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靳城果然是行动派,临近晌午,红姨跟张伯来了医院,除了给温婉煲了养生汤外,还带着年靳城的日常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
他真是铁了心要与她纠缠不休了。
哪有人将病房当做家还夫妻双双住进来的?
可没料到,这天发生的叫她无力应付的事,还不止这一桩。
午睡刚醒,温婉挤完奶水正打算去看看两个小宝贝,护士小姐敲门进来说有访客,她穿衣将要下床的动作微微一停,好奇地问:“访客?谁?”
如果是小娅过来,护士不会专门通知。
病房门被推得大开,一个护工模样的中年妇女推着一个轮椅进来。
温婉看过去,顿时吃惊的顿住。
竟是年靳雪!
太出乎意料,温婉一时都想不到要用什么态度接待这个小姑子。
倒是年靳雪先开了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淡漠,可细细听去,透着几分关心:“你要出去?”
温婉拢了拢衣服,在床头重新靠下,“你来找我做什么?”心里的惊讶还未平复,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难道是你的肾脏已经不行了,来求我救你?难道你哥没跟你说清楚?我不会救你的。”
年靳雪摆摆手,身后照顾她的护工便退了出去,还把病房门带上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姑嫂两个,年靳雪犹带苍白的面色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好转了很多,“我来不是为这个事。”
温婉挑眉,讶异她竟没有因为她的尖酸刻薄生气动怒。
“嫂子,我来道歉的。”
一声嫂子,叫始终淡淡漠然的温婉,指尖狠狠一抖,整颗心都摇晃起来。
可很快,她笑了,笑容却那么难看,带着自嘲与讥讽,“嫂子?你竟然会叫我嫂子。”她笑得都要流出眼泪,“是不是因为我豁出三条命救了你,你大受感动才肯接受我这个嫂子?你们年家的人可真势利,一个比一个令人刮目相看!”
年靳雪来之前就知道这场谈话不会轻松,听她这样嘲讽也没有生气,只是平声静气地说:“抛开我们两家的恩怨不谈,单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我们兄妹对不起你,你怨恨我们也是正常的。”
“可是嫂子,我哥已经受到惩罚了,这些日子他过得很不好你看不出来吗?他爱你,真心实意的爱你。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一家人肯定能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一下子生了龙凤胎,这是多叫人羡慕的事啊。”
年靳雪虽然暂时挽回一命,可因为肾脏功能受到损害,整个人还是呈现着病态的憔悴与虚弱,这样一番话说出来,她力不从心,微微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就不能把这一切过错都算到我身上,再给我哥一次机会吗?他这些年背负了许多,好不容易盼到一个温暖美好的家,可这么快就又……我这身体,其实陪不了他多久的,你若是再带着孩子们离开,他就剩孤家寡人一个了。”
温婉面无表情,良久后,嗓音微哑地问:“他叫你来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