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对您是真心的,您这样闷闷不乐会伤身子的!”春桃轻轻地说着。
我的确是闷闷不乐。虽然我不否认有他的因素,但也多半不是因为他,我知道,身为年幼的皇子,他压力很大,上面几个优秀的哥哥在压着,他只有力争上游,他不敢得罪太子,我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
之前的日子总是担心规矩不好,怕被人看出自己不是兰菱,等我适应这个角色的时候,面对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礼的时候,才不断地想起二十一世纪的父母、朋友、以前的恋人。
听说女儿出嫁,母亲都会哭,我那时候还在想,老妈真的会哭吗?
姚盈那时候还说:“可晴,你和宇迪结婚的时候,我要做你的伴娘!”
“不要”
“为什么啊!”
“你比我漂亮,抢我的风头,你只能做我的姐妹!”
“你去死吧!”姚盈为此忿忿不平好久。
孔佳一瞥眼:“我绝对不做你的伴娘,做你的伴娘不就承认我比你丑吗?看我也沒有用,我只做你的姐妹!”
呵呵,我们这个四个人住的寝室,实际只住了三个人,我们三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那个时候,你们还在讨论参加我的婚礼,现在,你们怕是参加了不了,我要做胤禛的嫡福晋了。
我打开一张信纸,上面写着:且不可心浮气躁,好好过之,落款是:胤褆。
这张纸是府里的一个伙房的一个叫“李大娘”的人下午时偷偷塞给我的;
自从我对他说,不要有任何的举动,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动作了,除了在小河边质问我:“你是谁!”之后,也沒有任何动静,害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他。
今天看这纸条,才发现其实他一直在关注我的,不,是关注兰菱的,还写纸条來劝,看來他对兰菱真的很用心。
他果然沒有打扰我,还这样关心,实属难得,比太子好多了!
就在我把纸条刚烧掉的时候,莹苑已经站在门外,她望着我手中的纸条碎末一愣,随后说:“老爷已经派人把嫁妆送到宫里去布置了,福晋吩咐要您早点休息,养好精神!”
婚礼就要开始了。
从宫里司仪处來了一个李嬷嬷,听说是费扬古打点特地调來的,这位李嬷嬷和卿云公主公主旁边的李嬷嬷不同,一看就知道是精明透的人,这样的人來协助,我的礼仪一定不用担心,其实,我可以理解费扬古的担心。
所谓婚礼的筹备,就是大家都很忙,就我这个主角反而沒事的人一样,绣着荷包。
“小姐,您绣的是什么啊!”李嬷嬷望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呵呵,是秘密!”我浅浅一笑,努力使自己看起來脸色好一些。
“小姐,您怎么沒有用四阿哥给您的丝线啊!”春桃一问,我就烦。
那些作为我生日礼物的丝线早已经送來了,看來四四送我丝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要我给他绣荷包了。
“春桃,你过來,把丝线送回给四阿哥!”我把装着丝线的盒子递给春桃,春桃犹豫着不敢接。
“连同丝线,你转告一句话给四阿哥,我要的生日礼物,他知道的!”我微微一笑,她才放心接了下來,嘴里应着:“是,奴婢这就进宫!”
日子过得飞快,我看着桌子上的嫁衣,李嬷嬷帮我披上的时候,我都不太敢相信这是真的。
“福晋,四阿哥今天早上要去皇太后、皇上、德妃娘娘那儿行礼……”李嬷嬷一直念叨着,我脑中却“轰”地一声:“福晋”这个称呼好陌生喔,以后她们都会这样叫我,我从今天在早上按吉时穿上这嫁衣的时候,就已经是“福晋”了。
“小姐,外面來了好多官员和护军!”小蓉话音未落,就被李嬷嬷瞪了一眼,不敢再出声,李嬷嬷不软不硬地说着:“还小姐,要叫福晋了,你们几个安静点,这样吵着福晋了!”
其实她自己就很吵。
我结婚了,真的结婚了。
不,应该说是成亲了。
宇迪,新郎不是你,是雍正。
你一定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呢?
“可晴,等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吧;
!”
“可晴,不要哭了,怪不得你爸妈要把你的名字‘小雨’改成‘可晴’呢?”
“可晴,我考上广州的公务员了,你毕业的那一年是08年呢?我们就08年8月8日去登记吧!”
“我梁宇迪这辈子只爱谢可晴一个人,我要带你去看最美的雪!”
“可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你是好女孩,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抿着嘴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來,轿子外传來的烟花爆竹声正充斥着我的双耳,头上戴着的饰品好重,晃得我脑袋一片空荡荡。
真是讽刺!
我结婚了。
现在,结婚了。
不,应该说是成亲了。
如果沒有分手,如果我还在二十一世纪,这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是你的新娘了吧!宇迪。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沒有“如果”两个字的。
现在,我居然做了康熙的儿媳妇。
我还以为古代的婚嫁都是凤冠霞披,原來清朝的满族的婚嫁和电视上看的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头上帽子上的珍珠和金串子随着轿子的晃动发出清脆的丁零啷当的撞击声,原來所谓的十六人抬轿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平稳,我几乎沒有时间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反正不是那种大红色的宽袍),身上戴的饰品也不是电视《西游记》看的那种凤凰上很多珠宝,居然带着一顶帽子,我这个准新娘还沒有來得及细细看这些婚嫁的东西,就被急急地塞进花轿,那些繁琐的礼节已经让我头晕撞向了,耳边的李嬷嬷还不停地在唠叨:“福晋,该跪拜了!”“福晋,爷已经去前厅了!”“福晋,是不是累了!”
废话,不累也被你吵得累死了,不过要不是她,恐怕我在礼节上会出纰漏,说起來,还应该感谢她呢?这可是涉及到皇家尊严啊!终于明白那个做了我半年多的阿妈为什么要用那么担心的眼神看着我,特地从宫中调了元老级人物李嬷嬷來“协助”我。
好不容易坐在所谓的新床上,才感觉到耳边清净了不少。
心中一种无力感,好累啊!
听到一阵动静,我知道是他來了。
喜帕被挑起來了,我只感觉到眼前突然一亮,甚至有些刺眼。
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调整了情绪,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到他腰间的明黄色的龙纹腰带上,心里暗语:“不要慌,谢可晴!”我用坚定的眼神往上看,正对上他那细长的黑眸,大概是看懂我脸色的表情了,他脸上闪过诧异的神情,他蹙着眉,眼睛就这样和我对望着,我心里明明底气不足,但是仍然很镇定地看着他,我在提醒他,不要忘记他答应过我的事情:不要碰我,只要我不愿意,都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