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定亲

赵子峒迷迷糊糊,看着两个小丫环发愣。端着脸盆的丫环笑道:“姑爷还不知道,今早员外到姑爷家提亲,亲家母已经答应了,恭喜新姑爷!”

耐何赵子峒迷迷糊糊,又没有准备,没有红包发,让两个人失望了。两个受了委屈的小丫环侍候着洗漱了,赵子峒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又发了一会楞,才彻底清醒过来。童员外平时看起来挺随和的一个人,没想到办事这么老辣,赵子峒没天真到认为自己魅力出众引得童员外使出非常手段,他不过是精心算计了之后做出最有利自己的选择而已。现在逼近年关,窖场接下来的日子必然非常忙碌,赵子峒和童涵冬已经证明两个人非常胜任窖场的管理工作,童员外这一手,就把两个人死死拉住了。童涵冬过继到童员外膝下,境况也未必比以前好多少,以前干得不爽了有了更好的前途了还可以撂挑子不干,现在算是搭上一辈子,待遇好不好还是要看童员外心情,父为子纲不是说笑的。至于赵子峒就更不用说了,能从童员外那里得到什么全看童员外给女儿出多少嫁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对童员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赵子峒和童涵冬能得到的东西,都得童员外死了才能得到。

把这些想通了,赵子峒心里憋得慌,如果正常情况,能娶童杏儿这么个美女是挺幸福的,如果没有阿云的话。今后该怎么面对阿云呢?或许阿云真的已经有了心上人,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事情也只能一定是这个样子,这样心理负担才会小一点,可为什么总是有一种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呢?

抛开感情不说,从后世来的赵子峒知道,童员外的算盘打得再精,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赵子峒却清楚要不了多久,最多几个月,短则以天计,金兵的新一轮进攻就要开始了,作为中原的棋眼,汝州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幸免于难。后世为什么汝瓷数量稀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烧造时间短,在宋金几年的拉锯战中,这里大片的窖场沦为废墟,从此辉煌不再。从这点上讲,童员外的做法就显得可笑了。

不一会丫环又送了早饭过来,赵子峒无心吃,喝了碗粥了事。刚吃完童涵冬进来,向赵子峒拜了拜道:“恭喜先生了,没想到一夜之间我们就做了亲戚。”

赵子峒让他坐下,正色道:“你我相知已久,有什么事我不瞒你,这桩姻缘我并不怎么想要。”

童涵冬奇怪地问:“此话怎讲?”

赵子峒叹口气:“我心仪阿云已久,你是知道的。“

童涵冬道:“这我清楚,可伯母向阿云提亲多次,阿云一直不答应我也知道。一个缘字,不能强求,再说杏儿哪点也不比阿云差啊。”

“这个不说了”,老说自己的单相思挺没意思,赵子峒又道:“据我估计,要不了多久金兵又会过黄河,汝州正当要冲,逃不过兵火,童员外在此地家大业大,到时候又是一场烦恼。”

“先生多虑了,”童涵冬笑道,“我听说当今朝廷正与金人议和,以黄河为界,战端不容易再起了。”

赵子峒轻拍了一下桌子:“河东河北,自古以来都是汉人土地,如何能轻易割让?不要辱没了祖宗!”

童涵冬摇了摇头:“这话是没错,可我们人微言轻,能当得了什么?两个月前,上书言事的陈东欧阳澈被杀,血还没干呢。”

赵子峒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自己知道金兵不会就此罢手,可在这个时代,抱有和平幻想的人却有不少,细细向童涵冬分析:“所谓言和,不过权宜之计,对我朝来说,黄河不可倚仗,没有河东河北,就没有中原,这几个月我们一起读史,这点你应该明白。对金人来说,据有河东河北,中原就是嘴里的肉,他们能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早晚要把这块肉吞下去。这几个月来,我们听到的,都是金人在河东河北攻打我朝坚守的城池,最近已经差不多平定了,所以我说,金人过河,就在旦夕之间!”

童涵冬仔细想想,也是如此,中原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想以黄河为界,那被人推到淮河一线几乎是必然,除非对方天性和平,可女真人怎么看都不像。但童涵冬还是心存幻想,毕竟对他来说,从昨晚开始,身份已经发生了巨变,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想了想又说:“话虽如此,可如今宗元帅在开封聚兵百万,金兵未必就能讨了好去。”

赵子峒沉默不语。实事求是地说,单从实力对比,金兵未必有什么优势,可架不住有一个千里转进一心求和的朝廷啊,再强的实力,也要被敌人各个击破。

过了一会,赵子峒说:“不管怎么说,古语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们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童涵冬本来喜气洋洋,被赵子峒一番话说得也是意兴阑珊。赵子峒在童员外家里再也坐不住,两人便相伴到窖场去。

到了窖场,正碰到几个工人挑着瓷土,前面的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远远就喊:“两位官人,你们一位成了少东家,一位成了新姑爷,晚上不请酒喝吗?”

这汉子叫作李彪,生就一副好体格,又天生神力,一个人能挑两个人的份量,为人脾气也好,在窖工中很有威望。赵子峒到了之后,提拔他做了个工头,又教他识字,他很感激,是以关系不错,只是这人天生喜欢开玩笑,是以一见赵子峒就大喊。

赵子峒正在烦恼,反正一时半会走不了,干脆豁出去了,对大家道:“今天放工之后,凡无家无业的都留下来,晚上喝个痛快。说起来,好久没与弟兄们一起喝酒了。”

众人哄然叫好,一路小跑着进了窖场。

赵子峒问了人,知道童

员外在看练泥,便和童涵冬一起寻了过来。

童员外一见赵子峒,便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二郎,我知道你心里高兴,可怎么答应要请那么多人吃酒?请几个管事的就行了,没必要浪费银钱。”

赵子峒道:“员外,你这就说的差了,须知窖上雇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待他们好了,他们心情舒畅,自然会加倍干活,哪里会吃亏。”严格的纪律,融洽的关系,积极的气氛,这是赵子峒前世对管理总结出的经验,无往而不利。

“话虽如此,银钱也不能乱花。”赵子峒确实比童员外自己以前管理好得多,这点他无话好说,不过还是觉得肉痛。

赵子峒本想说反正不花你的钱,王继善留下的五十两银子现在没多大用了,先前他想的本就是用这笔钱请大家,可让童员外一提,心想干吗花自己的钱,现在到这地步了,那是从童员外身上抠出一点是一点。

放了工后,赵子峒托人带给家里带口信说晚上不一定回去了,便领人在练泥工地旁边的空场上布置,准备大喝一场。几个月辛勤劳累,只想着把全家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不想最后是这样的结果,那不如大醉一场,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天暗下来,空地周围点起许多支火把,又生了一堆篝火,童员外命人送来了些酒菜,煮了几大锅肉,他不喜欢这种场合,自己没来。

酒肉一来,大家纷纷向赵子峒和童涵冬道贺,赵子峒站起身,把端在手里的酒一口喝干,说道:“在下原本是个外人,因女真人入侵,流落到这里,承蒙员外看得起,赏口饭吃。这些日子,多谢诸位给面子,使在下没把差事办砸了。多谢了,大家满饮此杯!”

众人哄然叫好,纷纷把酒喝了。

赵子峒见面前一两百人,气氛热烈,都眼巴巴得看着自己,被酒冲得涌上几分豪气,以前他被家庭压得喘不过气来,什么都不敢多想,今天被童员外一掺和,突然觉得家庭的担子卸下来了。何苦呢,等真乱起来,带两家一起逃难好了,钱不是问题,那就一切不是问题了。这副担子一卸,心中就开阔起来,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自己既然来了,就得留下自己的痕迹,不然死也不会甘心的。

等大家静下来,赵子峒又道:“家父是艺祖子孙,与女真人力战而死,没有辱没祖宗。我拼死才逃得一条性命,与真人可谓有血海深仇。在这里立足,原本是想赚些盘缠,等老母身体好了,继续南下,把家人安顿了,再回来与女真人拼命,报国仇家恨。不想童员外如此看重,要把女儿嫁给我,那也就不走了,与诸位共患难!”

面前的这群窖工都无家无业,正当壮年,好多人都在汝州城头与金兵真刀真枪干过,而且还打了胜仗,赵子峒一说,大家哄然叫好,对他们来说,刀头舔血热血沸腾的生活,跟现在枯燥乏味劳劳碌碌的日子,说不清楚哪个更有吸引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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