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兵马二番兵临城下,,鱼俱罗看了,后背也是冷汗直流,前半夜黎牙率兵来犯,不过是一路骑兵。二次到来的不仅有兵马数万,更有云梯、冲车,攻城重器一应俱全。鱼俱罗这身武艺伴王护驾尚可,城池攻防便有些手足无措。
只闻突厥号角吹响,兵勇抗梯攻城,万般无奈之下,鱼俱罗只得下令,“快放箭!快放箭”,可惜城头之上火把、旗帜虽多,但弓弩雕翎太少,一通乱箭,如同毛毛雨一般,而突厥兵勇已上梯攻城。
这般景象,可把张衡、鱼俱罗给急坏了,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从城池西南方向,马蹄声轰隆震响,只见一标骑兵疾驰而来。张衡踮起脚尖眺望两眼,对鱼俱罗说道:“莫非河间王已到。”
鱼俱罗急得差点忘记这事,连忙派人,告知西南城头兵卒,将火把向北挥动。
西南城头兵勇挥动火把,指向北面。河间王杨弘一看火把,对左右喊道:“火把指北,定有异情,随孤王前去!”
杨弘麾下两千骑兵径直向北,此时突厥兵勇已有少数攀上城头,突然看到南面杀来一支骑兵,突厥主将正是阿史那,阿史那大呼道:“隋军来援,速速收兵。”
突厥军一心攻城,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河间王杨弘骤然而至,令阿史那措手不及。隋军骑兵直捣突厥,绞的突厥大乱,无心攻城。杨弘手挥一对短戟,左右厮杀,随后副将韩僧寿等众人两侧冲击,突厥大败,阿史那落荒而逃。
张衡一看突厥逃远,对鱼俱罗说道:“速迎河间王。”
重瞳子鱼俱罗大开并州城门,与张衡出城相迎河间王,杨弘问道:“晋王安在?”
张衡说道:“仍困于双羊山。”
“晋王危矣,不能耽搁,尔等守好城池,孤王前去接应。”河间王杨弘一驳马头,率兵前往双羊山。
此时已日出天明,河间王的两千骑兵马不停蹄,奔驰百里,将至午时,才临近双羊山。双羊山下围困晋王杨广的是突厥大将波罗多,波罗多奉第二可汗之命,围而不攻,切断水粮,力图困死杨广。波罗多做梦也没想到,日夜兼程的隋兵已至。
此时,偏巧日头当空,波罗多正命部下点火做饭。河间王杨弘远远望去,突厥营中炊烟已升,副将韩僧寿问道:“王爷,我看敌营炊烟升起,不如让将士们吃饱之后,与其决战。”
杨弘道:“炊烟升起,必定疏于防备,此乃天赐良机,将所部骑兵一字拉开,直扑敌营,一鼓作气!”
韩僧寿立刻传下将令,命众将士一字拉开,顷刻间战马奔腾,声势震天。
忽闻远处喊杀震天,铁骑横扫,风沙敝日,波罗多大惊,踢翻锅灶,慌忙上马。霎时间双羊山下混战一片。在山上的杨广,正为午时突围焦头烂额,只见豆卢勤慌忙跑上山腰,言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杨广赶忙观望,果然山下大乱。杨广传令:“援军已到,突围良机!将士们,随我下山!”被困双羊山的隋军,提刀挥戈,挂甲上马,纷纷冲下双羊山。
隋军山上山下两路夹击,波罗多见势不妙,正欲逃跑,杨弘一戟挥来,砍到波罗多颈上,只见血如泉涌,坠马毙亡。这才是:
山上山下两端杀,岂让晋王困山崖。
铁骑飞奔迟来到,横扫山间如群鸦。
河间王杨弘护卫杨广返回并州,回到府邸。杨广灰头土脸怀抱头盔,后面跟着河间王杨弘,萧珺一见杨广回府,赶忙接过头盔,帮杨广解甲,杨广深感惭愧,说道:“王妃受惊,都是本王大意,险酿大祸。”
萧珺言道:“幸有叔父相救,才得团圆。”
“唉!”杨广狠叹一口气说道:“突厥势力强大,朔州并非一战能救,让我如何是好?”
河间王杨弘说道:“殿下勿急,老夫已传下调令,河东地区各路兵马正在像并州集结,待雄兵汇集,再出兵不迟。”
“幸有叔父考虑周全,但不知朔州守将李光能坚持多少日?”
河间王杨弘道:“若有勇将,单骑闯营,把援军将至的消息告知朔州刺史李光,城中军民定为之一振,必能死守待援。”
杨广听得直摇头,自语道:“豆卢勤、韩僧寿虽为武将,但更善带兵,闯连营之事,必须是敢死之士,让我何处觅寻?”
萧珺给河间王杨弘沏了一碗清茶,递与杨弘,转身对杨广说道:“臣妾到是想斗胆举荐一人,为殿下闯营。”
“哦?”一听萧珺发话,杨广与杨弘对了一眼,杨广问道:“爱妃想举荐何人?”
萧珺说道:“昨夜殿下被困双羊山,并州兵马老弱,我散尽府中银两,命左千牛鱼俱罗不惜代价,固守城池,鱼俱罗斩了突厥先锋官黎牙,殿下何不重用鱼俱罗。”
杨弘放下茶碗,说道“王妃说的是,昨夜老夫救援并州,确见鱼俱罗拼死守城,且敌众我寡,仍无所畏惧。”杨弘站起身来,走到杨广身边说道:“我看此人可行。”
“召集众将,速往中军议事。”
众将得了军令,分坐两侧,杨广言道:“如今河间王已发调令,命邻近州府出兵来援,以图日后决战,然而朔州被围已有数日,音信中断,水粮难济。我与河间王商议,为鼓舞朔州人心,死守待援,决定派一敢死之士,闯突厥连营报信。”
此言一出,左右将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杨广又问:“诸位将军,可有愿意闯连营送信者?”
闯连营往往福祸难测,九死一生,谁也不敢轻易请命,杨广这才说:“诸位将军若都有迟疑,本王举荐一人,左千牛鱼俱罗。”
在座众人谁也没想到,杨广会选左千牛这样一个侍卫,韩僧寿言道:“左千牛鱼俱罗不过是一护卫,焉能担当闯连营之事?”
杨广道:“本想从诸位将军中,挑选一人,奈何各位身兼重任,统领兵士离不开各位,所以从护卫中选一高手,闯营报信。”
这番话一说,到让众将不好意思挑理,毕竟是九死一生的事。河间王杨弘一看众将官无人再问,便言道:“既然诸将应允,就命鱼俱罗入堂议事。”
下人报出信去,时间不长,鱼俱罗来到中军大堂。杨广言道:“今突厥围困朔州,音信不通,本王欲派将军前去闯营报信,可敢前往?”
鱼俱罗想到前番守城抗敌,胆气又生几分,拱手说道:“有何不敢,愿为晋王殿下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杨广甚为欣慰,河间王杨弘一旁站起,对鱼俱罗说道:“明夜二更,我命韩僧寿率五百兵丁送你前往敌营,只有口信,没有书信,只能战死,不能被俘,你可明白?”
鱼俱罗道:“卑职记下。”
次日晚间,一切安排妥当,鱼俱罗在军中又吃又喝,酒足饭饱,河间王杨弘命人选了一副战阵所用的硬甲,换下了护卫所穿软铠,鱼俱罗顶盔挂甲,准备前去闯营。晋王和众将一起相送。鱼俱罗紧了紧腰间丝绦。对晋王杨广说道:“殿下不必担忧,鱼俱罗定能闯营成功。”
杨广心中十分不舍,问道“此去凶多吉少,倘若不测,可有嘱托。”
鱼俱罗道:“末将若是遇险,可命我弟弟俱瓒再去闯营,必能成功。”
杨广言道:“成败与否,都有封赏,我即刻命你二弟鱼俱瓒为接任右千牛。”
“谢殿下!”鱼俱罗与众人告别,同韩僧寿率五百骑兵前去闯营。
一路前行,来到一个高坡之上,韩僧寿言道:“左千牛,前面有点点火光之处,便是突厥南大营,驻扎南营少说也有两三万人。”
鱼俱罗探头望去,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从未见过十万大军将一座城池围得水泄不通。韩僧寿拿出一支信炮,交给鱼俱罗说道:“闯营成功,就在城头向天拉响信炮,我在高坡之上,即可知晓。倘若半个时辰还无消息,那边是凶多吉少。”
“卑职明白。”重瞳子鱼俱罗手提九环大刀,催马而去。
此时天已二更,突厥大营,火把如星,寥寥而亮,大营辕门已经遮掩,门外四个兵丁有两个昏昏欲睡。鱼俱罗眼看将近,猛催战马,奔驰而来。其中一个突厥兵喝道:“你是何人?”
音落马到,鱼俱罗一刀挥下,砍掉人头,另一个兵丁抱头呼救,两个睡着的兵勇,猛的醒来尚不知发生何事,而鱼俱罗也撞开辕门,冲入大营。
营内七八个巡逻兵士,听到呼喊,赶忙跑来,鱼俱罗一刀砍倒两人,其他兵丁吓得不敢阻拦,这时有听见动静的突厥兵,从睡帐抱着衣服往外跑。
鱼俱罗左右挥刀,顺势看到几个火把、火盆燃着了几个帐篷,使得突厥南大营顿时混乱。韩僧寿站在高坡之上,远远眺望,只见突厥南大营,烧了几个营帐,然后由南至北依次混乱,随之喊杀声此起彼伏。
鱼俱罗一路冲杀,营帐已闯过一半,忽然前面有一来将,挥舞长斧前来应战,此人便是第二可汗奄罗的弟弟,名叫奄息。大斧落下,鱼俱罗举刀相迎,二人扭打一处。
只可惜这奄息,应战仓促,未穿铠甲,被鱼俱罗一刀砍伤了后背,坠马落地,疼的打滚不起。鱼俱罗本想杀他,奈何闯营报信要紧,又磕马镫,拼命前冲。
韩僧寿在高坡之上,焦急等待,远远看着突厥南大营渐渐乱到北头,想必已经出营。又等片刻,但却不见信炮打出,究竟这鱼俱罗闯连营成败与否,依旧尚未可知。让韩僧寿更是冷汗倒流,虑上心头。这便是:
单骑闯营加鞭扬,英雄孤杀胆非常。奔马踏破铁蒺藜,刀锋斩断宝帐樑。
勇过西汉霍去病,堪比赵国武灵王。何必等吃胡虏肉,早将突厥吓断肠。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