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他那种性格,自己再苦再累再难受也都深埋在心底,他怎么可能叫我来为难你。”年靳雪落下目光,幽幽叹息,“我只是舍不得看他这样痛苦煎熬。嫂子,我相信你心里也不好过,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温婉淡淡勾唇一笑,言辞犀利而锋锐,“我心里怎么不好过?看着他如今这副模样,我心里不晓得多好过!我为什么要心疼原谅一个那样狠狠伤害过我和我孩子的男人?就因为他爱我?你们年家人对‘爱’的定义可真有趣!”
“嫂子!”年靳雪一脸无奈,不由得加重了语调,“其实我哥根本就没想去伤害你,只是有那么多凑巧的因素--”
“你不要说了。”温婉木然地打断她,凉凉看了她一眼,“你如今能叫我一声嫂子,倒让我觉得这牺牲和伤害还是有几分价值的。不过,我很快就不是你嫂子了,你既然那么心疼你哥,倒不如劝他看开点,以他的身份纵然是二婚也会有无数女人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叫他给你找一个新嫂子吧。”
“可你明明知道,他只要你。”
温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起来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还是回医院去吧。万一你来我这一趟病情又加重了,你哥心里肯定会怪我。”
年靳雪皱眉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见她面上一点松动心软的迹象都没有,沉沉一声叹息,只能唤来护工。
“嫂子,那我走了。”轮椅转过去,年靳雪还不甘心地回头,又劝,“那就算是要离开,也至少等到春节过后吧?”
温婉到底不是狠心绝情之人,原本不想理她的,可还是回了句:“孩子们还在保温箱里,我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那就好。”年靳雪笑了下,“我刚才先去看了宝宝们,他们很可爱,遗传了你跟我哥所有的优点。”
“可爱?”温婉抬眸看着她,勾起嘴角,语调更冷,心里的怨恨突然就到达顶点,“你没看到他们刚出生时的样子吧,跟可爱完全不沾边,甚至模样很可怕,瘦骨嶙峋皱巴巴的一团不说,浑身皮肤青紫,血管经脉甚至心跳搏动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们那么脆弱,连自主呼吸都不能,仿佛随时都会夭折,那副样子任谁看了都心如刀割!别的孩子出生了可以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喝到妈妈甘甜的乳汁,可他们一出生就要被迫跟妈妈分开,住在保温箱里,被一堆堆管线团团包围!”
“这一个月来,他们多少次从鬼门关闯过,你知道吗?你如今看到的模样,已经是他们好看很多倍后的样子,你才会觉得可爱。这些个****夜夜,我心里是什么感受你又知道吗?”
眼眶不自觉地泛红,温婉如今想起还心有余悸,好几次她过去看望孩子们时,正好遇到医生正在给其中一个紧急救援,那么小的宝宝,埋在一堆管线里都要看不见了,只能瞧见那瘦弱的小胳膊痛苦地伸在半空,颤抖着抽搐着,小嘴巴哇哇地张开却连声音都哭不出,她看在眼里,整个人都要痛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