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父言母看着为女儿洗头的青年,都无力的错开眼神,女儿手术,最累的是他,心里压力最大的也是他,年轻的孩子还没享受为人父的喜悦,就要做出残忍的选择;
这个选择对他们来说或许无足轻重,因为相比于才21天的小外孙或者小外孙女,女儿才是他们的命;但对初为人父的尊尊……
言妈妈想到下午找他单独聊这件事的时候,他脸上那种如雕刻出来的坚定深深的震撼了她。
他的话犹在耳侧,他说,“四婶,倾情不但是你们的命,她也是我的命,我和你们一样,承受不起她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
言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儿在他的心里地位竟然重如命,心底一根柔软的弦被拨动,尊尊曾今对女儿的伤害忽然就像是云团散去,她眼眶微湿,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他却始终任风雨来袭,岿然不动;明明没给人洗过头,动作略有些粗笨,生怕不小心把水弄到她耳朵里,却像是最深情温柔的男子,耐心又细心:“水温烫吗?”
倾情在那里笑:“不烫,刚刚好,你弄得我耳朵痒死了。不过就是有点口渴,真的不能喝水?”
言妈妈回过神来,在旁边帮腔:“术前禁食水12个小时,不能给你吃。”
“妈妈知道你心理素质绝对过硬,所以今晚要好好睡个觉,不要想太多。妈妈已经问过了,不需要给你剃光头,明天上了手术台,手术医生会根据你需要开刀的部分把局部头发剃掉。”
“哈哈,那南琛哥要遗憾咯,他还打算跟我来一张光头合影。不过你是不是要偷着乐,你比我还宝贝我的头发。”倾情仰头看着男人顽劣的挤眉弄眼,他可是最在意她一头长发的。
顾至尊低头看着她,挑眉调侃:“你就是光头我也喜欢你。”
“我才不信。”她嘴上说不信,心底却极其满足,甜丝丝的,忍不住弯了弯唇。
等他为她吹干头发,她就催着爸妈赶紧回家休息。
明天准备打一场硬仗,她自己也早早的躺下,双手紧紧的抱着顾至尊的腰,黑夜里往他怀里窝着深,她能够感受得到他这几天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大山的情绪,她将这种情绪理解为担心她,倾情很感动,自己生病以来他忙前忙后的照顾,让她心底扎着的一根“刺”都开始融化。
“顾至尊,你别害怕,我不会有事。”
“嗯,你也别害怕,凡事有我。”
他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隔着肚皮缓慢的抚摸,那种温柔的抚摸只有他自己懂其中的滋味,是一个狠心的父亲对一个胚胎最后的温柔,像是鳄鱼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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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倾情感受不到,她被他抚摸得蛮舒服,昏昏欲睡。
男人下移身体,对着她的肚子,亲吻了一下。
倾情觉得痒,推他:“干嘛呢?我明天手术,你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发-情吧?”
顾至尊又亲了亲她的肚皮,像是在做某种告别仪式。
“倾情,以后若是你发现,我又做了什么欺骗你的事,你还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