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达了清丰县,比预定的时间提早了整整一天。在进城之前,司徒珊建议岑雨童说道:“大人,我们还是乔装打扮一下比较好,就扮作来清丰县做生意的商人吧。”
岑雨童大赞司徒珊想得周全,又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是小姐,司徒是管家。而其他人嘛,弄书是书童,绿环是小厮,四个衙役就让她们做伙计吧。”
司徒珊微微一笑说道:“行,我叫那几个衙役把衙役服也给换了。”
“嗯,给她们一人二十两置装费。”岑雨童拿出一百交给司徒珊,想了一下说道,“剩下的就给她们中的那个叫赵大的吧。她是她们的头,就让她拿这钱请她们去喝酒,算是我慰劳她们的。”
“大人,你真是越来越知道人情世故了。”司徒珊脸上带着一摸奸笑。
岑雨童白了司徒珊一眼,“老狐狸,这还不都是你教的。”
四个借调来的衙役本以为这是个苦差,没想到是个肥差,得了银子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她们虽然是知府衙门里的衙役,但俸禄却也不高,每月也就二两银子。她们也不是知府的亲信,平日里跟着知府打秋风收刮的财物分到她们手里也就三五两。如今每人一下子得了二十几两的银子,大感岑雨童的仗义,出手阔绰。,
于是几个人乔装打扮一番,便来到了清丰县。还没到城门口,便听得前面一阵喧闹。
“怎么了?弄书,你去看看!”岑雨童对弄书说道。
“是!”弄书应了一声,便一路小跑着上前去打听。
不一会儿,弄书回来了,气愤的说道:“清丰县的衙役在门口设了路障收钱呢,一人五十文钱。”
“为什么呀?“岑雨童疑惑的问道。
一个路人过来插嘴说道:“说是新任知县要来上任,为了迎接这位县令大人,县丞田大人便要整顿城里的治安,进城的人每个人交五十文钱的保证金。”
另一个路人也不平的说道:“哪是什么保证金啊,这些都是那些官吏人想出的捞钱的借口。”这句话一说,把一些路人也引来议论了。
“诶,这路障都已经设了一个月了,什么时候才完啊!”
“知县大人来了就该停了吧。”
“难说,现在的官哪有不贪的?”
“这到是,可苦了我们这些百姓了!”
“快别说了,到城门口了,被那些衙役听见可就要拉你们去衙门里挨板子了。”一个胖大婶朝城门口衙役怒了努嘴,小声的提醒着。
众人听得,便停止了议论,不服气的人也只能叹了叹气,不情愿的交了钱进城。
岑雨童听了那些人的话,可是气愤不已。她还没到任呢,那县丞就已经打着她的名号捞钱,这分明是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嘛。于是岑雨童便气愤的走进城门口,细细的看了看贴在墙上的布告,果然是这样。
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岑雨童吩咐弄书交了钱,便带着众人想进城。谁知,那几个衙役却拦住了她们。
“怎么了,不是交了钱了吗?”岑雨童冲着那些衙役愤怒的质问。
一个露着一口黄牙,黝黑健壮的衙役推搡着岑雨童,大声的说道:“嚷嚷什么呀!我看你们是外地来吧?干什么的?”
“想干什么啊?打架啊?”借调来的四个衙役可也不是吃素的,见岑雨童被欺负了,便要上前理论。
司徒珊立马上前拉想要上前打人的赵大,又劝住岑雨童,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官差奶奶,我和我家小姐来这里收账的。”
“上面有令,现在要整顿治安,外地客商进城一律每人交五两保证金!”大黄牙说的满口吐沫乱飞,差一点溅了司徒珊一脸。
而岑雨童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想要冲上去表露身份了,却被司徒珊一把拉住,狠狠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冲正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又对大黄牙说道:“我们交,弄书给钱!”
拿着到手的银子,大黄牙在手上掂了掂,很是满意,又教训道:“哦,我告诉你们,新的县令大人就要来了,你们可要安分点可别惹麻烦!”这才放了行。
进了县城,岑雨童仍旧有些个不平,“这些衙役正是欺人太甚了!”
“大人,要不要小的带人去教训她们一顿,让她们长长眼睛!”赵大拍着岑雨童马屁。
“不用,我这是微服私访,懂吗?你这样不就把我身份暴露了!”
“是是,小的鲁莽了。”赵大的马屁拍在了马脚上。
跟在弄书身后的绿环开口道:“小姐,别气了,你上任后再好好教训她们便是了。”
“对,小姐,你今天微服私访一定要把这些的恶言恶行都记下来,改天再和她们算账。”弄书也应声道。
“我一定会好好的和她们算账,特别是那个县丞。”岑雨童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走了一会儿,岑雨童有些没有目标,便问司徒珊道:“司徒,我们现在去那好呢?”
司徒珊有些拽拽的对岑雨童说道:“论公,您是大人,我是下属,论私,你是小姐,我是管家!怎么能问我呢?”
岑雨童叹了一口气,对着司徒珊一作揖,“请先生指教?”
司徒珊一副孺子可教的看了看岑雨童,慢慢的说道:“我们去酒楼看看吧,那里是消息最多的地方,或许有我们想要知道的一些东西。”
“嗯,不错,就去那里!”岑雨童茅舍顿开,对司徒珊有些佩服起来。
刚到一家酒楼门口,便看到三个官差正在以各种理由收刮小摊贩的钱物。
“官差奶奶,我这个月交过月钱了,怎么还交啊?”一个小摊贩苦着脸问道。
“新人县令明天就来了,你们不要孝敬点啊?不交钱,东西充公!”
岑雨童对着众人苦笑了一下,“又是以新任县令的名义。”摇了摇头,便进了酒楼。
为了探听点信息,岑雨童便挑了一处人多的地方坐了下来,又吩咐赵大带着手下去另一桌吃饭。
点了菜,正等着上菜的功夫,岑雨童竖起者耳朵,听着邻桌的议论。
“你知道吗,县丞要抢了豆腐铺老钱的小儿子做第九房小郎君。”
“听说了,要不是那个新任知县要来,恐怕早抢了。”
“县丞才不怕呢,谁不知道她是京城右相梁大人一个小郎君的姐姐啊!”
“这倒是,新任知县要来了,她这钱也就捞得更凶了,这清丰县的天是还她田家的。”
这时,收刮完钱财的官差也走进了酒楼,叫嚷着小二姐上酒上菜。议论的食客赶紧住了嘴,几个正在吃饭的客人也像躲瘟疫一样,闪到了一边让了坐。
那个领头的官差很是满意的在桌边坐了下来,又向四周的食客扫了一眼,最后把眼睛停在了绿环身上。绿环本就有几分姿色,这两年又被岑雨童和弄书呵护着,养得细皮嫩肉的,随着年龄见长,人也越来越漂亮,一下子引起了那个官差的注意。
那个领头的官差□□着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小样长得不错啊,让姐姐好好疼疼你。”说着就要去摸绿环的脸。
“干什么?”弄书一看那个捕快轻薄绿化,一下子拦到了她面前。
“小妞,感管我姑奶奶的事,胆子不小,实相的滚开!”那个领头的官差恶狠狠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弄书。
“红姐,抢了那个小郎君!”
“对,孝敬给田大人!”其她两个官差在边上起哄着。
岑雨童攥了攥手中的拳头,“哗啦”一下站了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赵大,把她们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早已在边上虎视眈眈的赵大她们就一拥而上。那些个官差也只是个纸老虎,软脚虾,三两下便被赵大她们给制服了。那个想调戏绿环叫红姐的官差被按到在地,不断的叫嚷着:“你们是谁,连官差也敢打?告诉你们,我是这里县丞田大人的干妹妹,快放了我,否则我一定叫你们好看!”
“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是谁?我就是要新上任的县令!”岑雨童打开包袱,拿出了官印。
三个官差听了,也不反抗了,那个叫红姐的官差陪着笑脸的说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可别见怪啊!我是这里县丞田大人的干妹妹呀,您可要看在田大人的面上饶了小的吧。”
岑雨童鄙视的看了那个叫红姐的官差一眼,“哼,不认识她,看她什么面子啊!”又吩咐赵大她们,“给我绑了,敢动我的人,不想活了?”
“司徒,接下来怎么办啊?”岑雨童头脑一热,轰轰烈烈的把这事给干了,却不知道接下来怎么了,只好向司徒珊求助。
司徒珊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押回衙门再说!”
“哦,把她们押回衙门!”岑雨童指挥着赵大她们把人押去衙门。
一路上,百姓们听得新人知县收拾了官差红姐她们,纷纷的跑来看热闹。平日里,这些官差把老百姓给整惨了,现在看到她们被绑着押着去衙门,无不拍手称快。同时有些担心这个小小年纪的县令能否制得住这些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到了县衙,县丞田言听闻新任县令来了,早已带人在衙门外面守候迎接。那个县丞田言三四十岁的样子,穿着青色的官服,长得尖嘴猴腮,一双有神的眼睛中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一看就知道这种人不好对付着呢。
县丞田言见到岑雨童急忙一作揖,打着官腔说道:“岑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请见谅!”
岑雨童也打着官腔道:“本官是微服私访,田大人不用客气!”
“田大人救我!”被帮着的红姐见到田言就出声求救。
田言瞪了红姐一眼,对着岑雨童说道:“岑大人,这个是怎么了……”
“她调戏我的小厮,还说是要把他孝敬给田大人您呢。”岑雨童说到后面的时候家重了语气。
田言楞了一下,就冲上去就打了红姐一巴掌,训斥道:“你这不长进的东西,还不给岑大人赔礼道歉!”
“大人,你大人记小人过,饶了我吧。”红姐被绑着连滚带爬的来到岑雨童面前求饶着。
“岑大人,红姐是我干妹妹,平时是好色了点,但绝不会干这种事的。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嗯,我还本来以为是你田大人授意她们这么干的,现在看来是场误会,误会!”岑雨童明里暗里的暗示着。
田言听了岑雨童这句,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急忙说道:“田某自会给岑大人一个交代,好好的教训她们一顿。”
于是对着那班衙役一声吆喝,“把红姐她们三个拉下去重责二十大板。”
几个衙役得了命令,立刻拉过红姐等人,按到在地,扯了裤子就“一呀,二呀”的打了起来,直打得她们哭爹喊娘起来。
岑雨童满意的笑了笑,就带着众人进入后衙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