们不走出大阵,谅他们也查不出。”说话之间他忽然抬头看了看窗外:“哎呀,天亮了!”

众人走出门来,果见红日初升,霞光万道,面前是深蓝的湖水,周围鲜花绿草、万紫千红,背后绿树掩映中有三个碧绿的玉室,霞光照耀下泛出五光十色的异彩。想想本是十一月的初冬,这里却还是鸟语花香的春天,三人不禁都呆住了:“难道这真是人间仙境?”

第四十四章 闲来赏雪春窗外,早为梅香醉若泥第十二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拭目阴霾锁几时第五十四章 三叠阳关歌未尽,画角鼓声催急雨第八十九章 皇兮皇兮从我栖,无感我思使余悲第五十四章 三叠阳关歌未尽,画角鼓声催急雨第六十二章 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经年瘦第三十一章 枷锁深宫千叶落,傲啸擎天一柱坚第九十七章 披风踏雪寻圣贤,勇者无敌仁为先第九十八章 白首穷经若枷锁,一夜东风晓破天第三十五章 峰回路转脱险境,飘渺三界入灵空第八十六章 千佛影中看超度,一任魑魅接踵来第二十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明皇长恨无绝期第十四章 神尺监天护国运,独手赈灾挽民颓第六十一章 壶中日月华胥梦,小亦苍天大亦天第四十章 九华净土知何处,道成肉身始见真第十九章 盘古开天余九宝,血雨腥风人间道第七十六章 袅袅茶烟随风去,疾疾苍鹰入帘来第十三章 妖气弥漫上泰山,青帝护我下瑶台第九十八章 白首穷经若枷锁,一夜东风晓破天第九十五章 提挈天地日新德,把握阴阳生生易第四十一章 巨痛狂悲经尽了,谁来拾汝冰凉骨第五十一章 瑶池阿母绮窗开,穆王何事不重来第五十四章 三叠阳关歌未尽,画角鼓声催急雨第十九章 盘古开天余九宝,血雨腥风人间道第七十二章 斗棋斗武非为癖,杀人杀己尽入魔第三十八章 金盘玉露自有灵,浩气茫茫收不得第三十三章 求仙有路商为径,大道无涯贸作舟第八十七章 魔尊身量等须弥,百万修罗忽动嗔第三十三章 求仙有路商为径,大道无涯贸作舟第五十四章 三叠阳关歌未尽,画角鼓声催急雨第十五章 九嶷仙芝恒灵异,夜半忽闻鬼魅啼第八章 萧条古县无完瓦,戚沥寒云滞早梅第九十六章 翠竹黄须白荀芽,魔道竟然成一家第二十八章 斑竹无语含清泪,韶乐有心待知音第九章 圣母慈悲传鬼经,青溪雪满鱼相戏第六十二章 人非风月长依旧,破镜尘筝经年瘦第二十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明皇长恨无绝期第二十三章 妖气欲昏唐社稷,夕阳空照汉山川第七十四章 讲经胜似谈诗好,奚论持戒真佛境第八十五章 须弥山中执锡杖,水晶阶前拜世尊第四十九章 彩凤振羽梧桐树,蛇人已近凤凰巢第九十六章 翠竹黄须白荀芽,魔道竟然成一家第四十五章 登昆仑兮食玉英,归去来兮闻招魂第三十三章 求仙有路商为径,大道无涯贸作舟第九十九章 学书有相至无相,习儒无我终有我第九十八章 白首穷经若枷锁,一夜东风晓破天第六十章 李代桃僵魔焰盛,调虎离山窃王鼎第五十八章 灵璧一石天下奇,声如青铜色如玉第十九章 盘古开天余九宝,血雨腥风人间道第五章 苏堤春晓微雨后,梦里兰舟遇知音第十三章 妖气弥漫上泰山,青帝护我下瑶台第八十七章 魔尊身量等须弥,百万修罗忽动嗔第十章 无事寻花至仙境,等闲种薯比封君第二十九章 莫道东风弱无力,潜移默化草生春第八十二章 从此道山春困少,寰中遍响爆竹声第二十三章 妖气欲昏唐社稷,夕阳空照汉山川第五十七章 凌霄曾去朝玉帝,七宝归来赐上仙第九十章 但见无为为要妙,岂知有作是根基第六十七章 今得帝赐难息壤,明年俯看千树梅第六十六章 功垂百世轩辕业,魂系千秋力擎天第四章 坚心苦志慕黄庭,朝夕殷勤寻仙迹第四章 坚心苦志慕黄庭,朝夕殷勤寻仙迹第三十六章 天赋仁心爱生通,圣传诗经蕴音煞第三十三章 求仙有路商为径,大道无涯贸作舟第七十八章 炎炎烈火如灯灭,阴风鬼雨愁煞人第七十九章 千年生死两茫茫,孤云无处话凄凉第七十三章 霓裳歌舞曲未终,老僧升座谈死禅第八十八章 如真似幻凭谁问,一颗孝心成痴绝第十三章 妖气弥漫上泰山,青帝护我下瑶台第十七章 祖州寻仙不辞远,海角天涯逢贵人第七十一章 万里横戈探虎穴,三杯拔剑饮龙泉第七十五章 缘起缘灭皆因爱,死律生规事关情第五十二章 富贵与我如浮云,君子爱财仁义信第三十九章 青山背剑循师迹,地狱不空不成佛第四十二章 风狂雨骤逼皇居,琴啸争鸣黄金台第七十七章 咄咄书空心幄机,茫茫仙路各有缘第三十二章 机关算尽偏遇鬼,诛扫邪佞借上仙第二十一章 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界春第六十六章 功垂百世轩辕业,魂系千秋力擎天第七十章 云帆天涯待骤雨,卜居海上掸纤尘第二章 岳麓攻书解迷津,华山求宝攀绝壁第六十九章 君心已定平倭策,上仙出使拥楼船第七十八章 炎炎烈火如灯灭,阴风鬼雨愁煞人第四十一章 巨痛狂悲经尽了,谁来拾汝冰凉骨第八十一章 静以修丹行舟缓,检以养德水流急第九十章 但见无为为要妙,岂知有作是根基第一章 大劫蚁虫徒有备,危情昼夜逃孤雏第七十二章 斗棋斗武非为癖,杀人杀己尽入魔第三十四章 为有儒心能作蛹,何愁商海不游鱼第六十一章 壶中日月华胥梦,小亦苍天大亦天第八章 萧条古县无完瓦,戚沥寒云滞早梅第四十二章 风狂雨骤逼皇居,琴啸争鸣黄金台第四十五章 登昆仑兮食玉英,归去来兮闻招魂第四十八章 信步昆仑九重天,仙芝灵草却堪怜第九十六章 翠竹黄须白荀芽,魔道竟然成一家第四十七章 治世胸中无滞留,悠然金丹大道游第五十三章 谁说天街灿若银,光明洁净无凡尘第五十九章 灿灿文光奎星耀,黑黑心底入魔深第六十七章 今得帝赐难息壤,明年俯看千树梅第六十四章 闲来屈指从头数,一场恩怨皆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