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长乐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我不叫小云儿,我叫长乐。”
这人是谁呀,一幅自来熟的模样,不过,却没有让她产生丝毫反感。
夜玄澈眼中笑意未减,眼中光芒点点,惊讶地道:“啊!听说你失忆了,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为了骗三哥的借……”
长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到炎雷一声惊呼,“王爷!”
两人齐齐抬头,向那边看去。
夜子罹脸色苍白如纸,只着单衣站在床边,一双手握得紧紧的。
炎雷伸手要来扶,却被他一把挥开,“王爷!”
长乐赶紧走了过去,他的头,微微昂起,带着斜睥一切的气势,带着高贵的清华,极缓慢的抬起手,轻抚上她的脸颊,嘴角绽开绝美的弧度,“长乐,和本王打个赌,怎样?若你赢了,本王便许你一生;若本王赢了,你便许本王一生。”
请问,这样有什么不同么?反应过来的长乐,很想这样说一句。
可是,显然夜玄澈的反应,要比她快,先一步为她应诺下来,“好,她赌了。”
长乐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这人……未免太多管闲事了?”
夜玄澈低头一笑,“小云儿,这个赌约,明显是稳赚不亏,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长乐心中一紧,看向夜子罹,沉默下来,美好的最初,谁能说不是真心?
可是,结局又怎样,拥着别的女人,再对她施舍着怜悯,她相信,那些美好的最初,怀疑和恐惧的,是未来的不可知。
所以,她相信,夜子罹此刻的真心,她害怕的,是那么多的将来。
潜意识里,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怕那失去的记忆,掀开的,会是让她无法承受的黑暗。
夜子罹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这样的平凡的她,消受得起的,她无力的低下头来。
那样悲伤,又那样迷惘。
夜子罹走到她身前,伸手拥住了她,紧紧的,像是要把她融入身体里。
长乐身体一震,却终是无力挣开,只是闭了眼,不愿睁开。
夜子罹把她转过身来,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接着滑上她的眼睛,头凑到她耳边,轻喃道:“看着我。”
长乐不肯睁开眼睛,他就固执的把头埋到她耳侧,暖暖的呼吸,一直痒痒的吹到她脸上。
长乐终于,无奈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清亮,嘴角含着小小的得意,“如果你害怕,那你就等着我来爱好了,一天,一年,或者一生!直到有一天,你不再害怕,你再来爱我。这样,可以吗?”
可以吗?
长乐看着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窗外的夜风,撩起他的衣衫,轻微作响。
夜子罹忍不住喉头的痒意,轻轻咳了起来,“咳、咳、咳!”
长乐一惊,想起他尚未痊愈,就这样穿着单衫,要是让伤口见风就不好了,连忙扶上他的手臂,放柔了声音,“你先好好躺下,身体要紧。”
夜子罹低了头看她,有一种温度,从她扶着的地方传入,暖暖的直到心里,他弯了嘴角,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深深喜悦,点头微笑。
看到这一幕,屋内另外两人不禁面面相觑,好迟钝的一对有情人。
待安顿好夜子罹,夜玄澈自然担当起护花使者的责任,送长乐暂居的君临酒楼。
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小云儿,你对六哥,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长乐脸颊微红,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夜玄澈拍拍她的肩,笑了起来,“从男人的角度来看,我六哥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葩,在过去你不在的日子,他尚能把持住自己,现在找到你,对你情有独钟,又怎么会乱来?”
长乐低头专心的走路,似乎没有在听。
夜玄澈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看着她,“小云儿,你不知道,你是多么可爱的女子!”
长乐抬起头,眼里有朦胧水光,“可是宁王爷,容颜会老,青春会逝,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罗嗦的老太婆,而天下可爱的女子,何止千万,总会不断不断的出现。”
夜玄澈深深凝视着她,半天,轻笑道:“六哥他位极人臣,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若只要青春美貌,他随时可以信手拈来。他生性清冷,二十多年才寻得一个你,怎么会这般肤浅?”
“小云儿,像我六哥这样的人,若是一直未曾动心,想必会是一生孤寂。若是动心了,一刻便是一世。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强求不来。若是你对他半点不心动,那便罢了,以前的事,我也永远不会再提。可是,若然有心,何不给两人一个机会,成全了彼此?”
长乐张了张嘴,在夜玄澈期待的眼光里,却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夜玄澈了然的一笑,拉着她的手,径直往前走,“我记忆中的小云儿,可比任何人都聪明、勇敢呢?”
他的轮廓,在阳光里闪闪发光,长乐忍不住的,笑弯了嘴角,也许,他们以前,真的是朋友吧,这样的感觉,真让人怀念。
萧池在后面跟着,目不斜视,不太想承认,认识前面两个笑得毫无形象的人,只是,长乐笑的样子,让阳光都显得格外灿烂!
翌日,再去王府,一进门,就看到了来来往往,明显繁忙了许多的下人。
炎雷屁癫屁癫的跑过来,“王爷的生辰快到了,这是皇上的赏赐。”
长乐眨眨眼,十分惊讶,“生辰?”
炎雷明显的开心,“对啊,就是下月初七。”
长乐四处望了望,轻声道:“你们王爷呢?”
炎雷赶紧回道:“王爷在午休!”
长乐闻言,脚步一顿,轻声道:“那我还是先回去好了,明日再来。”
“不用。”炎雷大叫一声,连忙拦在她面前,“说不定,王爷已经醒了,我们先去看看吧!若是还在睡,你再走也不迟!”
被炎雷那高亢的声音吓了一跳,长乐愣愣的点了点头,“哦!”
炎雷擦擦汗,赶紧前头带路,笑话,要是把他们王爷,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在盼着的人,给放走了,那等会王爷知道,还不把他剥皮?
才走到房门口,便听到门内有一些响动,夹杂着的,还有……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