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也只能交由陛下。
“既然工部的账单并无太多疑点,那是不是从户部的里面查一下呢?”
杜如晦沉吟片刻,突然说道。
一今天坐车回家,明天恢复两更。
待到这话一说出口。
崔复立整个人都懵掉了。
刚才他就在想为何这殿前会议召见自己是做什么。
直到杜大人这句话说出口,崔复立才真正的明白,这场殿前会议不为其他。
只是为了给崔氏一个致命打击。
原来陛下从来没有要放过崔氏的念头。
从户部开始查,查什么?
既然各部尚书都在场,若是账单核实无误,那只能查是不是内中有人做假账。
不管到最后有没有查出来,自己这个户部侍郎都逃脱不了干系。
而先前被恕的段纶此时却冷笑道:“杜大人,我想结果显而易见了。”
“我大唐朝廷内部出了一个奸臣!”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落针可闻的静。
萧璃涨红了脸,工部账单是没问题的,但与报上来的账单却有细微的差距。
这件事,无论是从哪方面说起来,都把矛头指向了户部。
而户部尚书作为户部的执牛耳者,自然首当其冲。
萧璃虽说人是滑头了些,但对于大唐朝廷的忠心确实实打实的。
在户部尚书一位,也是兢兢业业。
虽说方才因为急于查出亏空的原因,言语有些不妥。
但也全因心切。
由于愤怒和无奈,萧璃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只不断地颤抖,”奸臣?”
“我萧璃虽不是什么什么忠肝义胆之辈。”
“但奸臣一词,绝对是对我最大的污蔑!”
“段大人,’奸'之一字拆开看乃女和干字,我只有糟糠之妻,远无法触及奸臣一字。”
“但是段大人你,前些日子才娶了小妾,若是真的论起来,怕是这个奸字还是段大人你带着比较合适!”
这番话,说的是针锋相对。
段纶也被气得脸色青白,唇齿哆嗦道:“萧璃!这里是朝堂!”
“跟女不女人有什么关系!”
“你这是在胡搅蛮缠!”
萧璃刚要出口反驳。
殿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接着殿内众人就看到当朝陛下缓步自殿后走到殿前的龙椅前。
甘露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李世民缓缓叹了口气,说道:“争吧,吵吧。”
“能吵起来总比什么都说不出来要好。”
说罢,李世民缓缓坐在龙椅上,微合上眼,便不在说话。
而殿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多言语。
李世民道:“争啊,我让你们争,你们一个个又都哑口无言了?”
“刚才不是挺能争的?”
李世民为一代帝王,气度威势不言而喻。
“行了,也都别愣着了。”
“该查查。”
“房玄龄,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
说罢,李世民一摆手,自龙椅上站起,”房玄龄跟我过来,我有事交代与你。”
房玄龄微微凝眸,略迟疑地看了眼四周。
最后拱了拱拳,道:“臣遵旨。”
长安城,西市。
—辆马车缓缓而来。
里面坐着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年。
他百无聊赖的打了声哈皮,”距离渡酒肆还有多远?”
意料之外,从凌晨点到晚上六点,做了一天的车,精神疲惫,实在写不出来,实在抱歉,先欠着,过两天补。
长安城西市。
渡酒肆内,秦寿万般无奈地看着半塌的大门,幽幽叹了口气。
这刚开年,可真是灾难重重。
日子就没有好过,三天两头就得有个劫难啥的。
前段时间,渡酒肆被候羽兰给烧了,现在李薰儿又把新开张的渡酒肆大门给砸了。
这里里外外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看着牛车上的自行车零件,秦寿的好心情也荡然无存。
“公子,这是什么东西呀?”苏小扇叽叽喳喳围到牛车边上,大眼睛一眨一眨,好奇地看着车上的零件。
看着小丫头的样子,秦寿心中的不愉快顿时消散不少,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道:“这些东西是自行车的零件。”
“自行车?”苏小扇歪了歪脑袋,”我听过牛车马车,自行车又是什么呀?”
秦寿笑了笑,说道:“我们先把牛车上的零件卸到后院,然后我组装给你看,你就知道啦。”
说着,便扯着牛车的缰绳准备往后院走。
便在这时,街角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马车表面装潢华贵,看来内里坐着的人非富即贵。
这辆马车直奔着渡酒肆而来。
秦寿止住脚步。
车帘掀开,只见马车上下来了个身着华服的少年。
剑眉星目,倒是生的英俊。
“渡酒肆打烽了,今日不接待了。”秦寿摆了摆手,说道。
华服少年自车辕上下来,视线先是落在秦寿身上,而后便看到了渡酒肆半塌的门。
少年脸上一怔,带着些诧异。
缓缓开口道:“渡酒肆的大门?”
秦寿顺着华服少年的目光看去,随即恍然道:“没啥,就是被个不开眼的给砸了。”
“这几天就修好它。”
华服少年:“……”
说罢,秦寿便牵起牛车,准备离开。
华服少年先跨一步,拦在秦寿面前,笑吟吟地看着秦寿说道:“我不是来吃酒的。”
他背着手,走到门前看了看,说道:“渡酒肆内倒是热闹。”
秦寿眯眼看着这动作奇异的少年,并不言语。
华服少年如山峰般笔直的眉毛轻轻挑,”秦寿,渡酒肆。”
华服少年侧过脸,看着秦寿一字一句说道:“有人想杀你。”
秦寿笑了笑,看着这位神色自如的华服少年,说道:“七郎让你来的?”
华服少年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着摇了摇头道:“他?”
“差不多吧。”
“确实是个被他忽悠的二傻子。”
“但他还不配指使我做事。”
秦寿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哦?那你又是谁?”
华服少年微微吐了口气,说道:“这外面的天气寒了些,不如我们进去说?”
秦寿深深看了华服少年一眼。
点了点头道:“我倒有些时间听一听了。”
华服少年背着手,满脸笑意,”你倒是比那个二傻子和蔼了些。”
他口中的二傻子正是如今在东宫内坐立难安的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