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李隆基愤怒的将手中的玉笛摔得粉碎,这可是他平时最喜爱之物,几个太监吓得慌忙跪倒在地上,噤若寒蝉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整个头贴着地,不断的磕着头。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朕要你们这群只会吃干饭的废物有什么用。”李隆基气急败坏的怒骂道。
过了一会儿,高力士从殿外走进来,小声地劝慰道:“圣人休要动怒,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先找到人,昨夜来报的探子说只有其他人的尸体,并没有找到娘子,现场也没有匪徒留下的证据,倒是有一点可疑之处。”
听到老奴高力士的劝告,李隆基才稍稍平息了怒火,将其他仆从全部遣退,转身问道:“上将军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莫非是贼人留下了什么东西?”
高力士回道:“现场多了一匹马,而且上面还留有一把强弓,根据弓箭上的标示,正是出自长安坊的铁柜,一时也查不出身份底细。”
李隆基抚着胡须,颇有些恼怒的说道:“昨夜下大雪,遍地被雪层覆盖,将所有现场的痕迹都掩埋掉了,真是可气。最可恨之处,那么多御林军,竟然连一个生还报信的都没有。在我大唐两都之间,距离长安城不足四十里的地方,竟然发生这等事情,真是可笑。”
高力士不敢作答,对于御林军的情况,心里跟明镜似得,大多都是权贵富商为了逃避兵役,平日里挂个名,根本没什么战斗力。过了一会儿,等皇帝冷静下来,他才微微的说道:“皇上,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人,如今大雪封山,倒也有一点好处,官道几乎无人经过,倒也不至于此事泄露出去,不如老奴带派一些宫内的禁卫军,隐蔽一点,先去事故地点附近的山上找一找,或许娘子吉人天相,躲起来了也不可知啊。”
“好吧,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李隆基的心里也明白,现场没有匪徒的尸体,也找不到杨玉环,十有八九已经被绑架,最坏的情况就是被害,只是他心中实在想不通,这天下竟有人敢对皇室下此毒手,一国之君的内心燃起了熊熊怒火,无论幕后黑手是谁,都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高力士正欲出去,李隆基补充道:“此时一定要做的机密,切不可露出风声。”
“老奴明白。”
就在皇宫内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长安城内一如既往的热闹,而侍郎府内,马襄,楚莲香,雪舞,云莺陪着许夫人聚在一起,好似审查犯人一般,前面坐着马遂,他是在四天前回到长安的,看到他一个人回来,可是吓了李府所有人一大跳,问过之后才知道李跃没有跟他一起,而是独自前往江南游玩,顺道从南方回来,而他则是从西凉方向回来。
许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看到马遂疲惫不堪的样子,就先让他好生休息了三日,今天,终于娘子团们一齐来向马遂,问西凉行途中经历的事情。马遂一五一十的将遭遇马贼,如何拼杀出去,讲到李跃中箭,被玉佩救了一命。吓得几女花容失色,老太太是喜忧参半,如果没有那个玉佩,儿子岂不是命丧黄泉。一边用手拍着肚子,缓
解那份担忧。虽然都知道李跃平安的会回来,可是被马贼放火烧林,任凭楚莲香跟雪舞等女聪明过人,也想不出他们是如何逃脱的,一时间眉头皱起来。
当听到李跃的杀马去脏,藏身马腹的计策,云莺惊喜的叫起来,为自家公子的智慧高兴不已,接下来的事情都是一些趣事,但是对于这些整日在府内大门不出的女人,可都是很新奇的事物了。等到马遂讲完之后,几个女人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来,好不热闹。
说话间,自从去了一趟西凉,瘦了一圈子的李福走了进来,在长安养了两个月,又逐渐变回到原来的体型,说俗点就是有富态。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虽然他是提前回来报平安的,不过李跃专门吩咐不让他给老夫人等人将那些凶险的事情,否则她们肯定不放心自己在外面,所以李福进来后。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李福,你说的清风一路无事,很安全,叫我们不要担心,你说的可真安全,连我都被骗过去了。”
李福看到老夫人是在责怪自己说谎。倒也不慌张,仍然是一副笑脸说道:“老夫人啊,不是我说谎,是公子专门叮嘱我回来报平安,让您老不要为他操心,这也是公子的一片苦心啊,再者,公子福人齐天,由您老人家整日记挂着,那枚玉佩就是你从小戴在公子身上的,所以这是你的母爱保佑了公子。”
许夫人听到这番话,被感动得不得了,眼角眼看就要落下泪来,旁边的楚莲香跟马襄赶紧安慰她,许夫人感慨的说道:“清风从小体弱,那枚玉佩是在他的出生的那年,我前往道观许愿,希望仙人能保他一世平安,为此斋戒了八十一天。而跃儿此番能逢凶化吉,我一定得去道观感谢神仙。还有香儿,雪舞,云莺,等到跃儿回来,一起去道观去祈福,希望神仙显灵,也顺带求子。”
除了马襄,其他三个都是李跃的女人,老夫人提到求子,她们三人又羞又喜,一起允诺。
长安城外南郊,李跃带着杨玉环绕开事发现场,多走了一段路,直接来到李家的庄园,庄园的门外,守门的看到李跃穿得破破烂烂却如沐春风的自家公子,旁边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在自家公子面前哪敢多看一眼,赶紧带他们走进去,心里念叨着:“得,自家公子真是美人杀手,少夫人那是一个比一个好看,这个就更不用说了,真是艳福不浅啊。”
长孙厚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李跃离开了大半年终于舍得回来了,他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派人去告诉老夫人,进门后,对身边的出现一个仙女似得杨玉环,也不惊奇,嘘寒问暖了一阵子,长孙厚试探着问道:“这位是。。。。少夫人?”
杨玉环似笑非笑,就看李跃怎么来回答,李跃岂能看不出她的意思,笑着反问道:“你猜。”
一句话将长孙厚给雷倒了,哪敢再多问,只是恭敬的向杨玉环请主仆礼,说道:“少夫人,额,你。。。”
杨玉环看着他的窘态,忍俊不禁的笑道:“称呼就免了吧,你家公子可真坏,连自己的仆人也玩。”
一下子说的长孙厚脸红脖子粗,
他可最受不了女人的玩笑,脸皮太薄了。说道:“请前去沐浴更衣吧,有丫鬟伺候你。”
犹豫了一下,杨玉环说道:“沐浴就免了,拍两个丫鬟给我洗脸梳妆,换一身衣服即可。”
李跃给长孙厚点了点头,他便转身出去办这些交代的事情了。
“以后在有别人在的情况下,不可以再表现的这样轻浮。”杨玉环认真的叮嘱道。
李跃收回了轻松的样子,谨慎的回答道:“长孙厚看着我一起长大的兄长,我心中清楚。”李跃转身走进内室,寻找自己的九幽琴。杨玉环可能感觉这样说伤了他的自尊心,却也出于无奈,相比于自己被刺杀的事情,她跟李跃之间的事情被皇帝听到风声,无疑更加严重。
寂静无声间,李跃从内室抱着自己的九幽琴,将房门紧闭,坐下来,低着头,对着杨玉环说道:“今日你就要被送进宫,九重宫阙,再见之日恐怕遥遥无期,今日便借九幽琴给你独奏一曲,此曲只为你一人而声,名为《春江花月夜》。”
琴声尔雅,却是李跃第一次想弹给一个人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内心此刻是平静的,却也是为突然间悄悄钻进自己心扉的女子而感伤,男人很少动清,而女人很少动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曲终人未散,却知今后相聚太难。一首百年后李清照的《一剪梅》”,道尽了爱情的断肠销魂处。佳人心动情深处,思及今后将要陪伴一个六旬老翁度过下半生,但这就是权势,这就是真理,因为那个男人一言九鼎,天下人没有谁敢于违背,因为他掌控着九州大地,俯瞰着泱泱大唐的所有臣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心中早已经爱上了你,却也不敢轻易的表露出来,只因为他们两人的私情就像是走在钢丝上,稍有不慎,一朝冲动,都可能为情郎引来杀身之祸。
三遍过后,李跃将九幽琴封进琴盒里,锁住之后,将那把盒子的钥匙攒在手心,走上前,紧紧地抱住泪眼婆娑的杨玉环,轻声的在她耳边说道:“此琴名为九幽,只因琴身的背面雕刻着九朵曼珠沙华,此花又名为彼岸之花,传说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世不得相见。此曲名为《月满西楼》,再过一段十日,我将远赴西北,此曲也只为你一人所作。这把钥匙你带着,倘或有一日,我可以再次为你独奏便罢,若真如曼珠沙华之花叶,不谈也罢。”
湿润的眼角被李跃轻轻擦干,杨玉环仿若重生一般,脸上再次焕发出扣人心弦的女性魅力,似娇似静,似小女人作态又好似稚童般可爱,一颦一笑都焕发着女性美。她轻巧的附在李跃耳边悄悄的说了两个字,便转身打开房门跑出去了。
“我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