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折腾,周围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无不为这太子的细心周全叹服。连李甲也侧目相看,服侍太子这么多年,除了对病了的皇上皇后如此尽心,从未对任何人这么周全过。
果真如那项太医所言,三服药下去,金奴的病果真好了不少,不仅烧退了,身子轻快了许多,只是骨缝儿还是有些酸疼。
黄昏时分,雨浓把躺累了的金奴扶起,病丝尚未抽尽,身子还软,便将靠背垫在她腰后,斜倚在床榻上。
金奴娇弱无力的说道:“梦里尝到几颗红枣儿,不为尝到过那么甜腻的枣儿。可惜在梦里……”
云曦和雨浓掩口而笑。
“我们这儿而就有,不用在梦中,太子妃便可以尝得到。”
说着将一个白玉托盘盛着的贡品葡萄端了过来。
抬眼却见一串串晶莹如玛瑙、新绿若翡翠、五光十色、翠绿欲滴的鲜葡萄,搁在白玉托盘里越发的喜欢人。
“这哪里是早枣儿啊?丫头片子净会哄我。”金奴嗔道。
“奴婢保证这葡萄和枣儿的味道一般甜,太子妃尝过就知女婢所言一点不假。”愚弄俏皮地说。
看来这个太子妃并不知道发生的一切。
金奴将信将疑,玉手拈了一颗,轻启樱唇含在口中,细细品尝,但觉这葡萄皮薄,肉嫩、多汁,吃起来那味儿和梦中的枣儿竟真的一样甜美。
“确是此味!难不成在昏睡中吃到的就是这个?”金奴有些诧异。
云曦和雨浓又笑。
金奴不知何故,二人故意不作答。
晚饭时分,太子和李甲一起向揽月宫走来,李甲托着一个托盘,问看门的太监:“太子妃可醒了?‘”
小太监回道:“太子妃现已经轻快多了,听说正在里面靠着歇息。”
太子一听,住了脚,吩咐李甲将盘里的那碗莲花清心汤送进去。
有时候,男人缺乏的是勇往直前的锐气。
金奴一听是太子叫送来的,生气别过头去,不吃。
云曦笑道:“方才还夸人家的枣儿甜,葡萄香的,都已经破了例,何必在乎这一碗汤呢。”
金奴如坠云雾。
当下,云曦和雨浓把这一天来太子如何心急,如何亲自品药喂汤,又是如何关心怕她嘴里苦让人喂葡萄等等一并说了出来。
末了,又说:“我看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当真是情深意切呢。”
金奴听了半晌不言语,却听话地将那碗汤喝下了。
掌灯时分。云曦刚伺候金奴喝下药,才要躺下歇会儿,春兰苑里的吴美娟,秋枫苑里的叶良媛,冬梅苑里的董良媛,夏荷苑里的郑惜若 约好了似的,过来问询病情。各人人手里拎着些点心果子什么的。
却闻到一股子花香味儿。
“谁擦得
什么胭脂水粉儿?怎么如此清香?”金奴斜靠在榻上少气无力地说。
“别急姐姐了,拿出来吧。“一贯不爱说话的董良媛搡了一下叶良媛。
一袭粉白纱衣的叶良娣, 将藏在身子后面的三枝子绿玉色的荷瓣兰花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凑到金奴的眼前,一股清香霎时沁入心脾。
惜若笑道:“叶姐姐为了寻找这种三瓣荷兰足足在兰花园里逛了一个下午呢。”
金奴不由感叹着叶良媛果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儿,心理不由对她高看一眼。
吴美娟道:“那么多好看的兰花,妹妹为何单挑这种?”
“学画时,师傅告诉我的,原先并不知道。兰花中荷瓣兰花,梅瓣兰花,水仙瓣兰花最珍贵,三者里独有着第一种最难得,古有,千梅易寻,一莲难得之说。”叶良媛柔声道。
金奴道:“妹妹懂得真多!”
吴美娟可没这些雅兴,说起了别的:“姐姐都病了一天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才得着信儿,没想到还有比我们几个更死性的人。”
当然大伙儿都知她话有所指,但没有一个人说破。
叶良媛道:“兴许她没得着信儿,怡情苑离姐姐这儿最远。”
“那可不一定, 仗着太子的宠幸,平常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倒罢了,难不成觉得自己比姐姐的身份还高?”吴美娟将团扇摇了两下,上撇着嘴说道。
(本章完)