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依过去给狗吃了药,没过一会,那狗抖了抖毛重新站了起来,只是它极为通人性,见到沈依依时,尾巴夹了夹,绕着沈依依走了一圈。
沈依依丢了一块肉排给拉狗,狗的天性扑了过去,抱着肉排啃了起来。
“阿福,你的名字叫阿福,以后替我好好守着门啊。”
见到阿福凑到沈依依面前,温顺的模样,庄子里的人都大为惊叹,连这么凶恶的狗都能被沈依依给驯服。
大家见了自然高兴不已。
可是除了一人。
崔二蜷缩在房间里,透过窗缝看着外面的一切。“沈依依,你给老子等着。老子这条腿绝对不会白断的。”
韩家兄弟两人回到韩府时自然是格外的狼狈。
一路上,韩璟书一直在问韩璟默,沈依依究竟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可是他却再一不多说一句话了,晚上,连饭都没吃,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今天这事,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整个韩府自然也都知晓了。
而从韩璟书带了狗回来时,韩老爷子就猜到了自己的孙儿要做什么了,可是他却没有明确表态。
正是这种放任的态度,这才给了韩家兄弟两的胆子,敢公然带着狗去找沈依依晦气。
自从上次沈依依来过后,韩老太太和他大吵了一顿,到现在韩老太太也没和他说一句话。这么久的冷战,可是自从他们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韩老太太的意见很坚决,沈依依是韩家的外孙女,沈家不要,她可不能不要。非但如此,她还要韩老爷子以最为体面的方式把沈依依迎接回府。
可是韩老爷子同样认为沈依依已经名声在外,她回韩家,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沈家不要的女儿,他却捡回来当宝似的,这太丢人了。
所以,见到璟书想打沈依依主意时,韩老爷子觉得,让他们兄弟俩去了也好,至少能把沈依依吓唬走,离开京城了,事情慢慢的就淡了,他就当做从来没有这个外孙女。
不过,他还是想了沈依依一个女子生存的艰难,所以在韩璟书走之前,他故意留了银票给他,就是让他给沈依依带去。
谁想到,因为上次沈依依把韩仙儿给打了的事,韩璟书并没有把银票拿给沈依依。
韩璟默扔给张妈妈的钱那可是韩璟默自己的。
韩老爷子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听到家丁们回来说的情况后,他脸色铁青,盛怒无比。他认为沈依依太不识抬举了。气得当场拍了桌子。大力之下把桌上的茶杯都给震落在地。
而听到沈依依说的那些话,韩老太太却打心眼里高兴!
“真的?依依她真的说了那么些话?”
家丁跪在地上,手上还包着厚厚一层纱布,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沈依依给打的。面对韩老太太的问,那家丁老实回答:“回老祖宗的话,奴才不敢撒谎。沈依依,哦,不,沈小姐的确是这么说的。后来也不知道她和二少爷说了什么,二少爷脸色都变了。”
和韩老爷子截然相反的时,韩老太太却乐得不行,她瞪大了双眼,才忍住要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身边的秀妈说道:“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我的依依这么厉害,这么威风,论武功比过了璟书,还能吓得住璟默!”
她是真的高兴。
“之前他们说依依打了沈傲天,我还不相信,现在看看倒是真的了!紫茵小姐在天有灵,也会开心的。只是依依始终是个姑娘家……”秀妈说着,也是欣慰的直抹眼泪,但是她却多了几分担心。家里有个尚武的韩仙儿就已经很难找婆家了,依依更厉害,将来怎么嫁人?
“欸!”韩老太太知道秀妈的担心,但是她却认为这的多余的。
“依依和仙儿可不一样,依依长得多像她娘亲,多美,还怕找不到良人?依我看,依依将来的良人一定是风姿绰约,风流倜傥,能文能武的俊俏少年郎!”
“也是,五小姐这么能干厉害,才不会像大小姐那般命薄了。”
说道这里,秀妈的唏嘘让韩老太太也有感触。
“那是当然,只有有这样手段的人才像是咱们韩家人的血性,这样依依才不会像茵儿一样吃亏。走,改天得空了,你陪我去看看依依。”
秀妈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哥,哥,你开门啊,不吃晚膳,仔细半夜你胃疼,我可不理你的啊。”韩仙儿亲自端着一盘点心站在韩璟默的门外,敲了半天门,他不开门,连应也不应一声。
方才徐氏就来劝过来,半点用也没有,最后还是垂着眼泪走了。
“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哥,你还是吃点吧,别让娘亲着急啊。”韩仙儿急的直跺脚。心里愤愤的想着,那个沈依依简直是太可恶了。
可是,她究竟给哥哥说了什么啊?
韩璟默蜷着身体坐在榻上,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沈依依的话。
她说,“你若再欺人太甚,我是不介意把你变成太监送入皇宫当公公的!放心,我的麻药效果很好,一定会让你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天!这种话,她都能用来威胁,她还是女人吗?他是又气又急!
看着一动不动的大哥,以及沈依依那时看着他的那种眼神,他却又不会怀疑她此言有假。
韩仙儿最终也没有把韩璟默的房间敲开,她气愤的骑上马就出门而去。
沈依依在山庄住了两天时间,她还记挂着医馆的事情,在张妈妈身体好一些的时候,她打算回医馆了。
她其实很想带张妈妈一同去医馆的,只是张妈妈觉得自己有必要要在庄子替沈依依守着。
沈依依转念一想,庄子这边空气清新,对张妈妈身体也是有好处的,也就没有强求,不过临行前也答应了,她有时间就会回来。
她走时,带了一大包张妈妈新给她做好的衣衫,还有很多她新采集的草药。
等她回到医馆,已经过了正午。
见她回来,王掌柜和周管事都很高兴。
同时跑出门迎接她的还有寇珠。
寇珠在沈依依精心照料下,身体很快就好转康复了。只是脸上还隐约可见几颗痘印。她身上穿着王掌柜媳妇给她缝制的新衣,看上去很开心。
大家随意的说笑着,相处融洽愉快。
医馆,这里沈依依看做是自己的另一处家。
有来抓药的病人一见沈依依回来了,都很高兴。
“沈大夫,听说前两日你不在,我们都很想您呢。您医术又好,对我们百姓一视同仁,还经常义诊施药,真不知道该如何谢谢您呐!”一位老伯感激涕零的说着,就要给沈依依跪下去。
“方伯,您快起来!您的老寒腿本来就不好,给我跪什么呢,您一大把年纪了,这不是折煞我么?”
沈依依和王掌柜赶紧把方伯扶起来。方伯家很穷,他是一个鳏夫,只依靠着上山砍柴卖菜为生。
生活很是清苦,去年在上山砍柴时不慎摔伤,把脚给摔断了,而他又没钱医治,都是依靠着邻里周济独日,后来来到沈依依这儿时,他的腿伤复发,创口反复溃烂愈合。沈依依不但医好了他的腿,还免了他的所有医药费。
在荣叔的介绍下,方伯就在夜间倒起了夜香。
一说起沈氏医馆的沈大夫,方伯逢人就会大加称叹。
送走了方伯,沈依依回到房间略微收拾后,就拿着新采摘的药草去了实验室。
而她刚刚走进实验室时,意外的发现实验室里有人。
左亭衣带着口罩正在认真关注养在笼子里的小白鼠。
沈依依行走时,脚步向来都很轻,可是在进门后,左亭衣一动也未动,却轻声说道:“你来了。”
沈依依见了是他,眸色微微一动。她仍旧有些介怀那天他的那个眼神。
她向前走了几步,在距离左亭衣大约一米开外处就停住了。
左亭衣发现她在刻意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神色不动,随意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里的是你想要的血液。我特意取来了。你看看还能用否?”
接着他又取出一张药方也一并放在旁边。
“这是老御医特意找来的古药方,他说针对这次的瘟疫也是有用的,只是,这当中有些用药太过珍贵,不能广而用之,希望你能找到可以替代的药物。”
说罢,左亭衣就此离开。
当他经过沈依依身边时,他清冷的眼神扫了沈依依一眼。
那一眼却无端端看的沈依依心好似跳露了半拍。
突然左亭衣转身问道:“对了,我听说在沈府时,你好像自尽过?”
沈依依心咯噔一下。她望着他,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眼中分明是另有深意的。
左亭衣看似风轻云淡的说,实则却把沈依依脸上的每一个小细节全都尽收眼底,她极为镇定,甚至当他提起她曾经自尽时,眼中也是镇定的,可是他却还是把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捕捉到了。
她竟然只是惊诧!而不是惊恐或者惊慌。
沈依依低头什么也没说,在她心中却是心如电转,左亭衣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他知道什么吗?
目光看着手里的药方,可是一个字却都看不进去。直到感觉到身后的凉意渐渐消失了,沈依依这才懈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沈依依又恢复往日的作息。
重新步入正轨的沈氏医馆,再一次在初升的旭日中迎来忙碌。
不过现在沈依依每天下午倒是多了一件事,不是在医馆研究古籍,就是去别的药店寻找药物。
她医术很好,为人也很谦虚,有时候她会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这点对很多大夫都很有用。
所以,这段日子在她上午医馆,下午和一些老中医交流心得中度过,日子过得忙碌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