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女无数的简天书,动了情却没有什么自制力,所以见得多不能算数,心动了才算数。他此刻抱着司徒菀紧贴着他自己,亲得没有章法,力道没有控制。司徒菀也很痴迷,完全没有抵抗力。眼看两个人就要倒在地毯上了,情况就要失控了。
突然外面有人拍门,门里的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停下来喘气,怔怔地看着对方,还抱着不放手。
“简公子!午餐送来了!”门外是一个小厮的声音。
简天书和司徒菀恍然明白,红着脸放开彼此。
简天书应了一声:“来了!”
司徒菀一溜烟跑进内室。简天书不禁赞叹这女孩儿的快速反应,眼角带笑地去开门。
那小厮进来,一边把几个碗碟从提篮里拿出来放在桌上,一边说:“公子趁热吃吧。午餐简单一点,晚餐会有一罐热汤,多两个菜。”
简天书客气地说:“辛苦你了,回去路上小心。”
小厮巴结地说:“三小姐交待我们要小心伺候,公子不必客气。”
小厮出去之后,简天书到内室去,拉住躲在屏风后的司徒菀,粘粘糊糊纠纠缠缠地说:“一起吃午餐吧?我喂你。”
“不要。”司徒菀刚才勇敢得很,现在却连头都不敢抬了。
“生气了?”简天书可怜巴巴地说:“我忍不住,真的没办法忍。今天我才明白什么叫情难自禁。”
司徒菀这才抬头说:“不是生气。现在家塾放假了,我们姐妹都跟母亲一起吃午餐,我不过去,母亲会问的。”
听她这么说,简天书不敢耽搁:“那你快过去吧,免得你母亲疑心。”
两个人走到门口,简天书问:“你下午能来吗?或者晚上也好。”
司徒菀很遗憾地说:“今天不行了,下午写春联,晚上祭祖。我明天带五妹一起来,你准备画像吧。”
简天书厚着脸皮说:“那给我亲一下,不然不许走。”
“嗯。”司徒菀答应了,闭上眼睛等他。
他亲下去,小心翼翼的。司徒菀觉得他现在是个谦谦君子了,嘴唇湿润轻柔,就连手也只是轻轻地放在她腰上,没有用力了。
他很快就放开她,懊恼地说:“我不敢用力了,怕我又舍不得放你走了。我很没出息,是吧?”
司徒菀笑着逗他说:“我以后告诉你!现在真的要走了!”
下午和晚上简天书对着司徒菀的画像发了好几次呆,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她了,着迷了,但是他对他们的将来一筹莫展。这段情要么昙花一现,要么就会让菀菀受委屈,很大的委屈。司徒太师不会把女儿嫁给他这种布衣草民,如果菀菀对他铁了心,他们就只有一条路:私奔。
简天书心想,陷入情网的人都是这样吧?担心着将来,忍不住现在;火烧眉毛了,只能顾眼前。菀菀虽然只有十四岁多,但是显得比他还有主见和魄力,他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听她的还能怎么样呢?乖乖地当个俘虏,争取让她优待自己吧。
第二天,司徒菀带着司徒蕙到小楼里来了。简天书看见还没开始发育的司徒家五小姐,不禁又在心里笑袁景从娃娃抓起。不过不得不说,袁景很有眼光,这位五小姐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外形是温室花朵那种的,但是眉宇间却有坚韧刚毅之色,并不是娇滴滴的。
等到轮廓完成,简天书让司徒蕙自己看看。
“啊呀!”小姑娘惊叹地说:“简先生真了不起!画的这个小美人这么好看!”
她没有说她好看,而是夸简天书画得好看。十一岁多的小姑娘会这样说话,而且已经是一种习惯,不是临时装出来的,还长得这么招人喜爱,袁景不早早下手,以后真的很难说。简天书不由得和司徒菀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目光,两个人同时微笑了一下。
司徒蕙很敏感地问:“三姐和简先生笑什么呢?”
简天书不想开小姑娘的玩笑,就用眼光示意司徒菀答话。
“我们是夸你长得好看,又懂事。”司徒菀对妹妹说话很注意分寸。
简天书客气地问:“五小姐,这张画像完成之后,我要带回北境去送给北境王世子袁景,你同意吗?”
“要送给景公子啊?”司徒蕙紧张地问:“三姐,这合适吗?父亲母亲会生气吗?”
司徒菀给她壮胆说:“我们不说,父亲母亲不会知道。你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送给景公子。”
司徒蕙回答说:“等画像完成以后我再决定吧。如果画中人比我好看,我就自己留下;如果跟我差不多,我愿意送给景公子。”
简天书不解地问:“越好看,送给袁景不是越好吗?”
司徒菀却是明白妹妹的意思的,赞许地点头。
于是司徒蕙对简天书解释说:“要是画中人比我好看的话,送给景公子,他以后见了我就会觉得我不够好看了。”
简天书恍然大悟:“对!五小姐说得有理。我一定会如实地画!”
这天晚上,司徒菀终于来了。简天书一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地抱住她:“菀菀!你再不来,我这里就要出人命了!”
司徒菀在他怀里说:“我今天晚了一点,因为到库房去给你找了一件皮褂子。你试试看合适吗?”
简天书不肯松手:“我不要皮褂子,你给我暖身是最好的。”
“赖皮,”司徒菀轻声骂他:“你出门去还能拿我暖身吗?快放手!”
简天书不情愿地松手,司徒菀把胳膊上的包袱打开,拿出一件黑貂皮褂子,帮简天书穿上,围着他看了一圈,满意地说:“真好看。”
那褂子长到膝下,闪亮的皮色,不但突出了简天书的俊雅洒脱,还为他增添了几分高贵之气。简天书从司徒菀欣赏的眼光里感觉到自己的吸引人之处,不禁得意地逗她一句:“你还撑得住吗?我是不是赛过宋玉潘安?”
司徒菀瞥他一眼说:“我不认识宋玉潘安,我只认识简难懂,你跟他长得很像,但是你脸皮太厚了。”
简天书紧张了,追问道:“谁是简难懂?你认识他很久了吗?你喜欢他?”
司徒菀看他紧张,也不回避,很认真地答道:“简难懂是我心目中的佳偶良配。你长得特别像他,但是你没有他好。”
简天书立刻扯下身上的皮褂子,重重地扔在地上,气愤地说:“原来你拿我当替身!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我被你迷得······”
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站立不稳,靠在门上才没倒下去。
“天书!”司徒菀慌了,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了?”
“你走开!”简天书推开司徒菀:“我不要你靠近我!我简天书不当替身!我的感情不随便给人!”
司徒菀急得哭了:“天书你不要吓我!我跟你开玩笑的!简难懂就是简天书!是我给你起的别名,因为天书难懂嘛!”
“啊?”简天书从震怒中清醒过来,冷静了一会儿,追问道:“真的?”
司徒菀心疼地抱住他说:“是真的。你不是谁的替身!我喜欢的是你,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是让我怦然心动的第一个人!”
简天书缓过劲来,抱住司徒菀,心有余悸地说:“我已经是你的俘虏了,你还这样吓我,我真的经不起!”
司徒菀后悔地说:“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激动,这么生气,我以后不敢了。”
她轻柔他的胸口,问他:“这里是不是很疼?”
他给她擦泪:“刚才疼,现在甜。完全看你怎么对我。我跟你说,我这颗心很脆弱,这是我不好养的一个原因。”
“你心脏不好?”司徒菀紧张地问道。
“不是心脏不好,”简天书说:“是很情绪化,没有克制力,一受刺激就反应激烈。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管住我,让我变乖一点。”
“我上当了,”司徒菀撒娇地说:“早知道你不好养,我就不领养你了。”
简天书片刻之间又会耍赖了:“世上没有后悔的药,现在你必须要养我了。”
“那我就要□□你。”司徒菀揪着简天书的鼻子说:“让你变成我想要的简难懂的样子。第一条,就是不许耍赖;第二条,不许厚脸皮;第三条······”
简天书哪里还容她说下去,一下子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不过这回他还算克制,没有像头一天中午那么失控,等他松开司徒菀的时候,他说:“我知道,第三条,要远离其他的女人。”
司徒菀如梦方醒地看着他:“我还没想到这一条呢!你提醒了我!你是不是有很多女人啊?”
简天书澄清说:“没有!我还没有女人。不过,我很招女人喜欢。我给闺阁小姐们画像的时候,不少人向我抛媚眼送秋波;我给乐坊姑娘们演示词曲的时候,她们想方设法要跟我说笑,要靠近我。这是我不好养的另一个原因。”
司徒菀皱眉说:“我不想领养你了,你太麻烦,我怕我受不了。”
简天书委屈地分辩说:“所以我自己提出来,要远离其他的女人。你还不高兴吗?我要放弃我的旧饭碗,去找新的路数谋生了。”
“这样啊?”司徒菀担忧了:“会不会很难?”
“如果你善待我这个俘虏,那一切都不难。”简天书鬼魅地盯着司徒菀说:“我保证跟从前阅女无数的生涯一刀两断!开辟新路,银子照赚,或许赚得更多,让你衣食无忧。”
从来没有为生计操过心的司徒菀,没有在意他要开辟什么新路,只知道他肯为了她而改变,以后要远离其他女人了。她当然高兴万分。
“天书,我会善待俘虏。”司徒菀一口答应下来,声音温柔,目光醉人。
“菀菀······”简天书赢得了美人心,紧抱住司徒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可是他不敢再进一步,太快了,他怕吓跑了她。她是太师家的小姐,太子妃的妹妹,她年纪尚小,他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