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舞带着一队人去了几个乡镇, 岑雨童则带着一队人回到泰顺县城。可是刚到那里便看到城里一片乱哄哄的,一些灾民在哄抢食物和水,更有一些人对埋在废墟下的伤员视若无睹, 只顾寻找压在下面的一些值钱的东西。路两旁的流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着, 也无人掩埋, 一些死了亲人的灾民则哭喊着。
“都给我住手!听我说!”岑雨童又急又心痛, 朝着那群人大声一吼。
那些人顿时愣住了, 见岑雨童身边跟着县丞,身后又有一队士兵,知道定是个大人物, 也不敢乱动了。
岑雨童看了一下四周,找了一个小土堆爬了上去, 扯着嗓门对着那些人喊道:“乡亲们, 本官是朝廷派来协助救灾的钦差, 是来帮助你们的!泰顺县现在遇到了地震,我们应该同舟共济, 共度难关。现在你们的一些行动听我指挥,谁要是敢捣乱或是趁灾打劫,斩立决!邓县丞,侩子手准备!”
“是,岑大人!”邓羽也是战战兢兢的连声答应。
那些乡民一看那位钦差大臣像是动真格的, 谁也不敢动了。
“都给我愣在那里干嘛?救人啊!”岑雨童又冲着那些人一吼, 那些能动的全都进行救灾工作中去了。
接着岑雨童把带来的那个小队分派到县城的各个地方, 告诫她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不惜一些代价, 而救下的伤员就抬到县衙门前空地上进行救治,死的人赶紧要掩埋, 防止疫情发生。
这时衙门前的空地上已经支起了几个敞篷,充作临时医馆,而几个大夫也正在忙碌的救治着在地震受伤的人。由于都是房屋坍塌照成的挤压伤,骨折等一些伤,所以这类药非常的缺乏,就是连金创药也不多了。岑雨童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盼望苏不怕等人尽早带着药物赶来。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食物和清水也很是缺乏,这全城几万号人的生活就都得不到保障了,这必须要去邻近的几个县城救援才行。
“邓县丞,你带着衙门里的银子去邻近几个县去买粮食和清水。哦对,再买些药回来,要外伤药,也多越好!”岑雨童拉过邓羽急忙吩咐这个。
“岑大人,衙门里一两银子也没有了,昨晚全给我们县令卷走了。”邓羽双手一摊,为难的说道。
“什么?全给你们县令卷走了?”岑雨童听后吃惊不已,这个县令连逃命也还惦记着钱,真是极品啊!
最后,岑雨童颇为无奈的对邓羽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去别邻县求救一下,先弄点食物和水再说!”
“那我去试试,不行就打个借条!”邓羽还算是有血性的女子。
邓羽走后,岑雨童见还有很多人被压在废墟下,也把外衣一脱,卷起袖子就亲自带了一些人去挖压在下面的人。来到一处坍塌的民居前,朝着废墟下面喊着:“有没有人活着,听到的就喊一声!不能喊得就拿身边的东西敲一下。”反复喊了几次,终于听到下面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
“快挖,这下面有人!”岑雨童惊喜万分,立即带着那些兵挖了起来。好在这里的房子多是木制或是泥土堆的,所以还算比较容易挖人。由于手上没有称手的工具,许多人是铁锹、斧头、刀片乃至用拿双手挖的。挖了一个多时辰,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扒开上面的砖块瓦砾,在一个横梁下发现了一对父子。进过现场简单的检查,发现那位父亲只是受了点轻伤,而那个孩子在他父亲的保护下却毫发未损。救出人以后,那些参加救灾的士兵也是欢呼雀跃不已,岑雨童为了鼓励大家就会带头鼓掌庆贺,带动了不少人的积极性。
一直到天黑,岑雨童和那些士兵救出了不少的人。而此时,衙门前的临时医馆里已经躺了不少人了。由于大夫少,药品也奇缺,而病患却很多,所以原则上是先救重伤,再救轻伤的,许多灾民也是理解的,还有一些人见医馆人手不够就自愿过来帮忙。
夜里又发生了几次余震,许多孩子因为饥饿恐惧而啼哭着,而大人们则已经麻木了,这场地震使她们对今后生活产生了迷茫,更多的人想是想自己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岑雨童知道,处在这种环境下的的灾民,都比较慌乱,缺乏安全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她们,让她们知道自己没有被抛弃,激起她们生活的斗志,让她们实行自救。
于是,岑雨童便把灾民集中在一起,用一个硬纸板做了一个话筒,爬上高处,很有领导架势的喊道:“各位乡亲,本官是朝廷派来的救灾的钦差大臣。这次泰顺县发生了地震,让你们吃苦了!你们的许多亲朋好友失去了生命,许多人的房屋倒坍了,东西也没了。但是皇上和朝廷没有忘记你们,我们的军队现在正在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抢救人员。而且朝廷的救援队很快就到来了,她们会给你们送来吃的、穿的,我们的医疗队也带来药品赶来,为你治伤。我们要相信,皇上和朝廷会尽最大的努力来救你们的。现在是抗震救灾的最关键的时候,大家要镇静,不要慌乱,我们现在面对灾难要风雨同舟,互相扶持共度难关。只要我们人活着,我相信我们一定会重建家园的!”
一席话讲的那些人安静了下来,有人感动,有人羞愧,有人还嘤嘤的哭了起来,更多的人是被岑雨童一番话扇的燃起了斗志,开始了自救。接下来那些灾民展现了她们淳朴善良的一面,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谁有困难都会帮上一把。对那些帮助她们的士兵和大夫也很是感激,时不时的把吃的都留给她们吃。那些士兵也是从一些贫民百姓家里来的,看到灾民像自己的亲人一样的对自己也很是感动,救人也就更为卖力了,一时间军民一家亲。
几天后,派往各个乡镇救援的军队都派人来传报,救援工作开展的顺利,而且有的地方受灾不重,已经展开自救的工作。而此时,邓羽也借来了粮食,由个小队的人分发给灾民。
不过,令人担心的是严舞去的那个灵源镇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久,一个被岑雨童派去查看的士兵报告:“大人,不好了,那个灵源镇的唯一通路被堵了,怎么办?”
灵源镇是个四面环山的小城镇,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条小道,现在那条路被堵了,严舞她们定是出不来了,岑雨童不由的心急万分,“快派人去挖,一定要挖通!”
“是,我们一定尽力!”
可是由于有余震,挖通道路的进度很是缓慢,一连挖了三天还没挖通,岑雨童知道,再等下去,严舞和那些士兵以及全灵源镇的百姓都有危险,那里没吃没喝的,撑不了多久的。于是当机立断,翻山进入灵源镇进行救援。
这个决定一出,很多士兵就开始犹豫了,因为现在还有余震,要是翻山定会遇到山体滑坡、山石滚落的危险。见没有响应,岑雨童心里一急,决定亲自带队,便道:“我们是吃皇粮的,是百姓养着的,现在百姓有难,我们理应要去,更何况里面还有我们生死与共的姐妹。本官是个官,理应先上,其他人,只要是个吃皇粮的,给我上!”
大家见那位长得瘦弱的钦差大人亲自带队去灵源镇营救,一些有血性的士兵也不拍危险了,嗷嗷叫的向前冲。
爬山是件艰苦的事,更何况是每个人背着一大袋的食物和水,更更何况是在余震不断,飞石泥沙满天飞的山上。爬了两天一夜,终于到了灵源镇。此时,严舞和小分队的人已经躺在地上和灵源镇其她乡民一样,已经渴得动不了了,一些人已经严重的脱水。幸好岑雨童带人及时赶到,不然严舞和灵源镇的一些乡民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被人喂了几口水,严舞的神智慢慢的有些清醒过来,但还是有些虚弱,“出口堵住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翻山!小舞,我不会让你死的。但是我们的水已经不多了,明天就想办法出去!”
“带上那些百姓。”严舞念念不忘那些百姓。
“会带上的!”
经过一晚的休息,严舞她们恢复了一些体力,带着灵源镇的百姓准备翻山出去。
刚要走,却听到一个断了一条腿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躺在在哀号,“救救我呀!救救我呀!”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快把她抬上!“岑雨童对士兵吩咐道。
“大人,她是镇上的恶霸,没人愿意帮她!大人,你也别管她,她是罪有应得!”一个乡民说道。
“是命我都要救,更何况她怀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小童说得对,带上吧!”严舞也是赞同岑雨童。
一个士兵便上前背上那个女人,岑雨童也帮忙抱她的孩子。此时其她有意见的人也不说什么了,一队人很有序的顺着陡峭的山路前行。而由于干粮和水已经不多了,所以一路上尽量让给受了伤和体弱的人吃,岑雨童等人却忍饥挨饿。
很幸运在几天的行路中没遇到什么余震,大家很是安全的翻过了山,但是快要到达山脚下时,一股强烈的余震袭来,山上的石块那是“哗啦啦”的从头顶滚了下来,岑雨童心里一紧,暗叹一声,“这下完了!”
“危险!快躲起来!”
“妈呀,有余震!”
“快趴下!”
…………..
百姓和士兵们在余震中一片慌乱。岑雨童也下意识的抱住怀里的孩子,急忙趴下。好巧不巧,一块拳头大的石块,砸中了她的脑门,血流了满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