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高放火天

腊月初三,西北风刮了起来,气温骤降,呵气成霜,站到野地里,人不一会就冻麻了,耳朵鼻子就像掉了一样。张云山被时限逼得急,强迫康平出战,康平强忍怒气对张云山说:“相公,你也看看这天气,人在外面连刀枪都拿不住,如何厮杀?贼兵又在山路上泼了水,人走在上面就要摔跤,哪里上得山?好歹等天气晴了再说。”

张云山骂道:“你们这些贼配军,吃着朝廷用着朝廷,要打仗了就嫌天冷天热逡巡不前,你也知道前两日孙相公下了文来,限日剿贼。如果误了时限,回去我问你个养寇自重的罪。”

这些日子连续进攻,禁军死伤惨重,却没有一丝进展,军中已是怨声载道,士气低落,听到张云山如此臭骂,旁边站着的兵士都冷眼看着他。

康平被张云山催得无耐,只好再点起人马向山上进攻,进攻的士兵走在山路上脚下打滑,跌跌撞撞,又兵无战心,只想应付差事,几次上去,箭都没放几枝,又原路下来。张云山只是骂,却也拿这些禁军没有办法,只好吩咐收兵。

到了晚上,风刮得更加大了,扎得不稳得的帐篷都被风吹了起来。乡兵一直没参加战斗,精神还算正常,到了晚上,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烤火,讨论着眼前的战事。赵子峒见风越刮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怕营中起火,到处巡视,命令小心火烛。晚上又特意加派了人手巡逻,尤其吩咐注意火情,出来一仗没打,被自己失火烧了回去,乐子就大了。

赵子峒的帐篷里,赵子峒和童涵冬李彪林涛几个人围住一盆炭烤火,李彪骂骂咧咧地道:“这个鸟张相公,眼高手低,先前来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以为他能手到擒来,结果这么多日子就是在这里干耗着,一丝进展没有,难道他想在这里过年不成,害得我们跟着受苦。”

童涵冬也连连叹气:“这一千多人呆在这里人吃马嚼,有多少粮食够吃的,真要再待上一个月,粮仓也要见底了。”

这里军队的粮草,全靠童员外征集,童涵冬回去操办,回去一次被童员外骂一次,搞得童涵冬郁闷无比。

赵子峒也是满腹心事,作为童员外的准女婿,他代替童员外带领乡兵来助战,说是乡兵,连后世的民兵都不如,最基本的刀枪都不全,几个人

才能配上一张弓,又缺少中训练,战斗力低得令人发指,只能壮壮声势罢了。若要让赵子峒比,就是后世农村春天征调了修水库的民夫也比这些人有战斗办。可那边禁军进攻不力,张云山把附近的弓手都调了来,加上禁军凑了八百多人,依然拿王俊没办法,这几天又盯上了赵子峒的乡兵。赵子峒不是怕打仗,到了这样的时代,战争早晚不可避免,可这样的仗打得实在不值。昨天碰到黄安卓,赵子峒还跟他商量,这样耗下去,还不如把王俊招安了拉倒,反正朝廷现在正满天下招安,与其等到实在没办法了去求王俊,还不如现在主动。黄安卓只是苦笑,他现在被张云山压得抬不起头来,一点权力没有,根本说不上话。

林涛起身到帐篷外面撒了泡尿,回来冻得直哆嗦,到火盆边搓着手说:“这什么鬼天气,把鸟都要冻掉了,风又大,恨不得把人吹上天去。我要是王俊那厮,晚上派几个人下来放一把火,乘乱杀一阵,围也解了。”

赵子峒心中一动,起身掀开帐篷的门帘,一阵寒风迎面扑上来,差点闭过气去。回到火盆边,赵子峒对林涛说:“你既然想到了放火,王俊十之八九也想到了,我们早做打算。”

李彪不以为然地道:“王俊那厮,只会赚娘们的钱,哪里有这脑子。”

赵子峒可不这样想,对李彪说:“你要明白,现在山寨里可是有一千多人,王俊想不到,他手下也必然会有人想到。现在我们只要分析一下,如果王俊派人下山劫营有几成胜算,只要有七成以上,那就必然会来了。”

童涵冬道:“先生说得对,人多了什么办法想不到,只要王俊不傻,就不会放过机会。”

赵子峒心说,这可不是王俊傻不傻的问题,而是如果把王俊的决定作为一个随机事件,确实只能猜,而如果把王俊的决定看成许多人随机决定的总和,那某些事情就成为了必然,这就是受后世教育的好处了。

几个人一合计,经过这些日子的战事,王俊损失不大,士气应该还旺盛,反观官兵连受挫折,人无战心,如果乘机反攻,胜算应该很大。即使不能一战成功,全身而退应该不难。想来想去,大家一致认为,在这种天气,王俊晚上必然会来劫营。

商量已定,赵子峒命其他人去安排

乡兵准备晚上战斗,自己去找张云山,现在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想到了,当然要通知他们。

张云山侧卧在软塌上,面前矮几摆着一壶酒和一锅热气腾腾的狗肉,听赵子峒说完,张云山道:“这种天气,白天官兵都走不了山路,晚上贼兵会来劫营,你在说笑吗?”

赵子峒把自己的分析说了一遍,表示王俊今晚必来。

张云山冷哼一声:“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算无遗策,让你这么说,王俊即使傻到想不到劫营也会来,反过来呢,本官即使想不到要防劫营也会防,那还要主帅干什么?本官就认定了,贼兵今晚必不会来,理他们干什么,这你算得就不灵了。至于贼兵,本官也认为你说的是无稽之谈,快快出去,不要在这里咶噪!”

赵子峒当时怔住,这位难道是要与王俊比傻吗?实在难以理解他的逻辑,见说不通,只好去找康平。康平正在与手下禆将喝酒,这几天战事不利,又受张云山的气,颇有些心灰意冷,听了赵子峒说的话,漫不经心地道:“赵二郎说的,我早已想到了,行军打仗,都有法度可依,哪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劫的。二郎还是回去管好自己的人,还有,这两天多弄些肉来,吃食越来越淡了。”

赵子峒出了康平的帐篷,在禁军的营地转了转,这是正规军,确实按照兵法的要求布置得中规中矩,但人都已经懈怠了,自己都想出了好几种法子偷袭。但人微言轻,说了没人听,只好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童涵冬等人布置完毕,回到帐里问赵子峒禁军的情况,赵子峒说了,几个人心里都有些发虚,这样的情况被王俊侦察到了,那晚上更是非来不可了。

赵子峒闷坐了一会,跺了一下脚说:“张云山那厮的态度着实可恶!”

几个人见赵子峒着了脑,都上来安慰。过了一会,赵子峒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林涛看。

林涛被赵子峒盯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脸,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问题,问赵子峒:“官人有什么事?这样盯着小的。”

赵子峒说:“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干,不知你靠不靠得住。”

林涛挺起胸膛道:“官人说哪里话,我这一条命也是你救的,但有吩咐,林涛万死不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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