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的气愤无忧还没看着眼里,她扬了杨眉,黑玉般的眸子莹润亮泽,神采飞扬的模样的慢慢吸引了张仁和的目光。
无忧直视着张仁和,笑道:“原来先生听不得真话!文章的好坏,不是由当代来评价的,古往今来,流传下来广为传颂的好文章,都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才能被肯定,我们的诗词好坏自然也该由后世来评定。所以有些时候,先生也该听听真话了!”
张仁和挥手让红衣退下,眉头拧成结,这话是没错,可是经这位莫公子嘴里这么一说出来,怎么就让人觉得心里不舒坦呢?“你这是在教训我?”声音很不高兴。
“不敢!”无忧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先生不喜欢听实话,言愁以后再也不说了!”
这话听着不对啊,“那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不赞同你的话,就是不喜欢听真话了?”
无忧笑得坦荡荡:“先生乃是当今第一才子,这般浅显的道理又怎会不懂,先生这般只是在试探小可罢了!”
张仁和有些被她绕晕了,平日里有谁敢如此和他说话,不管是邀月先生,还是小王爷的身份,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他,都是三言两语就把重点交待清楚,唯恐他不耐烦。
可是无忧现在的字字句句没有任何错处,只是让他有一种很不着力的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一会,张仁和颓然地摆摆手,“罢了罢了,算你说的有理!”
此言一出,不说红衣的下巴掉到地上,就是江清波也眼珠子睁得老大:邀月先生,为人清高,才情绝伦,思维敏捷,从来都是别人甘拜下风,何时要对着别人妥协了?这莫公子,年纪虽小,却才思敏捷,值得一交。
“哼!”无忧听到他如此说,一张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
这人太可恶了,这样猛的妥协不正显示了他的大方,自己的小气?
假!这男人忒假无比了,他那无奈的模样分明是在说她强词夺理,他无奈妥协。
无忧的眉头又跳起来,这张仁和是不是故意的啊,怎么每次拆自己台呢?
无忧斜着眼睛看向张仁和,正好此时张仁和也在偷偷地看了她一眼,两人目光一撞,无忧便“倏”的一下收回目光。
无忧怔了怔,是自己看错了吗?她怎么觉得他那双如大海一般幽深的眼睛中隐含着得意呢?
得意?
这该死的虚伪男人凭什么得意?
一股火气“腾”得一声升起,可是在她心中绕了几圈后,又慢慢地平缓了下去,到最后,
都化为叹息了,她这是怎么啦?不是来打算找靠山的吗?怎么靠山还没靠上,自己就先怒了。
“先生,小可年少轻狂,请先生莫要见怪!”低头有什么可怕的,能屈能伸才是活下去的真谛,比起生命什么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活下去,活下去,自己活下去,自己在乎的人好好活下去。
张仁和似笑非笑,深邃的双眸闪着明亮的光芒,他眼角眺着无忧,声音低沉“莫兄自谦了!莫兄真性情,心口如一,怎么说是年少轻狂?”
他是在讽刺她吗?压抑着心口的怒气,无忧的一张脸蹙了起来。
“先生此言甚是有理,莫兄心口如一,率性而为,清波心服口服!”江清波见气氛柔和下来,立刻站出来做和事老。
“呵呵……”张仁和走动起来,身上的那件蓝色缂金水仙纹绸衣,轻软的绸料微微抖动,上面的金线明珠在琉璃灯下光芒耀眼,衬得他一张俊脸更是贵气十足!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趣的人,明明气的要死,却咬牙忍着,而且表那般的可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面对着新鲜的鱼儿,想要伸出爪子抓住,却又顾忌着什么,而苦苦的忍着!
看着实在惹人喜爱的无忧,他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有趣!
太有趣了……
那边,无忧心里的怒气在她不停的心理建设下野消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时间,三人谈诗论画,无忧没有再看张仁和,可隐隐约约间,她总感觉有一道目光仅仅地盯着她,盯得她汗毛都竖立起来。
不是吧!
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不会的,她的装扮毫无破绽,她和杜鹃互相检查了几遍,就是耳垂上的耳洞都用修颜的粉给遮掩了起来,而她这件外套是高领的,遮住了脖子,根本无法分辨喉结,胸也用白布绑了起来,不会出错。
何况她现在才十四岁,年纪还小,发育才开始不久,没有太多的特征,看上去也就比普通男子多了一份秀气,根本不会穿帮!
无忧心里紧张,觉得再呆下去容易出错,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只见皎洁的月光透过镂空缕金玫瑰花纹的高阔窗棂投射在屋内地板的玉砖上,形成一幅幅复丽繁华的图案。她回过头笑着说“先生,江兄,天色已晚,言愁先告辞了!”
心神不宁之下容易出错,无忧想既然搭上了张仁和,自然不怕他下次将她拒之门外。
“清波也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告辞!”江清波见无忧告辞,也站起身子。
张仁和的眼光从无忧脸上瞟过,然后看向江清波,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二位了,邀月居的大门永远为二位打开!”
无忧面上一喜,抬头,见张仁和正笑看着她。
无忧这次明确感觉到他的视线,
心中直发毛,老看她做什么?
她当然还不至于认为这个虚伪的笑面虎看上自己,何况之她现在是男装?
难不成刚才的事情让他记恨上了?
不对……
难道这男人有龙阳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