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敢,”冷意晴本想就事论事,但是不知道明王原来如此在意这个,便壮胆改口道,“小女子的意思是黄公公相信百里修的清白,不知道王爷有什么证据怀疑他?”
“本王不需要和你交待,”明王异常冷肃,一个阴鸷眼神就足以让他看起来阴狠无比了,“来人啊,把百里修给我带上,本王可来不及等他醒来,不如去宫里的天牢坐坐。”
这怎么可以?
冷意晴看到两个侍卫一人抬着百里修的一只手,把人从床上拖下了,急得连忙展开双臂,拦住了明王等人的去路,“明王,您醉心楼的伙计可以证明百里修今日一直在那里喝酒,您若是查证清楚就强行把人带走,那小女子无法心服口服,那以后您要是成就大业的话,又会有多少人能对您心悦诚服呢?”
冷意晴的话直击明王内心深处,无论是太子或者皇帝,要是不取信于民的话,这龙椅怕是做得摇摇欲坠了。
“大胆冷意晴,这话可是你一个罪臣之女可以说的?你能逃脱牢狱之灾已是万幸,要是再执迷不悟的话,信不信本王将你直接关押起来。”
面对明王的威胁,冷意晴却是一点儿都不畏惧,明刀明枪地摊开来说,那还是有些回旋余地的,“敢问王爷,您就没有一点儿那样的想法?若是没有,您何苦将百里修带走,甚至连查都没有去查。”
“你……!”明王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响之后,才舒展了眉头,神色缓和地说道,“本王也是奉了父皇之命来带走百里修的,我们天朝虽然能人异士颇多,但是论勇气,没人能比得过百里修,所以本王才不得已一定要带人走。”
冷意晴闻言,露出不削的笑脸,这一笑便是令明王沉下了脸,“你这是对本王不敬,是要杀头的,知道吗?”
“知道,”冷意晴毫不犹豫地回了过去,但是脸上的讥笑却是更深了,她才不担心明王会杀她,因为中间还有个张若心,“姐姐要是知道您想杀小女子,她会如何待您,您可有想过?”
“你威胁本王?”明王眼眸一凝,幽如深潭,手背青筋暴起,大有想把冷意晴直接置于死地得想法,但是他不敢,因为张若心早已放话于他,要是感动冷意晴一根汗毛,她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小女子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冷意晴笑得没有城府,还十分恭敬地对明王说道,“其实百里修刺杀北疆王一点儿证据都没有,这北疆王本来就被宣妃娘娘下了罂粟之毒,只要他毒发,随便什么人都能对他下手,其实王爷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去好好查出真凶,到时候在皇上面前也好邀功,不是吗?”
明王一愣,他身为皇子,又被钦封为王,还从未有个女人这么同他说话,细细听来,倒是有几分道理。他招来身边近侍,耳语了之后,近侍便跑出了清心苑。
要是冷意晴没猜错,明王是去醉心楼求证了,如今这醉心楼是他的,他自己手下一句话肯定抵得住别人十句话,但是关键得百里修真的都在醉心楼喝酒。
可是,他明明去刺杀了北疆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明王正襟危坐,那一身青袍把他修长壮硕的身材衬托得更为老练稳重,那双锐利如鹰眼的双眸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是冷得没办法让人靠近。
一炷香过去了,近侍回来后在明王耳边轻语了几句,明王这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回宫。”
一行人跟着明王出了清心苑,阿萨在冷意晴的示意下跟在身后出去了。
冷意晴一抹额头上的细汗,这才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冷家的孙女,就这份胆量就是其他女子所不能匹敌的,”清冽而又慵懒的声音除了百里修的,便不会有其他人了。
冷意晴惊讶地抬头望向大床,正好对上百里修戏谑的眼睛,“你没醉?”
百里修看到冷意晴瞪大如铜铃的美眸,勾起嘴角,朝她招手,“过来。”
冷意晴着实纳闷地紧,这百里修到底用了什么分身术,既能杀了北疆王又骗过了醉心楼的人,出于这份好奇,她走到了百里修的身边,那酒气是越发浓重了,呛得她不禁蹙起了柳眉。
百里修见状,伸手解开了衣带,正要脱下衣裳,可是冷意晴却急得转了头,慌张问道,“你干什么脱衣服啊?”
百里修失声哑笑,没急着回答,而是把衣裳脱下了之后,揽过冷意晴的双肩,极为认真地问道,“现在还有酒味吗?”
冷意晴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百里修还穿着中衣才放心,轻嗅几下后,纳闷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要酒气不需要自己喝下去,那多伤身啊,”百里修浓眉一挑,指着那衣裳说道,“我买了一坛子醉人心,进口的却没多少,剩下的全部倒在了衣服上。”
“那你去刺杀北疆王的时候,谁帮得你逃过醉心楼的耳目?”
“简单得很,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去若心家里唱戏得时候,有人替了我的身嘛,因为那人的身段和我相差无几,所以轻而易举地掩人耳目了,”百里修嘴上说着,大手却是在细细地摩挲着冷意晴的手臂,柔滑细嫩地触感令他爱不释手,而且北疆王被杀,人头双手奉给了琪王,冷元青出狱的时辰指日可待,一想到这,他便动情地在冷意晴的耳畔私语道,“晴儿,你今日会为了我顶撞明王,你说这份恩情,我该怎么报答好呢?”
“呃?”冷意晴诧异地扭过头,脸颊一抹湿热,才发觉他的脸靠得是如此的近,羞怯道,“论恩情,只有我冷意晴欠了你的,刺杀北疆王如此危险的事情你都去做,我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傻瓜,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再说,我们俩个成亲怎么能少了外祖,是不是?”百里修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双唇覆下,品尝她口中的甜美和甘醇。
冷意晴被吻得发晕,离开他的怀抱后,唇边还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想到‘成亲’二字,不由自主地红透了整张脸,嗔道,“谁说要嫁给你的?”
“你不嫁?”百里修的声音听起来阴恻恻地,让人不寒而栗。
“嫁人不是要媒妁之言的嘛,还有聘礼,选期,纳吉之类的,你可是有所准备?”冷意晴斜眼瞄了百里修一眼,那妩媚风情是让他看得双眼发直了。
要说他百里修,现在可是穷光蛋一名,而且还欠人一万两银子,就这样,他拿什么娶冷意晴。
看似为难了百里修,实则让他格外的安心,身外之物而已,他想要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北疆王被刺杀身亡的事情因为找不到凶手而不了了之,但是宣妃因为大义倍受皇上宠爱,乃至朝堂之上,也颇受朝臣拥护。
过了三天,琪王被立为太子了。
冷意晴听到百里修把这个消息说完之后,冷意晴才彻底放松了,只要是琪王当了太子,那冷府就已经脱离了危险。
“琪王把北疆王的首级给皇上,难道他就没有追究什么嘛?毕竟之前的动作那么大,总得掩人耳目才行,不然北疆万一进犯,岂不是又要劳民伤财了吗?”
冷意晴能想得这么深远,也是百里修惊讶的地方,“没想到你还能想那么多,没事儿,你不要那么操心,不妨想想要多少聘礼和彩金,嗯?”
冷意晴没好气地瞥了百里修一眼,爬上炕后,正襟危坐,“想那些有用吗?别到时候北疆要打战,又让你出征。”
“嗯,这倒是真的,万一成亲那天要出征,岂不是让我的小娘子独守空房了?”百里修的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圈,然后双手杵在炕桌子上,靠近冷意晴问道,“不知道娘子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冷意晴被说中心事,不禁面红耳赤。
“不出几日,北疆的太子就会俯首称臣,到时候便不会再有战争了,而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样你可是放心?”
“真的?”俏红的脸颊让冷意晴看起来更为俏丽动人,小脸上的美眸生动地无以伦比,看得百里修心里住了一只猫似的。
“我何曾骗过你,”百里修轻轻一叹,像是纾解了多日的郁气,他何尝不是最怕打战,看着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他心里岂会好受,“等时局安定了,我们找处地方,种种地,养养花,你觉得呢?”
“嗯,”冷意晴点头应下,她在南洲的时候就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冷府出了事情,她没办法独自一人安居在那,“到时候去南洲,带上大哥和珏儿……”
“怎么了?”百里修见冷意晴顿在了那里,不解地望着她发怔的小脸。
“有玉凌消息了吗?”
百里修一愣,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差点忘记和你说了,今日玉凌大闹了宣妃的寝殿,被皇上拘在寝宫里了。”
“怎么会这样?玉凌为何和宣妃过不去?”冷意晴听了这消息更为彷徨了,整日看到张小刚买醉,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个…”
“说啊,”百里修眸内的闪躲没逃过冷意晴的眼睛,他若不说清楚,她只会更着急。
百里修幽然一叹,让冷意晴先冷静一下,“有些事情急不来,我说了你可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