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脚步,转过身,“不知几位姐姐有何赐教?”
碧福晋和善地笑着说道,“缘琪妹妹,你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听说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且还懂医术,真是一大才女啊,难怪爷喜欢你,我们对你心服口服。只是,爷最近要我们学习医药,可惜我们怎么学都学不通,不知妹妹能否屈尊降贵,到我的院子里去,为我们指点一二,我们将感激不尽。”
我思索着她们的目的。
见我犹豫,蔷福晋又开口了,“听说妹妹是一个温婉友善,心胸开阔之人,难道妹妹就这么吝啬,不愿赐教?好歹我们也是姐妹,若是妹妹不愿赐教的话,爷或许会失望的。”
我轻轻一笑,“不瞒各位姐姐说,其实爷早就对我失望了,他经常在我面前称赞各位姐姐貌美如花,才华横溢,聪明绝顶,说我永远比不上你们。我真是羡慕各位姐姐如此聪颖。你们要我教你们医术,其实你们不知道,当初我学医的时候也学了六七年都学无所成,诊症开药的时候总是出错,家父对我很失望,于是就不让我学医了。那时我整天无事可做,只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读《黄帝内经》这本最基础的书,一直读啊读的,读了整整三年,终于有所领悟,这才真正开始给人看病开药。如果几位姐姐真的想让我赐教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不妨回去找《黄帝内经》这本书多读读,或许你们的资质比我聪慧,不用三年,只怕一年功夫就成了。”《黄帝内经》这本书确实是中医的入门基础,就让她们回去慢慢领悟吧。我才不会亲自上门教她们呢,说不定她们设了什么圈套正等着我呢,我才不傻。出了这道门,情况就由不得我掌控了,我一个人是斗不过她们四个人,所有还是乖乖呆在院子里,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厚黑之道,最主要的一条就是要脸皮厚,厚到无形。所以随她们怎么说,我就是不出门。
她们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真拒绝,一时间愣了愣,脸色有些难看,蔷福晋一怒,“我们上哪儿去找这本书啊,我们又没有?”
我环顾她们一眼,“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们进去屋里问问胤祥,看看他的书房有没有,如果没有,那我只好把我记得的内容写下来,交给你们,你们回去慢慢看如何?”
“谁知道你写的是真的假的?”
“如果姐姐们不相信妹妹,那妹妹也没办法,几位姐姐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转身要走。
后来传来柔福晋着急的声音,“等得。”
我停下脚步。
“居然妹妹都那么说了,还希望妹妹帮我们进去问问爷他有没有这本书。”
好吧,我就做一次好人吧,“你们稍等。”
进了屋子,问了问胤祥,走出来,告诉了她们答案,“爷说了,他的书房有一本《黄帝内经》,淳福知道放在哪儿,所以爷让你们去挽景轩找淳福,让淳福带你们去找。”
她们沉默了。
“如果几位姐姐没事儿的话,那妹妹就失陪了。”我转身。
却又被叫住,“妹妹别急啊。我们同为姐妹,妹妹何不走出这道大门,和我们好好说说话,聊聊天儿,我们姐妹之间培养一下感情不好吗?我们一直想跟妹妹成为朋友,难道妹妹不想吗?”碧福晋说道。
我不禁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碧福晋,她貌似和玉福晋打过我鞭子吧,怎么可能想和我成为朋友?她嘴里的朋友,是专门用来利用的朋友吧。
“几位姐姐厚爱了,可是你们是福晋,而我只是一个小妾,身份低微,实在高攀不起,实在不敢奢望跟你们成为朋友,在你们面前,我会觉得自惭形秽,悲从中来,所以几位姐姐慢慢聊,妹妹失陪了。”轻轻一福身,我转身要走。
背后传来蔷福晋气愤的声音,“郭络罗薰齐儿,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郭络罗薰齐儿?我停下脚步,她们知道些什么了?
感觉她踏进了大门,却又赶紧退回去,气愤道,“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真正的郭络罗家的三小姐,五年前你代替洛溪公主出嫁到了翁牛特蒙古,是不是?”
我愣了愣,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还不等我回答,其他人就开口了,“妹妹,居然你已经出嫁了,为何又回来了?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我才懒得解释呢。
蔷福晋猜测,“难道翁牛特不要你了,把你赶回来了?”
柔福晋说道,“不可能,她是大清公主,翁牛特怎么敢把把擅自赶回来呢,除非她假公主的身份被拆穿了。”
碧福晋道,“嗯,我想也是,否则她怎么可能回来?只是,郭络罗薰齐儿,你回来了,你的孩子怎么办?据我们所知,你在翁牛特有一个孩子吧,你不担心你的孩子会受人欺负?你走了,新上任的王妃绝对容不下你的孩子的,你也不回去看看。”
玉福晋道,“你这个额娘当得确实太不称职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拼死留在翁牛特的,哪怕只是当一个丫鬟,我也会留在我孩子身边,保护我的孩子的。”
碧福晋道,“她岂只不称职,她还不要脸,已经嫁过人了,居然还来和我们抢丈夫。”
蔷福晋道,“就是啊,想想我就气,那天还跳湖来吓爷,让爷在湖里面找了她那么久,我看着就心疼。”
“就是。”
“喂,你说一句话呀,你是哑巴啊?”
“喂,你到底是不是被赶回来的呀?”
“喂,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回她们话就是傻瓜了,这些无聊没事干的家伙们,我才懒得理他们呢,由她们唱独角戏好了,唱累了,她们自然就无聊回去了。
我抬步就走。
“喂,你怎么走了?你给我们回来!回来!”
“喂,侯佳缘琪,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我们是福晋,你只是小妾,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你好大的胆子!”
“就是,侯佳缘琪,难道你想当缩头乌龟吗?你不敢跟我们对峙,那道是怕我们了吗?”
“喂,胆小鬼!我们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胆小鬼,你躲着我们,就是因为怕我们了,对不对?”
“胆小鬼,你有本事一辈子都躲着不要见我们才是!
听着她们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越听越好笑,真想转头回她们一句,“我躲避你们,不是因为怕了你们,只是说明我比你们有涵养而已!”只不过,算了,还是别惹她们生气吧,让她们骂一下,发泄一下也好,免得她们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就当是让她们心里平衡吧。
说道心里平衡,算了,看她们气成那个样子,我就发发慈悲,好心回她们一句吧,免得她们没有成就感。我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们,轻轻一笑,“几位姐姐说对了,我确实是怕你们了,所以只好暂时当缩头乌龟,躲进屋子为妙,还请各位姐姐多多担待,姐姐们拜拜!”我向他们挥挥手,转身就进了屋子。
走进屋子,我大大吐出一口气,胤祥在旁边笑,“怎么了?”
我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来,顺便为自己到了一杯白水,回答他,“你的这些个福晋,就没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早晚有一天,她们会把我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是吗?”他不以为然,“我反而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会把她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她们哪是你的对手呀?”
“喂,你也太小瞧你的那些个福晋了,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暂时还不想把他的女人怎么样呢,只要她们别来惹我就行。
他挑挑眉,“是吗?为什么我刚才听着你把她们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而你却一派悠闲。人家四个都斗不过你一个呢。”
我得意的笑笑,“那是因为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比她们成熟。”
他瘪瘪嘴,“我看你比她们老辣吧。”
“怎么,现在就嫌我老拉?”
他呵呵笑笑,“怎么会?”他丢下两个孩子,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不过说正经的,反正现在最得宠的是你,你大可以利用你现在的有利形势,在我耳边多多吹吹枕边风,为自己减少几个敌人,也未尝不可呀?”
我一愣,“如何减少?”
“你想啊?”
“你要杀了她们?”不是吧?
他没好气地瞪着我,“在你心中,我真的昏庸恶毒到这种程度,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无辜杀人?”
就是嘛,我也觉得不太现实,“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把她们贬为丫鬟,或者是休弃呀?”贬为丫鬟,她们不是更恨死我了,贬不贬有什么关系。至于休弃,就算休弃了,她们也不可能出府,休与不休有什么区别?他若真贬或者真休,这不是给我帮倒忙嘛,我还不想增加那么多仇怨和敌人呢。
“你可真够笨的,你就不会想着把她们送出府去,这样她们就没办法同你争了?”
我愣住了,送出府了,这可能吗?“你要怎么把她们送出府去,我们现在是在圈禁耶,四周都是侍卫看守,根本出不去,难道你想向皇阿玛请旨让她们出去不成。”
提到康熙,他脸色有些沉重,“那倒不用,一来皇阿玛根本就不会下这道旨,二来,如果皇阿玛真的下旨,那这件事就闹大了,皇帝下旨休弃,她们必然名声扫地,生不如死,这让她们以后出去怎么做人怎么生活?让她们娘家的脸往哪儿搁呢。”
这倒也是,我叹口气,“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顿了顿,然后才说道,“在我现在的这几位福晋中,柔儿,碧儿,宁儿,都是生有孩子之人,可玉儿和蔷儿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她们都还这么年轻,应该出去嫁人,不我舍不得她们在府里同我一起吃苦,更舍不得她们这样为我守活寡。不如我们就想个办法,送她们出府,让她们能够出去海阔天空,孝顺父母,另嫁他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