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叛蒙事件前后历经将近半年时间,总算是告一段落,忽必烈和贾老贼各有胜败。虽然不是全胜,但贾老贼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下来,打算好好休息一番,只可惜老天爷怎么看贾老贼怎么不顺眼,贾老贼刚回到半闲堂准备和老婆们亲热的时候,噩耗传来,贾老贼的拜把子兄弟大内总管董宋臣病重难治,请贾老贼去嘱咐遗言。无可奈何,贾老贼只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赶回临安城,到董宋臣的外宅去见最后一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著名的大奸宦董宋臣在临终前也动了些真情,先是流着浑浊的老泪把唯一的侄子董平高托付给贾老贼照顾,其后又向贾老贼送上一份大礼----把他多年来利用大内密探掌握的南宋官员贪贿清单送给了贾老贼,至于怎么利用这份清单,就看贾老贼自己发挥去了。尔后董宋臣又流着眼泪忏悔一番----主要是哀叹一辈子没真正摸过女人,便悄然撒手而去。虽说明知道董宋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与董宋臣十分投缘的贾老贼还是为之哀哭一通,嘱咐董平高好生为董宋臣治丧,又在董宋臣灵位前收董平高为义子,算是了董宋臣的遗愿。
噩耗一个接着一个,董宋臣刚死两天,吴潜也抵抗不住病魔的侵蚀撒手而去,临终前,吴潜拉着贾老贼的手不断大叫,“北伐!北伐!”直到贾老贼流着眼泪点头,吴潜才满足的合眼逝世。短短三天之中失去两名得力助手,贾老贼哭得死去活来,多重打击之下,终究也累倒在枢密院中,被迫接受宋理宗和赵的好意回家休养,在家中署理公事。
“老爷,吃药了。”贾老贼明媒正娶的续弦大老婆梁薇将一碗黑糊糊的汤药放到书桌上。向正在埋头疾书的贾老贼柔声说道。贾老贼头也不抬的答道:“放那,一会本官写完了这道奏章自己用。”
“什么奏章这么急啊?别忘了,你现在是病休当中,还乱操什么心?”梁薇嘟着小嘴问道。贾老贼随口答道:“奏请皇上降低对扶桑的白银和铜矿进口,咱们大宋地白银和铜矿出产量供不应求,不利于商业繁荣发展,这年代多印纸币容易贬值又容易被伪造。要多多鼓励小日本向我们出口银子和铜矿这些资源。反正咱们大宋的铜钱在海外信用最好,进口进来的铜矿铸造一转手就是厚利,怎么都不亏。”
“听不懂。”梁薇被贾老贼的一连串新名词弄得如听天书。贾老贼也不理她,只是埋头疾书直到把奏章写完检查一遍,这才捧起来小心吹干墨迹。梁薇忙抢过去,“让我来吹吧,你快吃药。”贾老贼确实有些累了也没推辞,抬起药来一饮而尽便躺到书房的凉床上闭目休息。梁薇见贾老贼有点空闲,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听娇娘妹妹说。这几个月来你好象一直在躲她?”
“胡说!我躲她干什么,她又不是狮子大虫?”贾老贼哼哼着随口答道:“我只是担心她那个古板顽固的父亲李芾误会,所以她几次求见都被我拒绝了,我现在和李芾地关系好不容易有些好转,不能因小失大。还有你也知道,今年从翻过年来我一直忙得焦头烂额,也确实没时间和她说话。”
“你太多心了。”梁薇跪坐到贾老贼床边,轻轻为贾老贼敲着大腿,柔声说道:“老爷。你可知道李芾这一次返回临安后为什么对你态度大变?再也不象以前那么针对和仇视你?”
“听吴丞相生前说过,好象是因为淮西的一个地方官牵涉一户百姓被灭门的案子,李芾怀疑那个官员与命案有关就下令调查,结果那个被调查地官员不仅联合当地其他官员让命案查无实据,还派人到临安吴丞相面前告李芾污蔑同僚。”贾老贼回忆着说道:“因为那个官员实在狡猾。又擅长伪装。吴丞相派人去复查他的案子,也被他瞒过;李芾不服气又派人到民间暗访。结果还是被那个官员做手脚骗了过去,弄得李芾真以为自己冤枉了好人。准备引咎辞职。后来本官不忍心看到李芾这么一个清官沦落,就亲自插手了这个案子,这才帮李芾讨回了公道,找到了那个官员是真正凶手的证据,李芾才开始对本官刮目相看的。”
“哼,还真被你说中了。”梁薇哼哼道:“不过娇娘妹妹和李大人到现在还不明白,那个姓刘的官员究竟是怎么把三次查访的官员瞒过去的?你派翁应龙去怎么一查就查出了真相?”
“太简单了。”贾老贼阴笑道:“收买证人,伪造现场,毁灭做案证据,这些本来就是翁应龙的拿手好戏,那个官员瞒得过吴潜和李芾这样地外行,又怎么瞒得过翁应龙这样的大行家?还有很关键的一点,翁应龙有本官撑腰敢扣押那个凶手的亲眷和心腹,做出假象让那个官员认为他已经被心腹出卖,派人去灭口就中了翁应龙的埋伏,知道真相的人为了活命,也只好如实交代犯罪经过了。换成吴潜或者李芾手下那帮榆木脑袋,敢在没有一点证据的情况一口气关押扣留数十人吗?敢派人装扮成盗贼去偷物证吗?敢把证人绑架回临安受审吗?”
“呵呵,怪不得李大人哀叹,一百个清官比不上一个脏官奸啊。翁应龙是公认的奸臣佞臣,结果却比吴潜和李芾手下那些清官直臣还要能干百倍。”梁薇娇笑道。贾老贼微笑答道:“奸佞小人只是放错地方的能臣,你让翁应龙去阴人害人坑人那是无往不利,要是让他署理地方民政财政,那就是把当地百姓往火坑里推了。如何让部下扬长避短,这里面地学问大着呢。”
“是,知道你会用人,就别自吹自擂了。”梁薇打了贾老贼一下,又柔声说道:“老爷,你知道我现在最担心什么事吗?”
“担心什么?”贾老贼反问道。梁薇轻声说道:“担心你没有子嗣,姐三年给你生了两个女儿,我和一刀妹妹也生的是女儿。你现在有五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我们都在背后为你急得跳脚了,怎么你好象一点都不急一样?”
“我有儿子,只是你们不知道。”贾老贼肚子里偷笑,很是得意自己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私生子,又随口答道:“不用急,急也急不来。该有总会有的。就算真没有儿子也没什么,本官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
“你不急我急。”梁薇很难得地对贾老贼用了一句呼喝地口气,又凑到贾老贼耳边坏坏地笑道:“我知道你对她没死心。乘她父亲对你印象改观,赶快去登门求亲吧,她对你也有意思,多一个多一个生儿子地希望不是吗?”
“免了。”贾老贼一口拒绝,又坐直身体盯着梁薇微笑道:“怎么?还想考验老爷我?老爷最后告诉你一次,我已经彻底忘记她了----因为我已经发现,你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
“老爷……。”梁薇粉面酡红。在烛火下格外妩媚。因病多日未碰女人的贾老贼色心萌动,一把将梁薇抱到怀中,微笑着在梁薇身上乱摸:“好吧,既然你你们急着我地儿子,那何必去求别人,咱们再试一试,说不定今天晚上就能造个儿子出来……。”
“不要,你身上有病。”梁薇面红耳赤的挣扎,贾老贼却毫不留情的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去。梁薇也只好红着脸认命地躺到了床上,准备迎接贾老贼的粗鲁侵犯。****可就在贾老贼刚压到梁薇身上的时候,梁薇忽然又挣扎着推开贾老贼,喘着粗气说道:“等等,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娇娘妹妹找了你无数次。似乎是有什么重要地事对你说,你得答应明天见她一面。”
“成。没问题,明天你去把她叫来吧。”贾老贼猴急的又把梁薇压到身下。很快的,房间里就响起粗重的呼吸声音……开始就坐到书桌前署理公文,把答应梁薇与李娇娘见面的事抛到脑后。但梁薇却没有忘记这事,到了正午贾老贼吃午饭的时候,梁薇还真把李娇娘领到了贾老贼的房中,并且很乖巧的没有在旁边打扰,娇笑着把门关上让贾老贼和李娇娘单独相处,直笑得李娇娘满脸通红,在贾老贼都抬不起头来。
两年时间不见,已满十九岁地李娇娘身上那点稚气不见了踪影,身材成熟皎好,容貌却清丽依旧,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益发钩人魂魄。不过对曾经为李娇娘迷得死去活来的贾老贼来说,眼前的佳人却再也不会让他有以前那种心跳加速感觉。为了不使李娇娘误会,贾老贼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淡淡的问道:“听说你一直在找本官?有什么事吗?”
“看来他真的把我忘了,不过也不能怪他,我以前对他太冷淡了。”李娇娘在心底幽幽的叹息一声,低声答道:“是的,小女求见大人多次,是有事情需要禀报大人。只是大人公务繁忙,一直无缘得见。”
“是吗?那李小姐就请说吧,本官吃完饭打算去一趟庙山军营视察,时间不多。”贾老贼淡淡的答道。贾老贼那冷淡地态度让李娇娘又是一阵失落,咬了咬嘴唇后,李娇娘轻声说道:“大人,这一件事与你有关,因为事关重大,小女连薇姐……也就是大人的夫人都没敢说。^^^^”
说到这,李娇娘故意顿了顿想吊贾老贼的胃口,可惜贾老贼并不想上她的当,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摆出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态度。李娇娘无奈,只得轻声说道:“大人,去年年底,小女在淮西庐州见到了孟丽君姐姐,和她长谈了一番。”
“你在庐州见到孟丽君了?”贾老贼总算停住筷子,抬起头来盯着李娇娘问道:“孟丽君是朝廷悬赏捉拿地钦犯,如果你报官捉拿,不管抓到没抓到,本官都应该收到庐州知府地汇报,可本官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是你没有报官?还是庐州知府渎职未报?还有,你见到孟丽君的时候。另一个朝廷钦犯皇甫少华和她在一起没有?”
“你好狠心。”李娇娘幽幽地说道:“你听到孟丽君姐姐的消息,不但不关心她现在地处境,竟然还……首先关心官府有没有捉拿她?”
“她是朝廷钦犯,臭名昭著的女汉奸,本官为什么要关心她地处境?”贾老贼面无表情的反问道。李娇娘抬头看了贾老贼一眼,脸上闪给一抹嫣红,低声说道:“我没有报官。是因为孟丽君姐姐已经生下了你的儿子。”
“孟丽君生下了我的儿子?不会那么巧吧?”贾老贼大吃一惊。李娇娘粉面更红,轻声说道:“看来你是承认了,当时孟姐姐怀疑那孩子就是你的。我将信将疑。现在你听到这消息,没有一口否认,看来那天欺负孟姐姐的人,果然就是你!”贾老贼无语,只是后悔刚才没有一口否认,李娇娘又羞涩道:“不过大人放心,小女不会乱说的----孟姐姐给孩子起名叫孟疑,意思就是孩子地父亲身份存疑。孩子很壮健。也……长得很象你。”
“孟疑(梦遗)?怎么不叫早泄?”贾老贼哭笑不得,暗暗佩服孟丽君那个女状元还真会给儿子取名字。考虑了半天后,贾老贼支支吾吾的问道:“那皇甫少华呢?他好象是和孟丽君早就定了亲的,他怎么看那个孩子?”
“皇甫少华心胸很狭窄,已经提也不提他和孟姐姐地亲事。”李娇娘轻声答道:“听孟姐姐哭诉,皇甫少华也怀疑那个孩子就是你的,还曾经打算把那个孩子带到大都去献给忽必烈做人质,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加上孟姐姐拼死反对。才没有让他得逞。”
“妈的!狗汉奸,贼心不死!”贾老贼一听大怒,“他们现在还在庐州吗?本官派人去找他们。”
“这就不知道了。”李娇娘摇摇头,悲切道:“孟姐姐现在是大宋和蒙古同时通缉的要犯,天下之大。已无她的容身之所。所以她在庐州也没敢多呆,很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庐州。说是要带着孩子去隐居。“隐居好,隐居对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结局了。”贾老贼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说道。李娇娘有些生气,嘟起小嘴说道:“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孟姐姐好歹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你竟然还说她隐居孤老终身最好?你……你是不是男人?!”贾老贼默然无语,半晌才回过头去慢慢地说道:“皇上病重难治,待到新皇登基天下大赦时,本官会把孟丽君列入特赦名单。”
“真的?”李娇娘眼睛一亮,脱口问道。贾老贼懒得回答,李娇娘回过味来,轻笑道:“我还真笨,这关系到你亲生儿子的终身前途,你当然不会骗我了。你放心,等到孟姐姐的罪名被特赦了,我会劝孟姐姐带着孩子回到你的身边。”
“劝她回来?听你的口气,你好象知道她的下落?”贾老贼冷冷问道。李娇娘眼珠子转了转,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贾老贼的狼心狗肺,矢口否认道:“不,我那会知道?只是我和孟姐姐十分有缘,也许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帮你劝说孟姐姐。”
“不愿说也没关系,随便你。”贾老贼淡淡地答道。李娇娘低头不语,房间中一片寂静,又过良久后,李娇娘见贾老贼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只得失望的告辞道:“如果大人没有其他要交代的,那小女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贾老贼回答得十分爽快。李娇娘更是绝望,只好低着头磨磨蹭蹭的离开房间,刚打开房门时,贾老贼忽然叫道:“等一等,本官还有事。”
“大人请说。”李娇娘飞快转身,紧张得心脏快要蹦出胸膛。谁知贾老贼仍然是头也不回地说道:“李小姐回去后,烦劳转告李大人一声,马上就是秋粮入库地日子了,请他把监督秋粮入库的人手准备好,三两日内本官就要奏请朝廷把他们放出去。”
“这话你自己去说!”李娇娘差点没吼出声来。不过李娇娘好歹是受过良好教育地官家女子,虽然气急败坏倒也能强自忍住,只是紧咬住嘴唇轻声答道:“大人放心,小女一定把话转告父亲----其实大人也不必如此急于撇明,小女这一次到府上拜访,是经过父亲允许的。”
“小丫头还挺聪明,马上就明白我地真正意思。”贾老贼心头冷笑加奸笑,“只要你不主动开口求我,我就绝对不先提,反正我给你做人工呼吸的事早就传遍临安,我就不信还有谁敢娶你?”
和贾老贼猜测的一样,李娇娘果然知道孟丽君的真正下落,万分失落的回到家中痛哭一场后,本性善良的李娇娘还是给孟丽君写了一封信,告诉孟丽君贾老贼准备把她列入大赦名单的事情,还有就是告诉孟丽君孩子父亲的真正身份已经确定,劝说孟丽君在获得赦免后带着孩子回到贾老贼身边。但李娇娘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她这封信竟然又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甚至还牵涉到了宋蒙两国的外交和战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