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场雪

雪花还纷纷扬扬地飘着,打到脸上凉到人的心里,花园里草木凋零,常绿的冬青也被积雪盖得严严实实,惟有不屈的松柏还能从积雪的重压下透出几丝绿意。

花园里童员外的独生女儿童杏儿正带了几个小丫环打雪仗,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见赵子峒和童涵冬来了,上来见礼。童杏儿今年十五岁,身体还没有长开,如春风中嫩绿的枝条,加上娇嫩的容颜,给人的感觉就象春天一场迷濛小雨之后,从黄嫩的叶子里刚刚钻出来的花骨朵,清新而又娇艳欲滴,使人一眼见了,就感到春天要来了。

赵子峒和童涵冬回了礼,童杏儿带了丫环回去玩了,两人由童安带着来到花园中的一座敞轩。童安道:“两位看看,需要什么跟我讲,我去准备。“

敝轩前面是一个小池塘,四周疏疏落落地栽了些牡丹,后面几株蜡梅含苞待放,整个屋子不大,能摆开十几个人的宴席。赵子峒和童涵冬四处看了,决定建两个火炉,在房间的一南一北建两条火道。

童员外家有的是庄客干活,赵子峒两人只要在一边指挥就行了,中午吃了点果子,童员外又让人拿了两瓶酒来喝了御寒,到了申时,就整个建完了。

赵子峒指挥两个庄客用木柴引了火,待烧得旺了,向里面加煤。

童杏儿带了小丫环过来看稀奇,炉里的烟倒逼出来,恰好熏到她,小姑娘被呛得直咳嗽,皱着眉头躲到一边:“味道好难闻!“

赵子峒笑道:“岂止是难闻,这烟还有毒的,吸多了能致人死命,不然干嘛要把火炉建在屋外。姑娘还是到屋里去,看看热不热。”

火道的泥土还是湿的,被热气一烤,潮气散出来,敞轩的窗子又没开,里面的空气也混浊,不一会童杏儿就从里面出来说:“里面热倒是热了,只是好闷,人怎么呆得住?”

赵子峒让童涵冬把窗子打开,对童杏儿说:“待潮气散尽就好了,以后也不会再闷了。”

过了半个时辰,敞轩里的潮气散尽,赵子峒本想关上窗子,进了屋里却发现不关里面也温暖如春。童员外到底是财主,不像赵子峒家里那么小家子气,煤就像不要钱一样,可着劲烧,根本不用关窗人也不觉得冷,有新鲜空气更加使人神清气爽。

赵子峒出来,见煤块在炉子里烧得通红,干脆泼了半桶水在上面,火更加旺了。童杏儿在屋里转来转去,感觉不到一

丝寒气,干脆把外面的狐皮大氅脱了,趴在窗边看雪。

天刚刚擦黑,童员外从窖场回来了,今天赵子峒和童涵冬都不在,他只好到窖场看着。工人陆陆续续从汝州回来,两个大窖开了起来,由于赵子峒安排得当,整个窖场的工作井井有条,他在前世到底是管过工厂的,宋朝管理的要求低了很多,赵子峒做起来游刃有余。

童员外到敞轩与赵子峒喝了杯茶,外面虽然雪花飘飘,室内却温暖如春,便让童安去请吴员外和孙员外来庆贺一番,做长夜饮。看天色晚了,童杏儿告辞回自己的绣楼上去,他那绣楼是木制的,建不了火炉,甚是遗憾。

童员外看看房里再没有外人,把赵子峒和童涵冬叫过来坐在一起,沉吟良久,对童涵冬说:“九郎,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童涵冬在族里排行老九,宋朝流行称呼人的排行,赵子峒见怪不怪了,只是不知童员外这么郑重其事地要说什么。

童涵冬也想不明白,对童员外说:“小侄自小父母双亡,多亏伯父拉扯才长大成人,伯父若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好了。”

童员外叹了口气:“实不瞒你,今天我到窖场待了一天,也没做什么,竟然就头晕眼花,自己真地老了。”

童涵冬道:“这些琐事,伯父不必操心,有先生和我足够应付了。”

“你们帮得了我一时,帮得了我一世吗?”见童涵冬要说话,童员外止住他,“我今年六十多岁了,还能再活几年?许是上世积德不够,只生了个女儿,现在还年龄幼小。我不瞒你们,前些日子我那个外甥杨安易来我这里,我原有意让他给我养老送终的,可此人恶习难改,我怎么放心?想来想去,才想起怎么把天天在面前的九郎忘了。九郎,你自小父母双亡,一直在我家里长大,可否过继过来给我这把老骨头养老送终?”

童涵冬没想到童员外会提出这种要求,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不由怔在那里。赵子峒见童涵冬不说话,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还不赶紧接着。

童涵冬醒过神来,跪到地上给童员外磕头:“伯父看得起小侄,怎么会不答应?”

赵子峒笑道:“既然答应了,怎么还叫伯父?”

童涵冬又磕了头,口叫“父亲”,童员外去了一桩心事,把童涵冬拉起来,甚是亲热。说了几句话,童员外又问赵子峒:“二郎年方几何?”

赵子峒道:“在下虚活一十八年了。”

“不知可否婚配?”童员外又问。

赵子峒说:“这两年颠沛流离,倒是还没婚配。”

童员外又问:“二郎

觉得小女杏儿如何?”

赵子峒怔住。说起杏儿,确实是好,人长得漂亮,脾气看起来也不错,简直就是完美,可问题是自己心里有阿云了啊。单论相貌,阿云是比杏儿差了那么一点点,可赵子峒喜欢的是那种感觉,虽然没有说开,却觉得那就是自己一生的伴侣了。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赵子峒不由为难,却不好拒绝。童员外看来是深思熟虑了,现在他的产业主要由赵子峒和童涵冬打理,托付给这俩人是最可靠的。当然最理想的是招赵子峒入赘,可在古代,上门的女婿跟长工差不多,没什么地位,而且生下来的孩子还要跟女方姓,以赵子峒的家世,是万万不可能的,就是双方愿意,作为名字在册的宗室,朝廷也不会同意。童员外经了杨安易的事,身体也不允许他再等,只好退而求其次,把产业交给这两个人,也给女儿找个好归宿。

赵子峒左思右想,如果答应,那就有钱了,可童员外绝不会同意他带全家向南避难,他的产业在这里呢,而且自己也放不下阿云。只好回答童员外:“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之命,童员外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做不了主。”

童员外笑道:“明天我就去令堂提亲,这是一桩美事,想来令堂会玉成的。”

赵子峒心中暗暗叫苦,以童员外的身家,以童杏儿的相貌品性,母亲拒绝的机会还真不大。

一会吴员外和孙员外到来,童员外命摆起宴席,点起高烛,向两人说了收童涵冬做义子的事,两人道贺。

劝了几回酒,吴员外虽然已经脱了外衣,却依然热得额头冒汗,对童员外的暖阁赞不绝口。

赵子峒乘机说:“这第一场雪已经下了,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家中若没有座暖阁,漫漫冬日可就少了许多乐趣。”

吴员外和孙员外连连称是。

赵子峒又道:“我原想这些日子向员外告个假,带几个苦兄弟专一建造暖阁,既方便乡邻,也赚个辛苦钱,只是事物繁忙,一直没机会提起。”

吴员外道:“二郎说的大好,正该如此。我家花园里有个敞轩,比童员外这间还要大些,二郎去给我照着这房子一般建起来,一定重谢。”

童员外打断说:“这些日子停火的窖口一座一座烧起来,哪里抽得出身,过些日子再说。”

吴员外道:“童员外恁地小气,你如今收了儿子,多么精明能干,放二郎出来几天又怎么了,又误不了你。”

童员外只道再说再说,绝不松口。

这一夜大家尽情欢饮,赵子峒不知不觉喝多了,加上结束时已过子时,便在童员外庄上的客房睡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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